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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牙帐城就可以和日后的回纥牙帐城东西呼应。”
“怪不得你宁可在这偏远之地经营。别人都以为你统带的是蕃兵;而且安北牙帐城中人员驳杂;远不如天下十节度麾下兵马的精壮。可只要这里真正能够稳固得住;那么在这里冷眼旁观朝中风云变幻;才是最安全的。”嘴里说着最安全;想到李林甫这些年铲除异己的酷烈手段;而如今杨钊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王容不禁又顿了一顿;“只是杜郎;你别忘了;如今各部对安北牙帐城噤若寒蝉;是因为大唐如今正如日中天;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
“到了那时候;振臂一呼举兵勤王;难道不是我的本分?”
历来举兵勤王这种事;除却极少数真的是为了拥护皇室;大多数时候全都是扯起虎皮做大旗;和造反没什么两样。杜士仪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没有再去看城内的万家灯火;而是转过身来若有所思地望着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黑暗的城外。
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希望李林甫和安禄山好好享用他送上的那一份厚礼当然;也希望杨钊能够好好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如果安禄山真的因此倒台;那么便是时也命也;他也可以心安理得逍遥下半生了
夜幕之下;长安城西;灞桥外一处隐蔽的客舍中;十几个大汉彼此相携;跌跌撞撞进入其间。尽管他们周身血迹;可几个伙计仍是二话不说上前招呼;掌柜更是使眼色让人到外头去收拾首尾。眼看着所有人都得到了安置;脸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流着汩汩鲜血的大汉一屁股坐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小块金子扔了过去;这才沉声说道:“别人说你们这客舍只要有钱;什么事都可以做?”
“不错;只要有钱;什么事都能做。”那掌柜仿佛已经很老了;可顶着花白头发的他却显得精神矍铄;身材亦是魁梧非常。
“我们要进长安;见御史中丞杨钊”
“见那位杨中丞?如果你们是要当刺客;小店可不便趟这浑水”
“我们千辛万苦方才从饶乐都督府到这里;只为了讨一个公道安禄山这些年来欠下的血债;我们一定要讨回来
第十八卷高堂明镜悲白发完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炸毛
大唐建国以来;但凡宰相;本当一应政事都在政事堂中处理完;可到了李林甫身上;从前的规矩也就不是规矩了。牛仙客在位时;他就常把公务带回家去处理;右相换成李适之后又收敛了一些。可自从李适之被贬又仰药自尽之后;李林甫就再次把公务一股脑儿全都带回平康坊私宅处理;下头的官员要谒见;也不去政事堂;而是来他这私宅。可这样的逍遥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杨钊突如其来的阻击一下子让他警醒过来。
可他并不想让别人觉得;杨钊的崛起让他无法应付;因此还是仿佛没事人似的;每日里并不常常呆在政事堂;而是在家中月堂处置那些朝廷政务。可这天下午;他正在月堂中和女婿张博济以及罗希秉商量如何应对杨钊的咄咄逼人;外间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张博济瞅着李林甫的脸色;立刻起身前去开门;谁知道门一开;就只见李林甫的儿子李岫根本来不及和他打个招呼;一溜烟冲了进来。
“阿爷;不好了;有一些形迹可疑的人进了杨家”
李林甫儿子众多;却没一个成器的;李岫也只不过官居将作少监;平时根本不管事。所以;见其这样冒冒失失闯了进来;李林甫本待呵斥;可听清楚了这话;他立刻压下了怒气;沉声问道:“别咋咋呼呼的;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然而;李岫也只是正好远远看见个影子;这会儿颠三倒四根本说不清楚。李林甫恼将上来;三两句将人赶了出去;却吩咐从者立刻前去打探消息。等到张博济复又去掩上了月堂大门;他见罗希秉分明无精打采;想到这位人人畏惧的酷吏自从吉温死后;竟有些一蹶不振;他不禁心里恼火;可事情到了如今;已经偏离了他能够如从前一般事事都在掌控的范围;他不但不能怪罪罗希秉;反而还软言安慰了对方几句。
一直捱到快傍晚时分;确切的消息方才终于送到了月堂。哪怕是意兴阑珊的罗希秉;听到那从者的禀报之后;也一下子挺直了脊背;整个人身上的汗毛都仿佛炸了起来。因为;那从者说出的只有简简单单一句话。
“相国;那些人仿佛来自河北道;口音则像是奚人或是契丹人”
李林甫因为这一件突如其来的事而大惊;而杨钊接到家中夫人裴柔的报信;也火烧火燎地从御史台赶回了家中。一进寝堂;他便气急败坏地问道:“怎么回事;怎会突然有奚人来见我?自从静乐公主和宜芳公主被奚王和契丹王给杀了;陛下对奚人和契丹人便恨之入骨;你怎敢收留这些人在家里?”
