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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定是很是艰难。还好是个痴呆儿,懵懂无知比聪明伶俐可要好的多,起码不会生气,不会懂得自己的处境。
宋楠当然也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朱寘鐇当着自己面如此,便是一种对自己刚才的话的回击,他就是要表达一种‘我在这里是主人,你要见的庆定王其实什么都不是,一切都是我说了算’的姿态。看似处理府中家事,实际上嚣张霸道的暗示尽在行为之中。
半柱香之后,后殿中人声传来,一名孩童的哭闹之声灌入众人耳中:“我不要去见叔父,我不要去见他,我想和阿姐在西楼玩,叔父哪里不好玩,叔父对我好凶的。”
朱寘鐇脸色更加的阴沉,长眉也皱成了一团疙瘩。
“王爷莫闹啊,阿姐这不是陪着你来了么?莫怕莫怕,见了叔父之后阿姐便带你回西楼去玩耍好不好?王爷你要听话呀,不然阿姐会不高兴的。”一个好听的女声传了过来。
“那阿姐要跟我一起进去,不然我怕。”
“阿姐不能见外人的,阿姐站在外边等你好吗?你乖乖的听话,回头我让青鸾姐姐跟你玩跳红绳……”
“不……阿姐不去,我便不去……”孩童的哭闹声大了起来。
朱寘鐇低喝道:“去传我话,让郡主陪着王爷进来见客。”
卫士出去传话,不一会儿,后殿帘幕掀开,一名身材修长的女子在婢女的引导下走了进来,身后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缩在她的身后,胆怯的露出半个脸来,见到殿中数十双眼睛看着自己,赶忙又缩回头去。
“王爷不怕,阿姐在这里呢。”那女子低着头柔声安慰,孩童情绪平静了些,从她身后探出头来怯生生的叫了声:“叔父!”
朱寘鐇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这么晚了你怎地不在房中睡觉,跑去西楼作甚?明日再罚你。”
庆定王吓得身子一抖,咧嘴便要哭泣,那女子忙摸了摸他的脸蛋以示安慰,抬头来静静道:“叔父,是我要他去西楼陪我的,不关王爷的事。”
朱寘鐇冷声道:“你倒是护着他,是否觉得我不该管教于他?”
“侄女儿不敢,只是他这个样子,什么都不懂,怪他何用?叔父要教导他,倒也不用老是罚他。”
朱寘鐇脸上怒气翻涌,终于忍耐下去,沉声道:“这些事以后再说,京里来的宋大人要来拜见庆定王,宋大人,这便是你要见的庆定王,你怎地还不去见礼?”
宋楠缓缓起身走了过去,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那郡主身上,平安郡主约莫二十许人,身材修长而有风仪,头发挽成盘髻,一袭得体的锦袄穿在身上,上边露出雪白修长的一截玉颈。看面容虽非绝色,但五官精致,合并在一起便凑成了一张耐看的俏脸,双目清澈,神色平和中自带一种贵族的凛然之气。
“啊。”有人轻呼出声。
宋楠闻声转目看去,只见一名青衣婢女站在一旁惊讶的以手掩口。
宋楠认得她,正是下午去偷琴的婢女青鸾。
第四六八章 王府夜宴(中二)
“下官宋楠参见庆定王爷。”宋楠俯身向平安郡主身前的少年王爷问好。
庆王头上束着紫金冠,身上的锦袍也是华贵,但明显能感觉到智力有问题,因为智障之人的面相总有些类似,耳目鼻口像是攒在一起,显得很不协调。
“你……你是谁?”宋楠谦卑的态度似乎让庆王很感兴趣。
“下官宋楠,我是从京城来的。”宋楠微笑道。
“京城……京城是什么地方。”庆王好奇的问道。
“京城是皇上住着的地方,有很多人住在那里。”宋楠无法详细解释京城的定义,只能尽量用儿童话的语气来回答。
“皇上?皇上是谁?”庆王睁着迷蒙的小眼睛问道。
众人哭笑不得,安化王朱寘鐇冷声喝道:“不许瞎说,郡主还不带着王爷下去么?”
平安郡主看了宋楠一眼,垂首低声道:“遵叔父之命,可欣告退。弟弟,跟阿姐回去吧。”
庆定王朱台浤本就被朱寘鐇的呵斥吓得扁了嘴,闻言忙不迭的拉着平安郡主的手便要逃走;宋楠躬身施礼道:“恭送庆王爷。”
朱台浤哪里懂什么礼节,一个劲的拉着平安郡主的手往后面拽,平安郡主低声道:“抱歉宋大人,王爷……王爷还小,失礼了。”
宋楠躬身不答,看着平安郡主和小王爷在几名婢女的簇拥下消失在帘幕之后,耳边传来朱寘鐇冷冷的声音:“宋大人,庆王你也见了,这回能赏脸入席了么?这一大帮子人可都饿着肚子呢,菜可也都凉了。”
宋楠转过身来笑道:“抱歉抱歉,多谢王爷成全,这回回到京城之后我便可以向皇上交差了,否则皇上会怪我礼节不周的;耽搁了诸位用餐,为表示歉意,我先自罚三杯如何?”
