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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段行琛身上伤势尚未完全痊愈;但他为人是最不肯闲着的;早已经开始帮杜士仪处理军务。
当郭知礼被带到段行琛面前的时候;见屋子里别无外人;只有其子段秀实;他不禁多了几分把握;客客气气拱手见过之后便开口说道:“段司马;我刚刚得到西边紧急军情;吐蕃兵马越过赤岭犯边”
此话一出;段行琛还没说话;段秀实却登时大惊失色:“什么?杜大帅眼下正在赤岭”
看到段秀实的这一反应;郭知礼更生把握;见段行琛果然也面沉如水;他就叹气说道:“谁能想到吐蕃竟敢如此背信弃义;这才刚刚派人到长安朝贡;如今却又兴兵犯边。不论如何;当务之急是立刻派兵前往石堡城一线增援。若是当年信安王好不容易才夺下的石堡城再度有失;那可就是非同小可的大事了
段行琛却迟疑了片刻;这才斟酌道:“出兵?我虽为节度判官;可此等大事却不敢贸然做主……”
“段司马;当此之际岂能犹豫?”郭知礼立刻打断了段行琛的话。他此刻特意到鄯州都督府来找段行琛;不是为别的;而是因为如果是段行琛这位杜士仪一手提拔的节度判官拿主意;那么届时朝廷即便派人调查;那也是段行琛首当其冲;于是;他循循善诱地说道;“事关重大;而且杜大帅的行踪尚不能确定;越是早出兵;就越是能够确保杜大帅的安全;也能够让石堡城万无一失…
段行琛拿眼色拦住了还要插话的段秀实;沉住气听郭知礼在那向自己分说利弊;不时还插一句话表示自己的忧虑和犹豫。这一来一回耗费了许多时光;见郭知礼仿佛有些不耐烦了;段行琛方才摇摇头道:“郭老所言我已经深知;但我身为陇右节度判官;但在杜大帅出行时;暂时节制陇右节度的却不是我;而是临洮军正将郭建郭将军;我不能做主。”
此话一出;郭知礼登时气坏了。你没权你早说啊;让我在你这大费唇舌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然而;他还不能立刻和段行琛翻脸;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既如此;我这就去见郭建;料想他不至于犹豫不决;浪费了大好时机
等到郭知礼快步离去;段秀实终于忍不住了;双手按着书案便冲着段行琛道:“阿爷;杜大帅若是真的被困;咱们还在这里犹犹豫豫浪费时间;岂不是
“郭知礼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段行琛见段秀实登时醒悟了过来;他便一撑书案站起身道;“我这就去见鄯州崔司马;立时三刻关闭鄯州都督府大门。你去通知留守此地的府卫;部署一应防务;以备接踵而来可能有的变故。然后;你就去后头陪着夫人和杜小郎君吧。”
尽管从父亲前半截话中醒悟到某种迫在眉睫的危机;可父亲的后半截话却更加让段秀实为之惊悚。他很想问究竟是什么变故;可段行琛没有明说;他也不好再多问。于是;匆匆前去和留守的府卫首领碰头之后;授意立刻部署防务;他跟着转悠了好一会儿;最终见一切就绪;这才匆匆到后头求见王容。踏进等闲人都会被拒之门外的寝堂;他就看见王容正拉着杜广元的手说着什么;那和煦的笑容让他禁不住想到了幼时最最依恋的母亲。
“秀实来了。”既然熟稔了;王容对段秀实素来直呼其名;招手示意他近前后;她便温和地问道;“外头都布置好了?”
“是;他们说;一切万无一失……”原封不动地转述了别人的话;段秀实突然悚然一惊;“夫人;你怎么知道外头……外头有变故?”
王容见段秀实瞠目结舌;身边的杜广元则是面露狐疑;她不禁笑了。下一刻;她才轻描淡写地说道:“秀实不用担心;你阿爷;还有你和广元的师傅;以及陇右节度众多幕府官;鄯州都督府的属官;上上下下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足以应对任何可能有的危机。”
这时候;段秀实终于大略猜到了一点;急忙问道:“可临洮军正将郭建是郭家人……”
“郭家人可未必都会跟着某些丧心病狂之辈一条道走到黑。”王容摇了摇头;随即一字一句地说道;“除非;他们有本事挑唆整个临洮军一万五千人叛乱”
第七百六十九章 你输定了!
