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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时,可是说妹妹我冒犯了母亲,天大的冤枉啊,母亲她……她今天怕是撞邪了。”
说着又贴近孙玉娘,故作神秘地说道:“我告诉你哦,离这不远的树林子里有鬼呢,母亲的手好像就是……”说了一半她又停住了,做出一副非常恐惧的样子,不敢再往下说。
孙玉娘回想起自己在大夫人那看到了景像,却是有些怪异,也是,孙锦娘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敢打大夫人才是,除非她不要命了,再说了,大夫人也不是那容人欺负的,只怕真是碰鬼了,不然,以大夫人的脾气,断没有吃了亏而不报复回来的道理。
一时,她也吓住,连声音都颤了:“你……你真的看到了?”
锦娘直起身来,一副怕怕的样子:“二姐姐你别再说了,吓死我了,当时,红梅姐姐,紫英姐姐,还有秀姑可都在呢,不信,你问秀姑?”
孙玉娘便向秀姑看去,秀姑原就怀疑真是有鬼,这会子听四姑娘这么一说,更加信了,脸色也跟着变了起来,忙对孙玉娘点点头。
孙玉娘半信半疑,却也将大夫人挨打之事揭过,更添了她想要讨好锦娘的心思:“好,咱不说那个了,好妹妹,明儿咱们一起去宁王府好不?到时你见了那个……那个……”她到底是闺中女子,说起她的意中仍,还是会害羞,一双大眼含羞带怯,扑闪扑闪着,却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锦娘憋住笑,装作不知地说道:“见了谁啊,明儿会见很多人么?也不知道大姐姐和三姐姐也去不去,咱们会是坐同辆马车去么?”
孙玉娘脸憋得痛红,见孙锦娘并不接她的茬,娇嗔地一跺脚,说道:“反正明儿你见了那人,得帮姐姐说几句好话儿,姐姐应了你,只要那人……反正……反正,以后我再也不欺负你了就是。”
锦娘会信她才怪,不过,刚才吓也吓了,再哄哄她也无防,便道:“那感情,你可是我姐姐,不管当着谁,锦娘都只会捡了好话儿说二姐姐的,你就把心放进肚里吧。”
孙玉娘听了喜不自胜,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儿,便带着那几个婆子走了。
秀姑见她气势汹汹地来了,竟然半指甲也没弹四姑娘一下就走了了,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回神,却发现后背汗湿一片。
等孙玉娘走远,锦娘站在穿堂里若有所思地看着外面影影撞撞地大树,秀姑连叫她几声,她也没听见,等秀姑扯了扯她的衣襟时,她才发觉,却是眼眸凝长,“我出去一下,你们谁也别跟着。”
她突然没头没脑地丢下这一句话便走了,秀姑原不放心的,但又想起下午树林里的事来,她是信鬼神的人,如今月黑风高,外面风凄凄的,就似有鬼在哭,她害怕,不敢跟了。
等喊了四儿作伴再出去,哪里还看到四姑娘的影子。
第三十六章
锦娘一口气跑出了梓园外,到了小树林里她才停下来,拍了拍扑扑真跳的胸,长吸一口气,才对着寂黑的林子说道:“有劳了,我知道你就在我周围,只是锦娘有事相求,能否现身一见?”
林子里柒黑一片,秋寒风冷,清寂凄然,哪见半个人影出来,锦娘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否看错,还是等了等,仍不见有人影出来,锦娘便拱手四拜,说道:“锦娘知道你就在这里,如若不方便出来,就只请听锦娘所言便是。”
林子里仍是一片寂静,连只飞鸟都没出现过,锦娘不由勾唇一笑,接着道:“请阁下帮锦娘带言于贵主人,就说锦娘承他的情了。再有就是,锦娘想护卫生母幼弟,身单势薄,若贵主有办法,请于明日朝堂之上相帮我父。”
林子里仍无半点回声,锦娘却浑不在意,说完后,又是向四方行了一礼,才从容地走出了林子,回了自己的小院里。
秀姑和四儿几个一直都等在院子里,见了她回来,三人一拥而上,将她拽住,秀姑又开始碎碎念:“姑娘啊,这黑灯瞎火的,你一个跑哪去了?不会也是中邪了吧,再说了,你一个大姑娘家,大晚上的一个人跑出去,也不怕别人传闲话,若有那个嘴贱的,多事的,传出去,又是事啊,你……”
碎碎念还在继续,锦娘全当听不见,笑嘻嘻地回了屋,四儿几个打了热水来给她净面,再上床,锦娘一觉睡到在天光。
却说简亲王府,王妃照例来看儿子,冷华庭正坐在桌案前看锦娘所作的两首诗,王妃见了嘴角不由的漾开一朵笑容,没想到,庭儿会如此中意孙家四姑娘,竟然又拿了那小姑娘的诗在看了,看着儿子唇边的那抹淡淡的微笑,王妃就觉得心情舒展,庭儿他,自病以后,就很少笑过了。
缓缓走过,王妃静静地站立冷华庭身伴,冷华庭似乎根本无觉,仍微笑着低头看诗,偶尔拿起笔来,在某一个句子边说添上自己的注解,王妃终是忍不住,说道:“真写得那样好吗?竟是连娘来了你都没发现?”言语中微带醋意,更多的却是打趣。
冷华庭闻言猛然抬头,漂亮的凤眼露出诧异,片刻后,又羞意满怀,耳根悄然染红。
王妃见了不由笑出声来,伸手爱怜地轻抚他的削肩,笑道:“若是真喜欢,娘跟王爷商量商量,早些将那女子接过门好不好?”
