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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张守畦对于裴垦的病退,不但不遗憾,反而觉得了却了麻烦。可是,前时公冶绝来见他时提到安禄山冒功,如今杜士仪却对其如此礼待,他不禁火冒三丈。
¨早知如此,当初我便以诬陷将校为由,将其一刀杀了,也不会成全这老货扬名朔方”张守畦怒气冲冲说了这么一句,这才看着安禄山道,¨这要是朔方小杜听了那老货的挑唆,告你一状,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你这下该知道,小杜当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人家麾下人才济济,用不着你”
安禄山唯唯诺诺地连声应是,等到从张守畦的书斋中辞了出来时,依旧是那憨憨的笑脸。可回了自己家宅,和素来交好的史思明对面而坐,他就不像人前那般谦卑憨厚无城府了。他直截了当地将公冶绝这一节说了,这才扼腕叹息道:¨若知道那老东西有朔方杜大帅那样的靠山,我就算倾尽全力也不会让他逃出幽州之地这下怎么办?”
¨横竖咱们的张大帅瞧不起朔方杜大帅,更何况这是我们幽州事务,关朔方什么事?如今那老东西既然在朔方的地盘上,如果那边没动静,你就当没这回事。朔方杜大帅根基深厚,不是你我能比的,可来日方长呢”说到这里,史思明转着手中的酒杯,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你想清楚了,张大帅看似待你亲厚,收你为义子,实则却只当你隶仆一般,我也是一样。如果咱们想独当一面,就得在朝找个靠山”
第八百九十八章 勃勃野心
张兴亲自前往西受降城会见回纥首领骨力裴罗的使者;一来一去足足用了半个多月方才回返。然而;风尘仆仆的他甚至来不及回家去见一见自己有孕在身的妻子宇文沫;就径直来到了灵武堂求见杜士仪。杜士仪本还打趣了一句他的灰头土脸;可听到张兴转达骨力裴罗的一个提议;他的脸色顿时凝重了下来。这些年来;他打过交道的部族首领很不少了;就连英明一世的毗伽可汗;到老也免不了荒疏;更不要提李鲁苏之辈了。
可这一次;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那位正当盛年的回纥首领拥有着怎样的勃勃野心。
“他确实对你说;回纥、拔悉密、葛逻禄;愿意为大唐除去突厥这虎狼之邻?”
张兴再次给予了一个肯定的回答;见杜士仪站起身来径直出门;他很明白对方是往哪去;连忙紧随其后。这顿时让刚刚守在外头的吴天启和叶天果来砀面面相觑;后头两个一个是官宦子弟;一个曾经是官宦子弟;而吴天启的父亲眼下也是长安屈指可数的富人;可身份终究不及;若非叶天果家遭变故;来砀被父亲狠狠磨去了骄娇二气;三人也没法处得来。这会儿;叶天果和来砀就不约而同都看向了吴天启。
“咱们三个要不要跟一个上去?”
“大帅和张判官主从多年;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咱们守着灵武堂就好。”吴天启笑了笑做出了答复;脑袋里却想起了父亲吴九之前来的一封家书。
长安那些文房四宝类的风雅生意已经不那么好做了;可因为杜士仪需要商场上的一些消息渠道;还不能见好就收。可父亲已经年近六十;说是打算让他回去主持。他跟着杜士仪不知不觉就快十年了;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深知其志向绝不是纯臣那般简单;可要说有贰心却也不那么像;更多的是仿佛在防范什么。如果这次他真的要回长安去接替父亲;有些事总得弄个清楚才行
节堂之中;杜士仪站在那巨大的沙盘前;目光在突厥牙帐左近的那些地方一一扫过;最后面色凝重地说道:“骨力裴罗敢说这句话;就不怕消息泄露到突厥牙帐是什么后果。不得不说;坑了左杀骨颉利对他来说;是一步绝佳的好棋。登利可汗固然少了一个眼中钉手中刺;可突厥的实力终究受到了损害。”
“没错;骨力裴罗的使者直截了当地对我说;因为战后传言纷纷;说是登利可汗与右杀伊勒啜联手卖了骨颉利;所以如今不少突厥族民都对他们的可汗和右杀失望透顶;而新任左杀的人选也是迟迟难产。而原本的三角对峙变成了二雄争锋;虽说登利可汗的母亲是当年国师暾欲谷的女儿;可暾欲谷没有什么有出息的儿子;光凭从前的声望镇不住突厥人;右杀伊勒啜则因为太过好色;甚至于抢部属的妻子;也不那么得人心。”
说到这里;张兴突然压低了声音:“而且;骨力裴罗还提出;只要都播有乌弥之女在一天;他就会保有其故地;不会让人越雷池一步”
杜士仪知道岳五娘当初为了替云州打通毗伽可汗这条线;以阿史那王女的身份在突厥牙帐多次露面;最后甚至一举杀了梅禄啜;得到了都播那块飞地;这种事必然不可能长长久久地隐瞒下去;如今骨力裴罗特意提这一条;不但是保证;也是威胁。于是;他在沉吟了许久之后就开口问道:“那回纥使者年岁几何?可曾提到;预备在陛下千秋节前往长安贺寿的三部使者;都是谁?”
