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呢?”
“所以我一直在找一个离开的理由啊!”
“说到赚钱你们男人就没有我们女人方便了,我们两腿一开,钱就来了。”
“也是喔。”我捏了跳跳的大腿一把。
有天晚上我在街上乱晃,看见一个观光客在大叫他的皮夹子不见了,不过他只是着急大叫,并没有发现谁是扒手,就只能无止尽鬼吼鬼叫说要导游叫警察。
我就不一样了,出于直觉——再加上一点连我自己也没意识到的观察力,我很快就发现那条街上有三个假装同样是游客的亚洲脸孔扒手正在联手行窃,他们甚至在那个观光客悲愤大叫的时候还趁机摸走了导游放在背包外层的数位相机,贼星高照啊。
他们得手离场后,我默默跟踪他们,但我只是纯粹想跟踪,并没有要他们把东西还给那些观光客的英雄意图,更不是弱智地想分一杯羹,我想我当时仅仅是对这种犯罪的行为感到强烈的好奇。
原来那些扒手并不只有三个,而是一个犯罪集团,成员来自亚洲许多国家,大家一起窝在意大利行窃维生。那三个小偷早就发现我在跟踪他们,只是不晓得我到底想怎样,于是干脆将我引到他们的地盘上去处置。那是一个靠近中国城的街区。
我其实早就发现他们发现了我,但我不以为意,大剌剌地跟到了最后。
“结果呢?”
“还有什么结果?”
结果我被打得很惨,呵呵。
我可是被快二十个男人给围住,当然只有被打的份。不过被痛扁的时候我也没闲着,我一直在想,说不定我在失忆以前也是一个小偷,所以我才会对他们感到兴趣?所以当初我的身上才会都是成叠的钞票?所以我才会对偷窃的行为缺乏道德感?所以我才会一眼就看出那条挤满游客的街上谁是小偷?
我没有被揍昏。
那些小偷毕竟只是小偷,打人只是做做伸展运动,仅仅让我受到最基本的教训。他们离开后,我趴在地上休息,慢慢从口袋里拿出其中一个小偷的护照端详,哈哈我就知道我颇有天分——不,或者该怀疑是那一个被我弄丢的自己曾受过严格的偷窃训练。
那本泰国护照就成了我的第一个身分。
我动了点手脚,就将照片换成我的模样,这种以假乱真的技术简直是专家等级,我却很有自信自己做得到,也晓得应该买哪些特殊的文书工具才能搞定,啧啧,我过去的来历一定很不简单,这让我又想到了另一部电影,男主角叫杰森包恩,这个包恩……
“我不想听电影的事啦,反正你就是拿着泰国护照跑到这里吧?”
“是,也不是。我搞定了一本泰国护照,但我还满喜欢欧洲的,所以我离开那间黑死人的中国餐馆开始旅行,东晃西晃大概漂流了至少半年吧。”
“你哪来那么多钱啊?”
“白痴,我既然有专业扒手的天分,干一路上当然不缺钱啊哈哈哈哈。”
一路上不缺钱,吃喝玩乐很惬意,我后来又偷到了十几本护照,干脆将每一本护照都变更成崭新又不同层次的我,于是我拥有了十几个听起来很风趣的名字,为此我感到心情愉快。
既然我没有过去的记忆,也就没有来自过去的任何包袱,这样很好,暂时没有目的地的我很放松地成为一个快乐的小偷,除了偷皮夹,偶尔还能偷到一些女人的心,还有她们一个晚上自动奉献的身体哈哈。
“都是一夜情吗?”
“是啊,有些连名字都没问就说再见了。”
“那……洋女人的那里真的比较松吗?”
“你管好自己就行啦。”
在我不断行窃的旅行中常常遇到不同国家的人,吃饭时我偶尔会突然听懂隔壁桌客人讲的话,让我慢慢惊觉自己的语言能力真是见鬼了的厉害,也对自己究竟是“哪里人”感到很好奇。不过这种好奇只是一种一时兴起,我很清楚我不想真的知道答案。把握当下,就是在讲我这种人啦!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有一晚在匈牙利的布达佩斯,我在一间贵死人的法国餐厅吃饭,当时我一面用昂贵的红酒漱口,一面观察一个看起来很贵气的老女人坐在隔壁桌。
老女人的脖子上挂了两圈闪闪发亮的珍珠项链,每一只手指都戴了一个宝石戒指,不过最吸引我的还是她耳朵上的翡翠耳环,见鬼了真的,那绝对是价值连城的第一等好货。
那老女人似乎正在等人,菜单没看一眼就放在手边,左顾右盼,却也没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嘿嘿,放过这种肥羊简直是亵渎自己的手艺是吧?这种有钱老女人正在等的朋友,多半也是个乐善好施的大财主吧?
