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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润没了睡意,偏头看过去,却见那张极致的容颜,此刻淡雅如水,纯净无波,俨如月光下的仙子,绝美到令人心动。
她微微地勾了唇,深深地吸一口气,闭上了眸子。
身旁的人一动,她来不及逃离,他的长臂一伸,她已经到了他的怀里。
“睡觉。”轻轻地,他吐出两个字。
武润再没动,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笑了。
一个月后。
黑压压的人群跪了一地,墙角处,两个明显强健的身影在窃窃私语。
“太后怎么会经过这里?”
“听说回都城的官道有一处发生了泥石流,这才绕道到这里的。”
“我等千辛万苦才寻到那贱人踪影,却不能第一时间杀了她,这口恶气……”
“别急!太后只是过路,能耽误多久?等军队过去,我们再去报仇不迟!”
“也对!那贱人当年害死妹妹,又和那混账男人苟合,让她活到今日,真是便宜她了!”
“当年之仇,今日便了!”
周围呼声突然直冲云霄——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时,一座简朴的院子里,稳婆的声音急促的响起:“用力!用力啊!看见头了!”
门外,一相貌奇丑的老女人一直在不耐踱步。
小镇上的大夫也在门外等候。
“哇——”
一声啼哭让门外的人心神一凛。
稳婆快速地收拾,还不忘在女子肚子上压了一下:“夫人!还有一个!快使劲!”
门外直觉想冲进去的大夫顿时愣住了——双生子?那岂不是死得更快?
稳婆打开门的时候,脸色焦急的不行:“大夫,快给她瞧瞧吧——她大姑,你还不过来抱着孩子!”
丑女人慢慢上前,一脸嫌恶地接过蓝色的包裹。
稳婆抱着绿色的,唇角勾了勾。
床上的女子已经气若游丝:“让我——看看孩子……”
稳婆瞪了丑女人一眼。
丑女人连忙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
一旁的大夫摇了摇头:“准备后事吧。”
丑女人立即不干了:“不行!她可不能死!她死了孩子怎么办!”
稳婆看他一眼:“你不是她姑姑吗?她只有你一个亲戚,孩子自然是你养!”
丑女人跳起来:“这可怎么得了!我家里还有八个娃儿,上有老下有小,吃了上顿没下顿,再添两个,那一家人不得喝西北风去!”
稳婆把自己手里的孩子轻轻放到那蓝色包裹旁边,又对丑女人说:“你是她唯一的亲戚——不然,你还能找出什么亲戚来?”
女人突然开口:“求你们……让孩子……活下去……给他们……找个好……好人家……”
女人清丽的容貌,泪水缓缓流下,艰难地低头,在两个孩子脸上亲了一口,之后,双手垂下,再也没睁开眼睛。
丑女人突然跑出去:“我不养孩子!我坚决不养孩子!”
稳婆追了两步,又转身回来:“这叫什么事啊!这孩子——大夫,您说怎么办?”
大夫直觉往后退:“这,这……”
丑女人的声音突然又响起来:“有办法啦!有办法啦!”
进屋,他一把抱起那个绿色包裹,转身就走。
稳婆脸色一黯,却无奈抱起那蓝色的,跟着追了上去:“这还有一个呢!”
太平盛世,皇家天威,所到之处,无人不拜。
参拜的人群里,突然有人横冲出来:“太后娘娘救命!太后娘娘救命!”
稳婆随即跟着跪下,学着丑女人高举手里的包裹。
天启三年五月二十三,嘉康皇太后祈福回都路上,路经眉山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村,遇村妇产后暴毙,遗一子一女,无亲无友,无人领养,太后双手合十,先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思虑再三,太后开口——大商百姓都如本宫子民,幼儿无辜,父母早亡,今日得以巧遇,也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随即,太后扫视众人,当场决定——收这两个孤儿为义子义女,带回皇宫抚养。
众人齐呼——太后英明!太后千岁!
村里的人,自然知道那女子是无亲无故的,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姑姑,也曾有过疑惑,但那女子只说多年未联系,这才让大家信了。
却不知,那丑女人正是来福所扮,之所以让那女子认同他,也是承诺了会善待她的孩子。
至于稳婆,却是武润身边的亦祥。
待武润的队伍走后,那之前低语的二人才得到机会起身,一路打听着朝那女子的住所而去。
百姓却久久不散,三个一堆,五个一群的讨论那两个刚出世孩子的大好机遇,甚至有人说,如果能让太后领养他的孩子,现在让他死都行!
