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什么都别说!什么都不要说!
宁式微情绪很是激动,手有点发抖,一时强力忍住,没有让这些话脱口而出。
“珍珍?过来!”听到郭冬梅的喊声,宁式微淡淡地给林浅予回了一句,“我妈现在有事儿叫我呢,有空再聊。再见。”
“嗯,再见。”
挂掉电话,宁式微心里还是很郁结。林浅予,就是自己心里的一个大疙瘩,这都近四年过去了,自己还是没有能理解开啊,自从他的这一次出现,还有了越来越复杂的趋势。
现代社会,大多人的结束语都是“拜拜”,而宁式微,偏偏固执地喜欢说“再见”。好像既是一种希望,又是一种预言,或者是一种约定。再见,多么美好的两个字!我们所有的分别,都是为了再次的相见,多么美好!我们不是分别,只是为了再次遇见而进行的短暂的别离,是吗?
林浅予,是吗?告诉我,告诉我说你当时离开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告诉我……
“妈,什么事儿?”宁式微手里握着手机走进了厨房,案桌上摆好了一盘一盘的菜,菜色精致,看起来很诱人。原来郭冬梅已经在厨房里忙了一个上午,宁式微想着,很是心疼郭冬梅。后悔自己小时候怎么那么不知道好歹,每次郭冬梅给自己夹菜,都嫌她太麻烦,浪费了她的一片苦心。
“珍珍,你爸应经把客厅的桌子收拾干净了,你把这些菜端过去吧。”郭冬梅说着,眼睛里全是幸福的笑意。伺候丈夫和孩子,也许真的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幸福、最满足的事情吧。
宁中全点好供桌上的蜡烛,烧了些纸,放了三个大炮,三个人围着桌子开始吃饭。
往年的四个凳子、四副碗筷,今年只有三个了,外公的座位,大家还给他留着。还是原来的座位,只是他的人再也不会来了。
过年,对死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呢?有更多的纸钱、更多的肉吗?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真的也要花钱、也要吃肉吗?过年,对大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呢?一家人一起吃一顿团圆饭,再去走亲访友,给大家拜年问好吗?过年,对小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呢?有新衣服穿?有压岁钱花?有很多糖果吃?有很多亲戚来?有很多小孩子一起玩耍?
宁式微想着,自己的童年,也是很快乐的,很盼望过年,总觉得过年就是好,平时觉得很多奢侈而遥不可及的东西,过年想吃的都吃了,想玩的都完了,抓完压岁钱想买的也就可以全部都买了。过年,终究是一个美好的盼望,好像一年的时间,有一半是在盼着这一天的。
可是现在呢?
宁式微提起筷子,觉得饭桌上的气氛有点低落。外公在的时候,一家老小四个,有说有笑的,很热闹,外公喜欢说笑话,一顿饭笑声不断。可眼下,没有一点过年的样子。
外公……外公……
三个人都没有多余的话说,一口一口地吃着饭,一顿饭下来总算是把菜都给吃完了。郭冬梅看看宁中全和宁式微吃饱的样子,淡淡笑了笑,心里的难过也略微减轻了几分。
按照宁式微家乡的习俗,除夕夜是要守岁的,俗称“熬皮袄”。就是因为天气比较冷,大家都穿着厚厚的皮袄,熬到凌晨左右,这样来年就会交上好运。宁式微睡了一个下午,晚上也没什么睡意了,就走到郭冬梅房间里,想跟她说会儿体几话。
宁式微走进去的时候,只有郭冬梅一个人在床上坐着看电视,还边织着毛衣。
“爸爸呢?”宁式微走过去,坐在床边,看着郭冬梅。
“他啊,修长城去了。”郭冬梅手中的活儿停了一下,疼爱地对宁式微笑了一下。
其实宁式微不用问也知道,宁中全这个时候肯定是出去找牌友打麻将去了。宁中全牌瘾不怎么大,平时打的也很少,所以年夜出去打牌,郭冬梅也不会怎么阻拦。总不能要一个大男人在屋里,对着电视机守岁到凌晨吧?有点太不可能了吧。
“嗯。妈,你呢,怎么不出去转转?”宁式微笑看着郭冬梅,很是心疼她这么辛苦。
“今个儿忙活了一天,有点累,就不想出去了。你也不出去?”郭冬梅手里忙活着,说话的语气带笑的温暖。
“我想陪妈妈说说话。”宁式微向郭冬梅旁边靠了过去,看着电视,“春晚快开始了。”
“嗯。”郭冬梅说着,手里依旧飞针走线。
安静了几分钟之后,郭冬梅才说,“珍珍,你外公走的时候,给你留了些东西。”
郭冬梅说着,起身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来一个盒子,“我本来想着害怕你看到这些东西会难受,准备等你走的时候再给你。其实,我心里也挺难受的,不过确实很想你外公,所以现在就交给你吧。别等你走的时候我又给忘了,我年纪大了,有点记事不牢。”
宁式微接过来,放到床上,慢慢地打开。一本《林则徐全传》,一幅正楷书法。
书的封皮还是旧版的,本来暗黄色的纸张经历岁月的消磨,更显得有些年岁了。宁式微轻轻摩挲着书页,像是感受着外公粗糙而浑厚的手掌,温暖而熟悉。嘴角含着浅浅的微笑,眼泪却已经流了下来。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这是外公最喜欢的一句话,平时练字的时候也多写这一句话。这书法、这句话,又岂不是外公一生的信仰?一辈子教书匠,一辈子光明磊落!一辈子两袖清风!