耐心是美德,也是专业,我正盘算着应该在什么时候下手风险最小获利最大时,显然有“一个人”完全不在意那些穿戴在老女人身上的珠宝究竟值多少钱。
那把刀,就在那个时候出现。
“刀?”
“刀。”
正因为我全神贯注在那老女人身上,所以我很确定我的确听到了很轻微的一声“呜呜呜”,几乎在同时,我亲眼看见一把刀从很奇怪的方向飞了过来,然后插进那老女人的脖子后面!
最重要的是,我发誓那把刀在插进去之前,刀身忽然转了一点点,就那么一滴滴!那把刀瞬间改变了角度,好像有一条隐形的线在最后时刻抽了刀柄一下,见鬼了真是不可思议。
“到底有多不可思议啊?”
“嗯啊,就不是一直线的飞,而是一种……接近回力镖的、有点弯曲的感觉。不过如果说回力镖的话还可以理解啦,但最后刀子又忽然改变角度,这就真的非常诡异了。”
“总之那个老女人就死啦!”
“哈哈才怪!”
那个老女人并没有死,她只是吓了一大跳,然后打了一个嗝……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就打了一个嗝,然后整张脸就这样用力撞在桌子上,样子非常滑稽。
好吧当时我真的忍不住笑了出来,因为那个老女人一直试着歪曲她的手,想办法把插在脖子后面的刀给拔出来,但她大概是太痛了吧,怎么构都不对,那种怪姿势还把桌子给弄翻了。
餐厅当然整个大乱啦,有人开始尖叫,有人打电话报警,有服务生跌倒,有白痴打翻桌上的菜,有人一边哭一边却拿手机出来拍照……反正就是超级混乱,没想到这个时候才是事情正要开始的起点。
在所有人忙着尖叫跟乱喊的时候,有一个白头发的男人站了起来,他看起来很冷静地做着跟所有人相反的事——他果断离开了那间店,我想那种故作镇定的脚步可以说是逃走。
我想了一下,想跟上去看看,但下一个瞬间我就一身冷汗地忍住了。
这时我忽然知道,百分之百那个老女人完全就很倒霉,她在整个大混乱里的位置就是一颗照明弹——一颗从飞刀主人手中扔出去的超级照明弹。
照明什么?当然就是照明飞刀主人真正想干掉的“目标”。
“我听不懂啦。”跳跳一副不能理解。
“八九不离十,那个丢飞刀的人想杀一个人,但飞刀手并不知道应该杀谁,所以飞刀手想了一个办法,就是仔细观察谁会在大混乱里表现得像他应该杀掉的那一个人。而见鬼了的那个大混乱,当然就是那个老女人倒霉挨刀引起的骚动了。”我从嘴里吐出一根细细的鱼骨头,继续说道:“我想不会错的,当大家都不知所措的时候,只有那个男人果断逃走,所以他就是飞刀手的真正目标。”
“你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想法啊?全部都是你的幻想吧!”
“其实我没有看到有谁去追那个男人,但我既然没看见是谁丢出那把飞刀,连带我也看不见那个飞刀手怎么追出去的,不是也很合理不是吗?他或她,一定是一个高手。”
“所以我就说是你的幻想嘛。”跳跳说归说,她的表情却像是信了我。
说不定真的是我的幻想。但我打心底觉得,如果那时我好奇追了出去,我也会被飞刀手当作目标一样给宰了。
对飞刀手来说,可以将范围缩小到两个人已经非常完美,他,或她,肯定不介意买一送一。那个脖子中刀的老女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几天晚上我睡得很不安稳,不,是根本没有真正睡着。
我不是害怕,而是太兴奋了,那种亲眼目睹一个老女人被天外飞来的刀子戳中脖子的冲击,还停留在我的眼底,强迫肾上腺不断分泌,我翻来覆去,起来喝了好几次水,尿了好几次尿,都无法克制我想回到现场用我的所有感官与直觉去捕捉那个神秘飞刀手的恐怖奇想。
那现场的喧嚣,那飞刀的精准弧度,那种不计代价的企图,都让我他妈的很兴奋。
说起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