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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了眼——如此绝代风华,的确不是当初那个小润儿能完美演绎的!
确定了方向,叶炫烈也做了一次“梁上君子”,在某个大富之家顺手拿了些银票,买了马车衣物,再次上路!
一路之上,炎如霄抗旨的话题在每个城镇都如火如荼地被世人添油加醋地猜测,武润也知道了炎如霄为什么抗旨了。
武润没有什么意外,炎如霄本就不是受制于人的性格,再说他不止一次和武润说过不喜欢含烟公主,又怎么会乖乖地接受赐婚?
她也没什么感觉,炎如霄抗旨不抗旨的,和她没关系。她倒是希望他乖乖地娶了公主,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路,可现在看来,炎如霄以后不知道又会折腾出什么事来呢!
两个人赶路比大队伍要快多了,随意自由,想怎么走怎么走,不必顾虑皇家威仪,不用考虑皇家阵仗,高兴了,武润也出来透透气,看看云国风土人情。
叶炫烈听见卖蟹黄包子的,毫不犹豫地下了马——他记得润儿小时候很喜欢吃,就是不知道这里做的地不地道。
武润也下了马车,坐久了,腰酸背痛,出来走走活动活动筋骨也是必须的:“别买多了,我还不饿。”
叶炫烈答应着,回头对掌柜的开口:“两笼。”
武润随意地四处看,不是很大的城镇,却有宽阔的官道,整齐明亮的房舍,来往的百姓无论福贵贫贱,衣服都是干净整洁,寒暄之间微笑绽放,谦谦有礼——不得不说,云国比之大商,强的不是一点半点。一个国家最底层百姓的素质,最能看出这个国家的修养和文明。而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所谓的文明,没有强大的经济做后盾,谁也没有办法挨饿的时候还对着别人虚情假意地笑!
一个五六岁的孩童突然从巷子里跑出来,手里拿着花花绿绿的风车,边跑边唱——
武润只觉得眨了下眼,耳边就响起了马儿的嘶鸣,接着,眼睛的余光看见了身旁的马高高抬起了前蹄,对着她的身体就俯冲下来!
太快了!这一切的发生甚至让武润来不及反应——她眼睁睁看着马匹健硕的身体朝着她压过来!
叶炫烈正在掏银子,听到马叫的时候,他还愣了一愣,随即回头,却在瞬间脸色苍白,心脏停跳!
武润就在他身边不远处,他人未动手臂已经伸过去——
瞬间,武润的身体被人拥住,转身,飞跃,在另一处落下!
叶炫烈的手险些触到突然发疯的马,眼前人的突然消失,让他呼吸停滞,抬眸——不远处,武润被一个男子拥在怀里,亲密无间。
他一掌拍在白马身上,马儿嘶鸣着倒下,四肢抽动。
武润并不怕死,可山谷找不到出路的时候她也很淡然,可每个女人内心深处都有柔弱因子存在,粗鲁大条如莫小艺还不是被一条虫子吓得半死!更何况,那么张牙舞爪的硕大的活物呼啸着朝你压下来,武润真是快吓死了!
她身体虚脱了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气,她知道自己得救了,但是她不能控制自己心跳加速的那种恐惧!她自认就是一个凡人,那么惊险地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如果真的被那匹马踏下来,她不认为自己还有生还的希望——别指望她能很快地恢复情绪,然后一脸平静!
她无力地靠着身边的人,一点点恢复意识和心跳。
叶炫烈飞奔过来,看着她的脸色苍白他又何尝没被吓个半死:“还好吗?”
问着话,他伸手过来,准备把武润接手到自己怀里,同时,他对那戴着斗笠遮面的男子一笑:“多谢英雄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武润没动,那男子也没动。
叶炫烈伸出的手落在半空,他也没打算收回,又垂眸去问武润:“润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两人一路同行,以兄妹相称,武润没叫过他,他却润儿润儿叫的很上口。
武润缓缓地吐了一口气,睁开眸子,先抬眼看了抱着自己的人一眼,然后退了一步:“多谢搭救。”
叶炫烈拉住她的手把她带至自己身后,又看向那男子:“不知英雄高姓大名,叶某日后也好备礼答谢。”
男子的目光微微扫过二人牵着的手,启唇:“不必。”
武润拉了拉叶炫烈的手。
叶炫烈回头看她:“可是哪里不舒服?”