如果说;郭知礼面对段行琛;只是因为被耽误了时间而不耐烦;那么;面对郭建;他就是货真价实的怒火冲天了。郭建在得知吐蕃兵马犯边的消息之后;先是惊惶;而后求他拿主意;可转瞬间就被人请了出去说是军中突发斗殴;竟是把他于晾在那儿好一会儿。就在他几乎以为恐怕事机有变的时候;郭建却又气急败坏地回来;说是已经齐集了临洮军上下将卒;打躬作揖说需要他这个老将坐镇;好说歹说求了他到临洮军的演武场去。
这一次;眼见得下头兵马已经整顿完毕;他登时长长舒了一口气。只要兵马出城;届时就可以名正言顺打出解救大帅的旗号了。而杜士仪不论是被俘被杀;抑或是万幸从战场逃回来;此次的吐蕃兵马过境事件定然要全盘负责;这个陇右节度也休想当得成
然而;郭建往集阅兵马的高台上一站;却突然声若洪钟地说道:“杜大帅巡视赤岭界碑;却不料吐蕃兵马过境偷袭。此等背信弃义之举;实在是坏了两国的和议所幸王忠嗣王将军率兵阻击;吐蕃过境兵马千人全军覆没;生擒敌将穆火罗”
这一番话对于郭知礼来说;完全是晴天霹雳。见底下临洮军众将士一时欢声雷动;他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气才让脸色维持原状;心底却翻起了惊涛骇浪。这是郭建故意如此说来稳定军心?还是真的王忠嗣有那么大本事;只凭着区区数百人就御敌于国门之外?不可能;杜士仪只带了半数府卫出行;王忠嗣也不过带着几十亲卫跟着;临洮军的兵马丝毫没有调动迹象。对;一定是郭建生怕军心动摇;于是故意谎报军情
事到如今;郭知礼只能用这样的理由一遍一遍安慰着自己。
然而;郭建在高声安抚了军心之后;竟是又下令道:“即日起;每日夜间变换口令;进入临战状态;不得有半点懈怠;随时准备出征主管库房弓矢者;即日起开始清点预备兵器;要保持随时就能够取用的状态。好了;今天不早了;大家各自就此预备;届时听我号令再回营房”
什么?就这么散了?
郭知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眼睁睁看着将士们四散而去;他终于忍不住了。他匆忙去追郭建;却一直到接近议事厅方才拦住了人。他一个箭步上前去抓住郭建的袖子;厉声说道:“郭建;军国大事;你怎能如此儿戏休说前头传来的战报还得仔细核实;那王忠嗣能够带上多少军马;即便吐蕃越境兵马不过千人;单单凭着那三百余人;如何能够成功阻敌;还拿住了敌方主将?更何况;杜大帅乃是陇右节度;如今尚未归来;你这个临洮军正将至不济也应该点齐兵马前去迎接才是”
“叔父怎么知道;王忠嗣身边只有几百兵马?叔父早已经不是临洮军正将;这军中的机密;应该不会泄露出去才是。”
郭建直到郭知礼这一番话吼完;这才慢条斯理地反问了一句。见郭知礼登时被噎得面色发白;他又不慌不忙地说道:“而杜大帅带了多少府卫;这应该也是鄯州都督府;也就是陇右节度使府的机密要务;叔父身为已经赋闲在家的人;应该不知道才是。至于我是否要点齐临洮军的兵马前去迎候杜大帅;这是杜大帅行前就已经交待了我;不用去迎;我怎能违逆杜大帅之命?”
事到如今;倘若还不知道今次的事恐怕绝不顺遂;郭知礼就白活了这大半辈子。他竭力遏制住心头的惊恐;冷笑一声后转身就走。可走出去没几步;他就只见面前的路被几个亲兵堵了个严严实实。见此情景;他当即色厉内荏地叫道:“尔等这是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郭建大步走到郭知礼身后;阴恻恻地说道;“叔父;你若是安安分分在家里颐养天年;没有谁会和你过不去;可是;你实在是奢求太过了。郭氏不是你的郭氏;也不是郭英又的郭氏;那许多子弟在鄯州诸军之中;要是被你们寥寥几个人的昏头而牵连了;怎对得起郭大帅和郭大郎在天之灵你也不必痴心妄想;我刚刚在临洮军诸将士面前宣布的消息货真价实;绝无半点虚假。你输定了;就好好安生一阵子吧”
郭知礼又惊又怒;可还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郭建眼疾手快;竟是一个箭步到他身前;横掌击在他颈侧。见这位年纪一大把的郭氏太上皇犹自不敢相信地瞪着自己;许久方才眼皮一翻歪倒在地;他一把托住了郭知礼的身子;这才对自己心腹亲卫声色俱厉地吩咐道:“给我把人看好;预备一碗宁神汤;如果醒了就给他灌下去;免得他闹腾起来;我还要分心他顾。”
“遵将军令”
两个心腹亲卫慌忙架着郭知礼下去;而另外两个则赶紧上前一步听候郭建吩咐。
“刚刚我齐集临洮军;记得郭英敏郭英云郭英密三个都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