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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三个月又二十八天,出使了两个国家的武润在众人的众星捧月般的期待中,重新站在了大商的政治核心地带,再一次绽放属于她自己的卓然光彩!
仁心殿大门大开,殿内三百名宫女太监跪倒两旁迎接主子回家,最好的炭火已经在熊熊燃烧,温暖的内殿张开了巨大的怀抱,欢迎归家的孩子。
木子风早已先一步到达,撤下了不宜用的熏香,淘汰了种种对孕妇不利的家具摆设。
武润在仁心殿主位坐下的时候,商子郢恭恭敬敬一板一眼地行了叩拜大礼:“孩儿欢迎母后回宫!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再见这个七岁的儿子,武润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多日的思念和担忧都化作了唇边的笑,她伸开手:“郢儿,过来。”
商子郢抬头,眼眶微红,他起身,一步步走近武润。
武润伸手把他揽进怀里:“郢儿,母后不在的日子,你受苦了。”
商子郢缓缓环上她的腰身,心底的期待和彷徨终于在这一刻尘埃落定:“母后……”
福贵伏在地上,泪水滴在仁心殿的石板上——太后娘娘终于回来了,多少个夜晚,皇上心神不宁,在梦里都呼唤着太后,朝堂之上,如果不是紫歌王爷强行镇压,那些人明摆着能把皇上欺负了去!真好,太后回来了,真好……
武润抱着他,感受着他的小身板从最初的僵硬慢慢的柔软,胸前湿润的感觉让她放了手,低头看去:“郢儿,别哭了,母后这不是回来了吗?当皇帝都这么久了,再哭鼻子可是要让人笑的!”
商子郢吸吸鼻子,俊俏的小脸上哪里还有往日的威仪,只剩委屈和不安:“母后——儿臣只是太想母后了。”
几月不见,武润才知道原来这个七岁的儿子也一直在自己心头牵挂,走了那么远,她又何尝放得下他:“郢儿乖,母后答应你,再也不离开你那么久了。”
亦吉等人见商子郢情绪恢复了平常,才得空参拜。
商子郢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他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哭了!可又一想这是母后的寝宫,她身边的人又何尝没见过自己的窘态:“都起来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朕要和母后单独呆一会儿。”
亦吉看向武润。
众人陆续出了仁心殿。
商子郢在武润怀里抬起头,眸子闪亮如星子:“母后,您总算回来了,郢儿好想您!”
武润拍拍他的背,只觉心底的柔软再一次因了他而缓缓绽放:“母后也想郢儿了。郢儿,母后不在的日子里,朝堂之上,可有什么大事?”
其实这一路过来,该知道的,武润已知道得差不多了。进入大商境地,各地官员无不争相迎拜,武润想知道的,也自然有办法从他们口里探听出消息来。
再说了,昨日,商紫歌已单独出城迎她,这几个月的问题,事无巨细,他都一一回报了武润。
有些人,有些事,是武润早已预料到的,这也是她当初不想出使的原因之一。商子郢太小,某些官员难保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有所要求。但武润没想到的是,当看到慕枫和莫小艺十指相扣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商紫歌竟然当场变脸,在武润面前上演了一场精彩的二男争女戏码。
最后,一言不合,商紫歌和慕枫打了起来。
武润真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而且看当时的情况,商紫歌明显是喜欢小艺的!可事已至此,打架能解决什么问题?慕枫和小艺该做的都做了,除了没拜堂,和正常的夫妻有什么区别?
她说了也没人听,她让敖卓凡把他们两个拉开,敖卓凡不但不听还在一旁添油加醋,反正那意思就是说抢女人这种事,该出手的时候就是要出手!
莫小艺最后也急了,谁也不管了,一个人跑了出去!
没想到这一招挺奏效,两个打得昏天暗地的大男人瞬间追了上去,武润也不知道三个人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反正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武润倒不担心,慕枫那孩子有分寸,怎么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就是可怜了商紫歌了——武润仔细想了想,真是觉得商紫歌这个人莫名其妙的,原来他一直针对小艺,两个人唇枪舌战的,却是喜欢上了她啊!
武润很无语,这种表达爱的方式,谁能看出来?别说爱了,莫小艺看见他就觉得烦!