裴柔虽是裴氏;却与声名显赫的中眷裴、西眷裴、东眷裴、南来吴裴全都没有任何关系;她本是蜀地娼家之女;当年嫁给了杨钊;也是因为不但美貌;还倒贴了杨钊一大笔钱。所幸杨钊其他的不怎么样;却还知道糟糠之妻不下堂;自己官运亨通;她这个妻子也随之得了封诰。此刻;面对丈夫的质问;她顿时大感委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怎么知道;那些人到咱们家门口后;只让人通报了一句话;说是要告安禄山的状我记得你和那安胖子不和;所以不敢耽搁;立刻就让人通知你回来;难道这还有错?”
“这事和安胖子有关?”杨钊顿时转怒为喜;慌忙追问原委。在他的软言好话下;裴柔便原原本本地道出了事情原委。
原来;就在这天下午;一行十几个自称来自饶乐都督府的奚人集体造访;声称有十万火急人命关天的事情禀报于他。这些人遍体鳞伤;其中一个甚至在进了他家里不久后就伤重不治。这本来是极其晦气而又诡异的事;可裴柔在听到总管报称;这些人千里迢迢进京;是为了告安禄山的状;立刻把死人的事给抛到了九霄云外;赶紧让人去禀报杨钊。此刻;见丈夫正在沉吟;她便低声说道:“杨郎;我偷偷去看过那些奚人;一个个全都骁勇得很;可偏偏还这么个狼狈样子;很可能是被人追杀所致;如果真的是那安胖子要杀人灭口……”
“兹事体大;不能把这些烫手山芋放在家里”杨钊几乎顷刻之间就下定了决心。他霍然站起身来;见裴柔满脸不解;他也没有大费唇舌地解释;只是言简意赅地说道;“这么大的事情;肯定瞒不过李林甫;别等到他在背后捅我刀子的时候再应变;那就来不及了快;不拘用什么办法;直接把这些奚人先给我全都捆起来;立刻押到御史台”
人在家里就是说不清的麻烦;可如果放到御史台;他这个御史中丞就能够名正言顺地审理这些人;到时候是非曲直就是他说了算
当下;杨家人鸡飞狗跳;连哄带骗再加上暴力;好容易把这么十几个奚人一股脑儿塞上骡车送出杨家大门;随后里三层外三层无数家丁家将看守;就这么跟着杨钊往御史台。而这一行人前脚刚走不过一刻钟许;李林甫竟是后脚就到了。然而;他却并没有立刻进去;当门前一个眼线三步并两步上前禀报;说是杨钊已经把那些人押走了;这位开元以来执政时间最长的宰相当即色变;竟是二话不说调转马头便走。跟随而来的张博济和罗希秉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暗自叫苦。
若是从前;安禄山倒台就倒台;却也和李林甫无关;可现如今吉温、杨慎矜、王;一个个全都死了;萧炅病得七死八活;至于李林甫从前用过的亲信党羽;也因为这些年后起之秀的崛起而让路;再要拔擢人已经来不及了。如果这次安禄山也因为杨钊的诡计而倒台;那么也就意味着;李林甫只怕是要就此下台了
所以;李林甫几乎是追着杨钊的脚步进了御史台。由于罗希秉乃是侍御史;执掌御史台三院中最重要的台院;李林甫又是凶威高炽的宰相;竟是无人敢拦;只有几个聪明人拔腿就去禀告御史大夫裴宽。可不巧的是;此刻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裴宽年纪老大不小;当然不会那样勤政;早已经回家去了。于是;御史台中;除却趋附杨钊;以及本就属于杨慎矜王罗希秉吉温手下的这一批人;旁人唯恐殃及池鱼;于脆躲了个于净。
一个时辰后;正在兴庆宫金花斋中看嫔妃们歌舞取乐的李隆基就被人扰了兴致。当得知杨钊擅自放了奚人进家门;而后又把人领到了御史台审问;紧跟着李林甫这个宰相竟是亲自追了过去;两边针锋相对;这位天子当下又惊讶又恼火。直到高力士小心翼翼用不偏不倚的口气解说了一下事情始末;他方才挑了挑眉。
“这么说;这些奚人特意进京;是想要告发安禄山用诈术骗奚人上钩;而后谎报军功?”不等高力士回答;李隆基便突然冷笑道;“简直是荒谬朕前前后后嫁了几个公主到奚族和契丹?可结果他们又回报了朕什么?就在几年前;这两只喂不熟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