作者有话要说:大大真的死了……
、她·一七 突然的造访
宁式微小的时候,外公经常给她讲林公的故事,讲他小时候的聪明才智,青年时的远大抱负,还有虎门销烟的胆识,最后横遭诬陷的冤屈。在那个很小的年纪之时,宁式微就记住了“高风亮节”这个词,知道那是对林公不折不扣的评价。
宁式微是个女孩子,外公当然并不期望她将来有什么丰功伟绩、什么名垂千古,只是希望她将来有“容”、有“刚”,能够在社会上好好地生存,能够活的快快乐乐就好了。
宁式微知道外公的良苦用心,这么多年来也都很听他的话,在最艰难最痛苦的时候,也都很坚强。刚柔,宁式微一直用自己柔韧的心支撑着生活中的强压,不屈不挠。
宁式微擦了擦眼泪,倒在郭冬梅的怀里,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宁式微知道,郭冬梅心里的难受,比着她只多不少。两个人相互依靠着沉默,也不管电视上春晚正热闹,举国欢庆的时光,好像与她们此刻无关。
缅怀一个人的时候,泪是温暖的,大约也会是甜的。
“好了,起来看电视吧。”郭冬梅爱怜地给宁式微抚了抚头发,把她轻轻地推了起来。
“嗯。”宁式微两眼盯着电视屏幕,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妈,我回屋睡觉去。”
“好的,去吧。”郭冬梅知道宁式微心里难受,就不留她守岁了。
宁式微拿起外公留下来的礼物盒子,默默地回到屋里关上门,躺在被窝里露个头。
“珊珊,你在干嘛呢?”心情比较烦乱的时候,宁式微很喜欢找江子珊聊天。
如果快乐可以分享,痛苦也就可以分担,江子珊,就是宁式微愿意分享与分担的那个人。宁式微层次对自己说过,会一辈子好好地守护江子珊,守护两个人之间的友谊。
“我呀,在陪着爸爸妈妈看春晚呢。现在正演一个小品呢,笑死我了,你呢,微儿?”
电话里传来了江子珊的无拘无束大笑声音,宁式微有点羡慕。
“我……我躺在被窝里……”宁式微缩了缩头,掖好被子,冷气就进被窝里的少一些。
“嗯,你还好吧?”江子珊试探性地问了问,知道宁式微外公去世后,她一直心情不好,虽然没有经常给她打电话安慰她,心里还是很放心不下这个小妮子,可确实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她的难过减少一点。“人死是谁都没办法的事情,谁都避免不了,也改变不了,所以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而且,你外公走了,可以和你外婆团聚的。”
“嗯,我没事儿的……外公走了,把他最爱的书和他写的一幅书法留给了我,我刚才在看,心里确实有点……不过更多的是对他的想念……外公不喜欢我哭的样子,我……这会儿没哭……放心吧……”宁式微揉了揉鼻子,说好的不哭,就一定不能哭!
“那就好。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找到我的终身依靠了!我找他找了几乎三年,现在终于又见到他了。”江子珊说的很淡很淡,似乎没有宁式微想象的那么激动。
“啊?真的?谁啊?叫什么名字?真不知道,原来你也是春心暗藏啊!”宁式微放下难过,立刻嗓门提高了八十个百分点。
虽然跟江子珊关系很好,宁式微并不曾听她说过暗恋某个男生。她俩的默契是,一个不说,另一个就算忍的很难受也不会去问,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