武润没想着管他们的事,这种事,自然是当事人自己处理。她仔细听着商子郢说着朝中大事,两个人细细商量如何应对,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不知不觉,天色竟暗了下来。
武润动了动身子,商子郢一直窝在她怀里,虽然没什么重量,但也够累人的:“郢儿饿了吧?”
商子郢抬头看她:“郢儿不饿,母后可是饿了?郢儿这就让他们传膳——母后,郢儿特地给您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呢!”
晚膳时候,敖卓凡不请自来。
木子风也理所当然地上了饭桌。
商子郢皱着好看的眉毛:“母后,他们是何人 ?'…'”
敖卓凡看着商子郢挨着武润,武润还牵着他的手,不禁从喉咙深处哼了一声出来——她才十六岁,这慈母的角色扮得还真是传神!
武润笑着介绍:“这位是母后请来的木子风,木大夫,医术高明,以后就在母后身边照应。这位——”
她指了指敖卓凡,勾唇:“这位是一位世外高人敖先生,此次母后出使,蒙敖先生多次出手相救,母后心里感激,便请了他入宫小住,已表感谢。”
武润不打算说出敖卓凡的真正身份,反正现在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商子郢人小,礼节却没一点出错的地方。本来这两人都不足以让商子郢有任何动作,可听到敖卓凡几次救了母后,他立即重视起来:“朕替大商子民多谢敖先生!敖先生尽可在宫中住下,有何要求尽管开口!木神医一路照顾母后,也辛苦了,朕必重重有赏!”
敖卓凡眼皮也没抬。
木子风倒是微微颔首,抱拳,算是给商子郢见礼了。
武润不着痕迹地轻轻嗯了一声。
敖卓凡这才降尊纡贵地开口:“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商皇客气了!”
商子郢脸上的疑惑一闪而过——此人俊俏非凡,神态倨傲,到底是何方神圣?
武润听了敖卓凡的话,也没辙——人家和云皇临皇都是平起平坐的人,能指望他对商子郢多尊敬?
结果,本来打算得好好的一顿家宴,被这两个人打乱了,外人在场,商子郢得时刻端着帝王的架子,更别说和武润撒娇了,反正吃到最后,商子郢的脸色就明显不悦了。
敖卓凡也不高兴,武润眼里只有商子郢,一会儿给他夹菜,一会儿又问他喝不喝汤——敖卓凡不信,他这么大人了,还当了皇帝,难道还没断奶!武润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好过!不是亲生的尚且如此,那她肚子里那个出来以后,不是更加变本加厉?
木子风是真切感受到武润的威望和大气了,百官参拜,万民出迎,那场面,真的让他感受颇深——一个十六岁的女子,她到底背负了多少的重担,到底有多大的压力?
反正一顿饭吃下来,估计只有武润一个人很开心——终于回家了,熟悉的菜饭,亲密的家人,让她闹心可也觉得亲切的文武百官,一路之上那种颠沛流离的心情,终于安定了下来。
用了晚膳,送走商子郢,打发了敖卓凡,仁心殿的四大宫女太监才有机会给他们的太后请安。
武润唇边一直挂着甜甜的笑,礼毕,武润抬着手让她们都到她身边来。
亦祥、亦安、亦康,她一个个看过去,这些真心对她的人,她从心底里感激她们:“本宫出去那么久,你们在家也都辛苦了——这次出去,行程匆忙,也来不及挑选适合你们的礼物,只带了些小特产,等下让亦吉拿给你们。来福,快起来,本宫不在,皇上那边让你费心了。”
几人闻言又想跪拜,被武润拉住:“好了好了,折腾了一天了,本宫也累了,以后跪的机会多着呢,不差这一会儿,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点事问来福。”
来福声音里难掩激动,他一直谨记——没主子的奴才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主子回来了,他总算有了主心骨了:“娘娘有何吩咐?”
武润颦了眉:“你上次去江南之地,可发现三皇子那里有何异样?”
来福皱眉深思:“当时奴才来去匆匆,对于三皇子之流,也只是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异样?奴才当时未觉得,只是,那日听玉尚书提了一句,铁甲军最近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似乎有些不对劲。”
武润点点头——叶炫烈随自己出行,铁甲军一切事务暂时交由玉擎远接任,混入三皇子内部的铁甲军,也定期回报消息:“没有消息?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