当然了,这么好的机会不是谁都能遇上的,就算有这事,也得能碰到敢拦路的傻大姑冲着太后喊救命!如果太后不知道这事,那俩孩子还不得饿死?看来,归根结底,是那又老又丑的姑姑拦了太后的路,立了首功!
武润也觉得,她以前真没发现来福还有这个天分,眉眼修饰一下,头发盘起来,换个衣服,还真是像模像样。
反正亦祥就一直笑,来福的大总管形象,算是彻底没了。
但这事很快就过去了,众人的注意力随即放到了两个孩子身上。
亦吉抱着一个,小心地晃:“娘娘,小主子长得可真好。”
亦祥抱着另一个:“娘娘,这小家伙长得也挺好。”
武润脸色一沉:“从今天起,两个孩子都是本宫的骨肉,你们要一视同仁,不准有所偏袒。”
屋内等人对视一眼,齐齐应了。
但说是那么容易,真正做起来,谁心里不向着自己真正的主子?这么小,要说是同性别的,武润如果有心让他们混淆,他们可能真不知道哪个是小主子,可一个男一个女,太明显的事实,他们能无视吗?
武润最怕的就是这一点,她也知道身边的人对自己那是真的忠心,自己的孩子他们肯定当祖宗那样供着,可这样,一来对孩子成长不好,再一个,真要是这么明显地疼,不得让人看出点什么来?一个义子义女而已,值得奴才们这么上心?
反正后来武润想了想,其中的利害关系,该说的都和他们说了,不说肯定不行,看亦吉那样,那心就偏到不知道什么方向去了,小的时候就这样,长大了还得了?
武润没想到的是,有些话她的确说出来了,但事情根本不往她希望的那个方向发展。那些在她面前乖巧可人的忠心奴才,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使着劲的宠着她肚子里出来的那块肉——以至于当武润发现那孩子性格太让人意外的时候,想纠正,已经来不及了。
武润的回归,让朝堂顿时又注入了一股澎湃着的激情血液。即使很多人不想承认,可武润上朝的日子,满朝文武的形体精神都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也不知这一帮男人们,不管老的还是少的,朝服在那一日都出奇的整洁和平顺——天知道是为了什么!
敖卓凡可能会理解这种心情,即使知道自己丰神俊朗,普天之下,也就临渊能和他相提并论,但在见武润之前,他也会考虑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武润看见他的时候,真的是先注意的他的衣服。
紫色其实是宫廷御用颜色,四品以下的妃子甚至不能用紫色发饰。
并非武润偏爱紫色,只紫色象征高贵,在后宫,她的地位最为尊崇——就算有朝一日商子郢立了后,只要她还在,皇后就不能一身紫色。当然了,紫色的装饰是允许的。
而现在,敖卓凡就是一身紫色长衫。
武润直接对来福说:“先带他下去换身衣服——敖洞主,这里不是你的风云洞!”
敖卓凡不解。
来福微微颔首:“敖洞主,在我大商,只有太后和皇上才有权穿紫色服饰。”
敖卓凡转身就走——他可不想当她儿子!如果是太上皇还可以考虑!
来福捧着衣服递给敖卓凡的时候,敖卓凡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公公什么意思?”
来福道:“敖洞主别误会,奴才这里,只有这种衣服,娘娘既然点了奴才的名,敖洞主就只能屈尊穿奴才的衣服了。但敖洞主放心,这套衣服是新的……”
敖卓凡瞬间扔出去——新的他也不穿!他凭什么穿太监服!
宫外,叶炫烈自罚了三杯,这才看向玉擎远:“可以了?”
玉擎远面色不悦:“凭什么每次都是你!上次去云国!这次去祈福!叶炫烈!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叶炫烈苦笑:“这次祈福,我见太后的次数,屈指可数。你不知道,太后入了寺,就没出来,整整一百日,你没见着,我还不是一样?更何况,我都自罚三杯了,你别生气了!”
玉擎远哼一声:“最好是这样!你上次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