武润:“你在马车等我。”
叶炫烈愣了愣,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不可能拒绝她的任何要求,她是太后,更是他深爱的女人!
叶炫烈走向马车,已经有人在等着买那匹濒死的马了。
武润亭亭而立,一身布衣不减她的风华,脸上的丑陋胎记也掩不去她眸子里的光彩:“名字。”
男子负手而立,斗笠遮去了大半容貌,五官掩映在暗影之下,虽看不清楚,但同样一身的高贵傲然:“举手之劳何须挂齿。”
武润盯着他,不动声色地重复:“名字。”
男子微微地抬了头,一双极其漂亮的眸子看向武润:“何必——”
“名字。”武润又重复一次,声音无波,只执着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愿。
男子又低了头,良久,轻轻吐出三字:“沐临渊。”
武润转身就走。
男子的手微动,却终究按捺了想拦住她的冲动,颦眉,他把斗笠往下面压压,转身。
叶炫烈看见她走过来,连忙迎上来:“刚刚吓坏了吧?有没有碰到哪里?”
武润摇摇头:“走吧。”
换了马车,两人继续上路。
武润无力地倒在那里,后怕的情绪一点点淹没了她的思维,她一动不动,任身体发泄地驱逐刚刚的凶险。
叶炫烈在马车之外也是久久不能平复心中的恐惧和担忧,天知道他刚才想拥她入怀的冲动多强烈!可她脸色虽然苍白却也多了几分威严和怒意——他愧疚地低头,是他不好!他没有保护好她!如果不是那个人,他——
他抬眸看向远处,秋日的景色有了丰收的甘甜和喜悦,他却无法挥去心头久久萦绕不散的烦闷和自责。
武润突然探出头来:“我想坐外面透透气。”
叶炫烈慌忙扶住她:“小心!”
武润挨着他坐好,歪头靠在他肩上。
叶炫烈的心跳顿时加速,耳边瞬间有了不易察觉的红晕。
武润开口:“别想多了,马儿受惊又不是人为,何况我又没事。”
叶炫烈心里百味杂陈,既欣喜她的体贴入微观察细致,也更加自责自己的疏忽和大意:“润儿,我发誓,从今往后,我再不会让你受一点点伤害!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一个人——怎么有勇气走下去?”
武润单纯地想安慰他,但对于他执着于那份感情着实有些无奈。她想直起身子,可一来没有力气,二来惊吓过度让她想找个人依靠——她轻轻叹口气,想告诉他男女之间也可以有单纯的友谊,可这话盘桓在脑海里半天也没说出来,而且这话听起来也够虚伪的,她可不认为男女之间有单纯的友谊,至少男人的心思不会那么单纯:“嗯,有大将军护驾,我很放心。”
但叶炫烈不可能时刻呆在武润身边,何况人有三急。
他让武润下了马,走远了一些,又把马儿在树上拴好,这才去了旁边的小树林。
武润突然勾唇一笑,靠近马车,抬腿,站了上去。
她脚下一滑,身子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倒下来。
她闭上眼,放心地任自己的身体往下坠。
果不其然——
她睁开眸子,撞进一汪幽深的潭水里——这男子的眸子着实好看,目光深邃,眼形完美,武润甚至能看清他长长的睫毛还在小小地颤动,腰间他的大手有力地存在着,让她莫名的心安舒适。她抿唇一笑:“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临渊看见她的笑立即知道自己上当了——这个女人,她竟然还有如此狡猾的一面!她就笃定他会出现?她就不怕真把自己摔了!
武润不动地让他抱着:“沐先生是吧,既然如此有缘,而且沐先生武功高强,不知能否一路护我而去?”
武润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怎么?沐先生不乐意?还是说沐先生比较喜欢偷偷摸摸地跟踪?”
临渊的脸色黑了黑,小心地把她放下,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
武润轻轻叹了一口气:“万一哪天我不小心走路摔倒了,或者喝水呛着了,也有可能被仇人追杀——沐先生当真见死不救?”
临渊脚步不停。
武润盯着他的背影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无波:“既然不愿,你我之间所有恩怨就此一笔勾销,沐先生也不必再费心跟着我了,从此以后,你我各不相欠!”
临渊继续前行,留下一句话:“如此甚好!”
叶炫烈回来的时候,明显觉得武润脸色不好:“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