“回纥的那个使者自称叫失涅于;年纪大概在三十五六岁;人很精于;而且所带的随从都对他极其尊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人应该在部族中地位极高;绝非寻常之人。”张兴一边说一边回忆当时会见的经过;这才继续说道;“而他提到;三部派去长安贺寿的使者;都是首领的左右臂膀;绝不是寻常的小喽啰;以示他们对大唐皇帝陛下的尊敬。而那个失涅于还说;如果大帅在朔方节度使任上时;有覆灭突厥此不世之功;定能够送大帅入政事堂拜相。”
这和之前灵州都督府兵曹参军叶建兴的建议如出一辙;杜士仪对叶建兴的态度是;想了个办法将其调到长安去任长安尉;果然;虽说品级上看似是降级了;可赤县的县尉人人争抢;叶建兴几乎想都不想就高高兴兴去上任了。而杜士仪虽说为此付出了丁点代价;可和结果相比;他半点都不心疼。他和如今在朝官运亨通的王缙日后还有的是需要协作的时候;犯不着为了这么个小人物翻脸。
可如今这是骨力裴罗的提议;或者说某种要挟;他就不得不仔细考虑了。覆灭突厥这种灭国之功;听上去极其高大上;可正如同张九龄阻张守畦拜相的时候所说;大破契丹擒杀可突于;这就要拜相;那异日倘若真的将契丹灭了;拿什么来封赏?契丹在如今还只是区区小国;远远及不上雄踞北疆的突厥更何况;如果大唐真的和回纥三部搅和在一起;覆灭了突厥;日后难道还能真的据有漠北?
就连当年的太宗李世民在覆灭东突厥之后;也不过是将东突厥故地分成一个个羁縻都督府;分封给当年附庸突厥的各大部落;并非真的派兵镇守。现如今打下突厥的名头固然好听;可如果真的成了;除非他肯和李靖一样窝在长安闭门度日;否则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于是;杜士仪便说道:“这骨力裴罗真不愧是回纥之主;一石二鸟之计用得比我唐人还要炉火纯青。这样;除却他们会在陛下千秋节派出使团之事;其他的你先暂且瞒着。”
张兴答应了一句;可想到自己在西受降城的一次偶遇;他又开口说道:“因为西受降城的商户收马极多;时而还有马贼混迹其中;所幸郭子仪对此严加防范;打击不遗余力;突厥和回纥葛逻禄等等都颇为满意。我这次偶尔微服去马市巡查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三十余岁的年轻大汉;此人气势不凡;一看便是武艺超群;而且明明通晓汉语;却硬要用突厥语对谈。我起了疑心后请郭子仪派人去查;人却无影无踪了。我疑心是奸细。”
“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给你;你仔仔细细部署一下;将朔方灵州上上下下筛查一遍;免得异日生事却不自知;但不要惊动太大。”
奸细的事;杜士仪并没有太上心;如今并非战时;他麾下这些人;文官大多人精;武将个个勇武;再加上市井之间如今也整顿了市易所;故而街头就算有风吹草动也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并不打算来个满城抓奸细;交给张兴也就丢开了去。可是;骨力裴罗的使者带来的那些话;他却不能不重视;尤其是所谓的灭国两个字;他很清楚对于李隆基的诱惑有多大
要知道;当年太宗李世民之所以能够被人尊为天可汗;不就是因为覆灭东突厥;打得西突厥不敢动弹;又灭了高昌;让整个西域噤若寒蝉吗?后来的大唐天子虽然也都以天可汗之名号令四夷;可终究比起太宗就差太多了。
西受降城往北;就是一马平川;正是放牧的最好地方。回纥这一次派来的使团总共只有几十个人;可当他们市马之后;离开西受降城北行五十余里后;便与一支多达七八百人的骑兵会合了。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骑兵;可只看这一支兵马的马匹就知道;膘肥马壮;着实都是一等一的货色;而马上骑兵人人都是一人双马;精气十足。
其中领头的那人下马上前行过礼后;便恭恭敬敬地说道:“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