“母妃,她……只是个庶女!”冷华庭听了笑容微敛,俊目蒙上一层黯然,声音醇厚如大提琴一般好听,却又带了丝委屈伤感的意味。
王妃听得一怔,鼻子一酸,心知儿子自病又后,就变得特别敏感,自尊心极易受伤,前些日子就因了刘氏说了句庶出的话,竟是不管不顾地拿砚台砸庶母,庭儿他……其实也是在乎那女子的出身的吧。
刚舒展开来的心情又郁结起来,王妃惴惴地问冷华庭:“那庭儿是不愿意?可是为娘看你极是欣赏于她?”
冷华庭低头不语,大大的眼睛里却露出淡淡的哀伤来,如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孩子,既纯真又无辜,却让王妃的心猛然揪起,她的庭儿,若是身体健全,又哪里需娶了个庶出的女子,他高贵的血统,俊逸的外表,就是与九天仙女相配,也不逊色,可是,苍天无眼啊。
王妃忍住心中酸楚,抬手去拿桌案上那两卷白纸,冷华庭却迅速夺了过去,细心叠手放入怀中,一脸的惊惶,王妃见了更是心酸,冲口道:“既是喜欢,那为娘总要想办法如了你的意才是,我的庭儿风华绝代,又是皇亲贵胄,不过是一个嫡女身份而已,我和你父王怎么着也要顺了你的意才是,你等着,娘亲这就去跟你父王商量,听说你那未来岳父回京了,让你父王在皇上那说说,让孙家升了四姑娘之母为平妻便可。”
冷华庭终于露出一个灿烂明媚的笑容,羞涩而又感激地说了一声:“谢谢娘亲。”
王妃听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庭儿平日里只叫她为母妃,自病过后再也不肯唤她为娘亲,她便时不时地在他面前自称为娘,她总觉得,庭儿在疏远着她,连笑都是那样的吝啬,如今再见他孩童般的笑容,又听他如小时候一样,甜甜地叫自己娘亲,她感觉胸膛里被幸福填了个满当,似乎某些失去的东西又找了回来一般。
“那娘就去了啊,你也洗洗早些歇下,不是说明儿要去宁王府么?”王妃叮嘱着,又摸了摸儿子俊得不像话的脸颊,见儿子没啥反应,又补了一句:“听那明儿那孙家的四姑娘也会去呢,你大哥也去,让他带着你吧。”
冷华庭听了耳根又红了,明亮的凤眼里露出一丝期待,王妃终于满意地笑着离开了。
王妃一走,冷华庭抓起桌上的一个茶碗便往地上一砸,喝道:“冷谦,送我去练功房。”
冷谦从暗处闪了出来,看少爷一脸的戾气,秀美的长眉紧蹙着,不由说道:“王妃此去定能办好此事的,少爷为何生气?”
“阿谦,你说,他为何也要去?”冷华庭没头没脑地说道,声音轻飘飘地,像刚才他根本没有发过脾气一样。
冷谦这才明白少爷是哪根神经又被触动了,但这个问题他也回答不了,他只是个粗人,不明白少爷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
锦娘第二天照常来给大夫人请安,大夫人倒是用过早饭了,正坐在大堂里喝着茶,孙芸娘和孙玉娘两个早就在坐,正与大夫人聊着什么,见锦娘进来,都停下了,母女三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锦娘今天穿了一身簇新了绛紫色洒金碎花的掐腰小薄袄,一条同色系的百折裙,头上随意地挽了个髻,斜斜地插了枝半旧不新的玉簪子,神态从容淡定,步姿婀娜,清爽大方,比之平日的低头含胸,哈腰垂背来,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锦娘给母亲请安,给两位姐姐请安。”锦娘规规矩地上前去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