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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一直都很关心你们,只是可恨,交友不慎,他们把我带上了赌博这条不归路,春华,我对不起你,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赌了。’
听他这么说,我以为他终于改邪归正了,心里很高兴,说,‘嗯,好,别想太多,睡觉吧,爱你。’他也低低地回了句,‘我也爱你。’我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还很开心,老天终于开眼了,他能够想通不再去赌博,真是太好了!准备回到家里做一顿大餐庆祝一下。
可是等我下完班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家里那种乱七八糟的样子,我还以为家里遭了强盗。原来,他知道公司第二天会清查全年的账务之后,就畏罪潜逃了,头一天晚上跟我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告别而已。走的时候,他已经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收拾走了,自己也不见了……后来,无论我怎么找他,都没有找到……”
迟春华的眼神灰暗了下去,看得出来,这是事情,对她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
宁式微终于想起来,吃出和搬东西走的那个中午,听朱丹说她一个人搬的,先生没有来帮她。现在才知道,她先生当时已经弃她而去,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又怎么可能出来帮她?
“那两天我也没去上班,在家里等着,果不其然,公安局的人把我找去了,到局里问话。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我当然知道,但是我工作八年的积蓄,除了平时花的,剩下来的私房钱,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一时半会儿,我也根本酬不到这么多钱。要么去坐牢,要么就还钱,这看似是二选一,可我却只有第一条路可选。
没办法之下,我就去找了林浅予,看在我们公司跟他们公司还有合作的关系上,求他通融一下。林浅予答应了,毕竟是总裁的女婿,他打点好公司和公安局的上下关系,把还钱时间宽限到今年过完年来的时候。我自知我自己的经济能力,虽不抱什么希望,但还是非常感激他。这样,我就可以带着小宝和爸妈过一个完整的年。”
原来自己外公去世回家之后,这边还有这么多事情发生,可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即便知道,又能怎样呢?能帮上她什么呢?宁式微心里想着,难过的承受不住。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爸妈说清楚之后,他们二老哭的老泪纵横,你知道我有多么不忍心吗,式微?他们是生我养我的父母,养育了我这么多年,我没能好好照顾他们,让他们安享晚年,已经是很惭愧了,却还要发生这诸多的事情来折磨他们,我不是个好女儿……我对不起他们……”迟春华说着,眼泪也流了下来。
宁式微没说什么,自己三年前出车祸时,对父母的影响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惭愧,怎么能不惭愧?只不过,惭愧又能怎么样呢?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也不是我们所能够选择的。
“我把小宝托付给了他们,走的时候骗小宝说,爸爸妈妈有事儿,没空闲照顾他,就先把他留在外公外婆这里,一有时间就回来接他。小宝本来还哭着不愿意,最后还是外婆拿好玩的东西哄他,他才肯留下来。我坐车走的那个早晨,小宝还在睡着,我过去给他掖了一下被角——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爸妈把我送出了门。我强忍着没有哭,怕他们两个见了不放心,坐到车上之后,我就再也忍不住了……”迟春华嘴角一弯,浮出了一丝浅笑,看起来比大哭还要让人心痛几分。
宁式微不明白迟春华为什么现在还笑的出来,大约是想到了父母和儿子的温情吧。
“在公司跟你们告别之后的第二天,我就来这里了。在林浅予和其他朋友的担保之下,判了三年的有期徒刑。三年……三年之后,小宝都初中毕业了,不知他是否还认我这个不合格的妈妈……”说起小宝,春华姐的眼神又恍惚哀伤起来。
“你乱想什么啊!小宝是你的儿子,你是他的妈妈,什么认不认!三年不见,他肯定很想你,见了你肯定亲的分不开!”宁式微听迟春华语气中的不安,就想劝慰她,说了这许多话,也不知有用没用。
“式微,你还想知道什么?说起来我还真该谢谢你啊,若不是有你的面子,单凭合作关系,我还真不敢保证林浅予肯出手帮我。式微,谢谢你!”迟春华说着,向宁式微诚恳地道谢。
宁式微看迟春华认真的语气,连忙阻止了,“春华姐,你真是折杀我了,是我应该感谢你才对。这么几年来,一直是你在帮我,我一直把你当亲姐姐的。谢谢你!”
