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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华庭却不以为意,斜了眼睨着裕亲王道:“王叔,你我不过是同道中人,我的半傻就如同你的惫赖是一个意思,其实小庭看你也是在装浑充愣,精明得紧呢。”
裕亲王听得一滞,清俊的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丝阴戾,目光如刀一般射向冷华庭,脸上笑容不减,“没想到,小庭眼光很毒辣啊,你是从何处看出王叔我精明了的?王叔生在帝王之家,既不能太惫赖,又不能太精明,唉,我以为,我将这两种感觉拿捏得不错,没想到,却被你看穿了,看来,王叔我的功夫还没练到家啊。”
“王叔有这认知就好,所以啊,王叔还是别太聪明了,就怕聪明反被聪明误,有些东西或许一百个人都看不出来,但或许,那第一百零一个人就正好能看出呢,也不是个个人都是傻子的,对吧,王叔。”冷华庭推了轮椅,慢慢地滑到裕亲王面前,围着他转了一个圈后又回到原地,睁着一双无辜又纯真的大眼,话语里,却偏偏句句都带机锋。
裕亲王突然觉得这个平日里从没放在心上的秀丽少年身上散发着一股凌厉地气势,虽然他仍是残疾,仍是靠轮椅行动着,但他眼里的无辜和单纯却让他感觉内心一阵莫明的紧张,似乎在那双澄澈的眸子下,任何丑陋的东西都会无所遁形,他突然就有种想要远离这个少年的感觉。
“小庭啊,王叔就是不聪明哦,所以,才会与你成为同道中人啊,啊,你说,你二叔怎么还没来呢?”裕亲王讪笑着说道,后面半句干脆岔开了话题。
“王叔不知道吗?二叔怕是来不了了,他因为也做了件自以为聪明的蠢事,所以受到了报应,这会子怕是正在求医问药呢。”冷华堂冷笑着对裕亲王道。
这当口,裕亲王的长随正好闪了进来,一躬身对裕亲王道:“回王爷,冷大人身受重伤,太医正在医治,来不了。”
裕亲王听了脸便沉了下来,转头问王爷:“一大早儿还好好的,怎么就受了重伤了?王兄,难道真如小庭所说,你家老二犯了事了?他一堂堂四品大员,除了皇上,谁敢将他打成重伤?”
王爷听了便沉了声道:“四品大员又如何,在家里,他就是简亲王府的一份子,犯了家规,就得受家法的惩处,裕亲王,难道你这个道里也不懂么?”
“哈,王兄,你好像忘了,咱们可都是天家之人,简亲王府从来就是皇室的一员,你府里的事,既是家事,可也是天家之事哦,再说了,四品大员,就算在府里犯了错,动用家法,也应有度,不能致其重伤,不然,他还如何为圣上办事?王兄,你此举似乎僭越了哦。”裕亲王微眯了双眼对王爷说道。
“王叔,你怎么知道我二叔身上之伤是父王所罚啊,方才有谁告诉你了吗?”冷华庭微笑着睨了眼裕亲王,歪着头问道。
裕亲王被他问得一滞,目光微闪,“当然是猜的,你二叔位高权重,这府里除了你父王,又有谁能让他受如此重罚?”