朱寘鐇脸色转霁,笑道:“这才像话,来人,将冷菜倒了,吩咐厨下重新烧热菜,来来来,宋大人,咱们入席开动。”
酒宴重新开始,宋楠很快便完美的融入这场酒宴之中,觥筹交错之余,也跟着席上官员兴致勃勃的八卦着官场轶事朝野秘闻,说些粗鄙不堪的黄段子助兴,很快便打成了一片。
朱寘鐇似乎也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和宋楠称兄道弟酒到杯干,爽朗的笑声充斥屋宇之间,不像是刚刚见面才认识的人,倒像是久别重逢的至交好友一般。
二更时分,酒宴结束,宾主都喝的熏熏,席上还有数人迷瞪着眼睛吆五喝六的划拳行令,安化王却拉着宋楠往在壁炉旁的木椅上一指道:“宋大人,咱们那边坐坐,喝茶消酒如何?我这里可是有不少好茶,宋大人爱喝碧螺春还是毛尖瓜片?”
宋楠笑道:“下官对茶道不甚讲究,王爷的好茶还是留着招待贵客的好,给我喝了好有一比:牛嚼牡丹花。”
安化王呵呵笑道:“宋大人好风趣,你不就是贵客么?宋大人不是贵客谁还能称贵客?一般人想喝我的好茶还没那脸面呢。”
宋楠一笑道:“王爷抬爱,下官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安化王点头,拉着宋楠起身便朝壁炉边走,这两人一起身,桌上闹腾的几人顿时偃旗息鼓,七八名宾客识趣的起身走过来躬身告辞,陈词滥调的马屁拍的山响,朱寘鐇只挥挥手,让他们去了。
仆役们很快收拾好宴席的狼藉退下,偌大一座存心殿只剩下寥寥数人在其中,宋楠迷瞪着眼睛四下扫视,除了坐在一旁的王勇和万志之外,留下来的宾客中还有孙景文和另两名卫学教授讲席孟彬和史连辈;显然这三人定是王府的常客,或说是王府的幕僚,自己进庆王府时不是管家迎客而是孙景文迎客,便足见他们是安化王的心腹;倒是安惟学不知何时也告辞离去,让宋楠对安惟学和王爷的关系一时揣摩不透。
香茗沏上,碧绿可爱的茶叶在天青瓷杯中沉浮不定,一如宋楠有些紧张的心情,古话说得好,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安化王对自己这么殷勤,显然另有所图。
“茶如何?”朱寘鐇见宋楠喝了口茶水,笑问道。
“清香可口,入口甘冽,酒后饮好茶确实是人间乐事。”宋楠笑道。
“呵呵呵,你可知为何入口甘冽?那是因为水质的不同。”
“哦?王爷用的是什么水?”宋楠其实压根不想跟安化王扯什么茶水,不过这都是过场话,就像入港之前的前戏一般,只是为即将到来的正题做些铺垫罢了。宋楠原来对官面上的这些过场还不甚感冒,不过现在早已习惯了。
“用的是贺兰山最高峰的千年不化之雪所融的冰水,你知道么?本王专门有五十人的采雪小队,每个月往返一趟,取回来雪砖十几块,融化后得水一桶,本王喝茶可都是用的这种千年雪水。相较而言,这一杯茶水,茶叶虽贵重却还不及茶水贵重呢。”朱寘鐇双目炯炯捋须微笑道。
宋楠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也不介意让朱寘鐇满足一下他的虚荣心,因为宋楠完全明白要取贺兰山顶上的雪水该有多难,五十人从山顶采回深埋不化之雪块,便是来回的攀登运送便是个大难题,也许在这过程中有人甚至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权势和富贵会带来一切,这便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哪怕是再无理的要求,也会得到满足。
朱寘鐇很满意宋楠的反应,他早已调查过宋楠的背。景,此人从蔚州发迹,生于草莽贫穷的民间,虽然靠着些运气和手段得以登堂入室,但什么是大富贵,什么是真正的勋贵之家,此人恐怕还没见识过。单凭着哄着宫里的那一位只懂得吃喝玩乐的皇上开心而得来的这一切的人,朱寘鐇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就算宋楠身居要职,声名遍播大明,在朱寘鐇眼里宋楠依旧什么都不是。
只是因为宋楠身份的特殊性,又突然出现在宁夏镇中,这才让朱寘鐇感觉一丝丝的不妙,锦衣卫的手段无孔不入,二十余日前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