“我帮你?你听谁说的?林浅予,还是舒晴雨?我去找林浅予的时候,也碰到了舒晴雨,虽然那时是第二次见她,却也知道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至于林浅予跟她之间是怎么协商的,我就不清楚了。若说帮你的人,应该是林浅予,而不是我,你想谢就去谢他吧。如果你指的只是我平时对你的照顾,那就更不用谢了,你平时做事效率高、质量好,得到好的回报本就是应该的,我也很难遇到一个这么好的下属。”迟春华淡淡地说着,好像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而且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嗯,春华姐,你为什么要替他坐牢?”话到此处,宁式微也只是问问,为什么,肯定是因为迟春华的爱。
“爱,因为我爱他。上学的时候,跟他一起度过的那几年,是我一辈子的守护。我们比你们提前了几届,但是大学的恋爱却都是一样的。式微,你应该知道的,对不对?若不然,你就不会那么忘不掉林浅予了。”
宁式微心里一惊,看向了迟春华,很好奇她是怎么知道自己与林浅予之间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她·三一 将来的婚礼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往后你就会慢慢明白的。毕业两年之后,我们稍稍有了一点家底,就结了婚,在我们租的小房间里,然后就有了小宝。虽然我们的生活压力很大,但我们两个都很努力,再加上他一直对我很好,苦点累点,我真的已经很知足了。经过这几年的打拼,我们已经买了一套房子,也把小宝的学费攒了下来,生活的很好。
可是自从他沾染上赌瘾之后,一切就都变了,把钱输了不说,还打我,打小宝。每次他输完钱之后,回家就像是发了疯一样,我抱着小宝躲到墙角里,他都不放过我们。赌博,真的可以让一个人丧失心智吗?为什么他会变成那个样子?不过现在好了,他已经走了,小宝在外公家,我在这里,他再也不会打我们了……”
迟春华语气里虽然含有着放松,可是神情上却是无限悲哀,她想守护的那份感情、连同那个人,现在都已经不见了。一切都没有了,甚至连到哪里去寻找都不知道。
“嗯,我明白了,春华姐。”宁式微咬咬嘴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迟春华看了宁式微一眼,马上警醒了,“式微,你想干什么?千万别干什么傻事啊!”
“没什么,春华姐,我只是想离开,离开很久。这个地方充满伤痛,我承受不住了,我要逃走。我保证不会干傻事的,你放心吧,春华姐。”宁式微看着迟春华,故意笑了笑。
是啊,若是想干傻事,三年前就干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迟春华深沉地看了宁式微一眼,“式微,我活到现在,谈了恋爱、结了婚、生了孩子、有了家庭,经历了这所有的一切之后,我才知道,爱情,真的不是生活的全部。假如当初,我没有选择跟他结婚,另外嫁一个对我好的人,他也娶了一个更合适的女人,他还是我的朋友,比一般朋友更好的朋友,也许我跟他就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至少,我想要怀念的那份感情还在,他也会好好的活着。他养他的家庭,我照顾我的孩子,想说话的时候打打电话,想见面的时候一起去吃顿饭,想来也是挺好的。可惜……可惜到了现在,我们都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迟春华说着,眼睛里流露出了幻想的向往,只是转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宁式微呢,若她毕业的时候能这么想,现在大约也会生活的很幸福了。至少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和林浅予做朋友,而不是现在这样,想见也没理由见。爱他又不能,恨他,也同时伤了自己。
“但是我现在并不后悔,爱了就是爱了,不放手就是不放手。哪怕日后遭尽所有痛苦的报应,,我也愿意,当初我的选择,我从来都不后悔的。”迟春华的眼神,很是坚定。
迟春华的眼神,让宁式微感觉很熟悉,自己不也一样吗?
我能忍受所有的痛楚,就是不能忍受放开你的手,即便你的手已经松了,我还是选择紧紧地抓住。也许这样你会被抓痛,也许这样我会很费力,但有什么关系呢?我舍不得松开你的手,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