“您错了,王叔,我父王根本就没有罚二叔,二叔的伤是他自己弄的,不信,一会子您去亲自问他,看他会不会如此回您。”冷华庭淡笑着微挑了眉对裕亲王道。
裕亲王眉头一皱,冷哼道:“怎么可能,你二叔魔症了么?他怎么会自己弄伤自己呢?小庭,你就是要维护你父王,也不能空口白牙地瞎说吧。”
冷华庭听了大笑了两声,将椅子滑近裕亲王道:“王叔,皇上不会连二婶子受了罚也管吧,她可不是什么四品大员,她受了伤不会也误了皇上的事吧。”
“皇上怎么会管这些内院里妇人之间的事情,你二婶子受伤,他自然没功夫管的。”裕亲王皱了眉头对冷华庭说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方才还真是吓到小庭了,原来二婶受罚皇上是不会管的啊,那就没事了,二叔没有犯错,但他夫妻情深,宁愿代妻受过,唉,我那二叔对二婶可真是情深义重啊,可是生生替二婶挨了十几下一等家法呢,怕是……得半个月起不得床吧。”冷华庭听了长吁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对裕亲王道。
裕亲王听得一愣,转而那脸就变得很不好看了起来,润泽的双眼静静地看着冷华庭,眼里光芒尽收,就如一个长辈在看自己疼爱的孩子一样。
冷华庭也静静地与他对视,嘴角也勾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来,俯近了裕亲王道:“唉,您好像今天白来了一趟呢,好在我娘亲做饭去了,您能吃到她亲手做的饭菜,心里应该可以平衡了,二叔那嘛,你也别太依仗了啊,指不定王叔您的心血便被二叔给弄得付诸东流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哦。”
裕亲王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抬手作势要敲冷华庭的头,骂道:“你小子胡说什么了,什么叫我白来了,我来不就是给你媳妇道喜的么?哼,真是什么样的爹爹就养了什么样的儿子,小心眼得紧。”
冷华庭没有躲闪,任裕亲王在自己头上打了一下,算是全了裕亲王这个作长辈的面子,微笑地将轮椅滑开,不再说什么,只是眼里带了丝狡黠的笑。
裕亲王有些头痛地看着王爷父子,叹了口气道:“王弟我找你们家二老爷倒真是有事呢,他前时请了我给小轩保大媒,聘了宁王家的二丫头,才不是宁王给了准信了么?我也是来给他道贺的,顺便讨点媒人谢礼去,谁知那厮儿媳没娶回家,倒是差点为自己媳妇英勇就义了。”
这话如此一说,屋里气氛就变得轻松了很多,王爷也开始避开一些敏感的话题,与裕亲王聊了些闲事,一时饭菜做好,裕亲王喝了点小酒,又用了饭后,才起身告辞了。
年节越发的近了,二十七这一天,冷华堂的身子终于恢复,上官枚便请示王爷,让他去给娘家送年礼,王爷自听了那天冷华庭与二老爷的一翻对话以后,心里的疑虑更深了,这两天也不愿意见冷华堂,就是他拖着一副病弱的样子来院里请安,王爷也只当没瞧见他一般,弄得冷华堂心里好不郁闷,几次想与王爷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被王爷那冷漠的态度弄得不敢开口,上官枚也不知道王爷在气什么,找了个机会就问王妃,王妃只是说道:“堂儿做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若非真伤了你父王的心,他也不会这样,你也别问我,回去问你相公吧,总是一个屋里用饭的,以后仔细着些,总要看出些什么来的。”
上官枚听得似懂非懂,但却对冷华堂的行为举止果然更加注意了些。
冷华堂出了小黑屋后,倒是对玉娘客气了许多,晚上就歇在上官枚屋里,并没进玉娘院里去,玉娘原是一见他便心里紧张得很,这会子见他根本不往自己屋里来,倒是松了一口气,自在屋里养着伤。
这天听上官枚说让冷华堂回娘家送年礼,她的心思又活动开了,锦娘已经派了个信得过的管事回去送过了,自己这里若是由丈夫亲自送去,自然面子上要比锦娘强多了,只是大夫人那里的礼有些难办,要她拿自己的私房回去又实在舍不得,她便将主意打到了冷华堂这里,想着这厮没少虐待自己,这苦自己总不能白受了,于是一大早,便去了上官枚院里,趁着冷华堂还在屋里,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正经八百的给上官枚敬茶。
上官枚虽有些诧异,却也没往心里去,玉娘自进府后就没来给自己正式请过安,不过,她想玉娘身上有伤,便不在意这个,只说让玉娘好好养伤就好,这会子才不过过去了几日,玉娘就上了门来行礼,她心里还是有些满意的。
敬过茶后,上官枚让玉娘坐了,笑着对玉娘说道:“一会子相公先去姐姐我的娘家送年礼,等用了午饭,再送妹妹的去,妹妹可是有东西要另外送的,一并打了包,分开放了,相公心里也有个数。”
玉娘听了面上就露出难色,眼里升起一丝雾气来:“姐姐想得周全,只是,妹妹比不得姐姐富贵,那日长辈们虽是赏了不少好东西,但那全是长辈们的心,不能一落手,转头就又送出去吧,那不是能长辈们不敬么?除了这个,手里头还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来,唉,就只送了母妃给备的那些个算了吧,最多开年回门时,在娘亲面前小意些就是了,娘亲应该不会太怪我的。”
上官枚听这话就觉得不地道,当初玉娘进门时,一应的物事全是由她打点安置的,孙夫人给她陪的嫁妆也不少,比起锦娘来只会多,头年送节礼,玉娘就不肯拿私房孝敬自己的娘,这还真让人看不过去,不过,这是玉娘自己的事,她一个作大妇的,也不好管到她这个,于是也没说什么,只是看向冷华堂。
冷华堂的脸色果然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