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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冷华轩听了也是皱了眉,他最是烦四太太那人,尖酸刻薄不说,总是哪里的事都想要插一脚,讨厌得很。
想着出去怕是会更惹得她们笑,在这里又引得烟儿母子恨,再看床上素琴原本美丽的娇颜如今变得苍白消瘦,她……对自己一直就很贴心,是自己对不住她啊……以前跟她说过,那个孩子……她只要肯打了,待自己大婚之后,会抬了她做姨娘的,可她就是那样倔,非要保着孩子……
不过,他现在的心情也很复杂,看着她的小腹一天天隆起,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很充实,也很有点甜蜜和骄傲,难道那就是做父亲的感觉么?
他突然就很庆幸素琴坚持下来了,若真打了那个孩子,自己会内疚的吧,难道自己还不如她一个奴婢勇敢么?
这样一想,他便对那婆子道:“容妈妈,你也不用如此说,终归素琴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就会善待她,一会我就去禀了伯娘去,让她替我做主,收了素琴就是。”
这番话一说出来,他便感觉终于松了一口气似的,整个人也变得轻松了起来,四婶子他们要说啥说啥吧,以后,自己可就是要做父亲的人,不能再遇事就躲了。
那容妈妈一听,浑浊的双眼立即就亮了,她先前那一番作派,无非也就是想逼三少爷肯担当起来,这会子终于得了他这一句话,又是当着二少爷和二少奶奶的面说的,她自是喜出望外,忙附下身就朝冷华轩拜,“谢三少爷,谢三少爷恩典啊,素琴……她有救了。”转而又对着床上仍昏着的素琴:“素琴,你听到了吗?三少爷……他终于肯收你了。”说着就哽了声,眼泪簌簌往下掉。
冷华轩看着也很感动,原来,担起责任,让人感激的滋味其实是很好的呢。
锦娘见了也终是松了一口气,总算对素琴还有些帮助,心里的愧疚便消减了不少,一转眸,看到自己相公正定定地注视着自己,妖艳的凤眼里有着浓浓的关切和怜惜,锦娘心里一热,又感到一阵心虚,毕竟很少如此下计害过人,良心上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虽说二太太很可恶,但素琴母子并无过错,若真被自己害死了,那还真的夜不能寝啊。
“走吧,娘子。”冷华庭伸手牵住了她的,声音轻柔地对她说道。
锦娘便看了冷华轩一眼,却见他正静静地看着床上的素琴,根本没有听到冷华庭的话。
便笑着对冷华庭点了点头,推着他出门,烟儿在后面跟着送了出来,锦娘心中一凛,这会子素琴没事了,烟儿明儿不会再弄那个肉炒菱角啥的给素琴吃吧,吃多了可要坏事的,可这话要如何回还啊……
出了门,烟儿对锦娘和冷华庭又跪了下去:“二少奶奶,还请救救家姐!”
这回不止是锦娘,就连冷华庭也听得一怔,才冷华轩不是说过要将素琴收房么?那样的结果,应该是她们全家都想要的啊,怎么这会子又来求人 ?'…3uww'
烟儿知道他们不解,深吸了口气后说道:“二少爷,二少奶奶,才三少爷在正堂里与太太闹的那一出你们定也是看到了的,三少爷性子向来温吞得很,这还是第一次与太太顶嘴,又是为了家姐……奴婢怕啊……”
这话倒是说得有理,以二太太那性子,刚才已经被冷华轩气得不行了,自己儿子是舍不得打的,但引得儿子跟自己顶杠的那个女子定然是她头号的报复目标,莫说素琴只是个丫头,就算她是正经的儿媳妇,弄得儿子来跟婆婆顶嘴吵架,也会让婆婆恨上,总会找了茬子整治素琴的,可这个,自己又要如何去帮啊……
锦娘一时伤透了恼筋,总不至于,还真把素琴弄到自己院里去吧,她可是冷华轩的小妾,去自己院里那算个什么事啊,根本不可能。
见锦娘迟疑,烟儿又往地上拜,锦娘还正为利用了她和她姐姐而心存愧疚呢,这会子她一拜便更不好意思,忙去扶她道:“你说说看,要我如何帮她,只要我能办得到,我会尽力想法子的。”
烟儿眼睛一亮,站起身来,小声对锦娘道:“一会子三少爷若是求王妃时,还请二少奶奶帮帮家姐,府里还是有庄子的,家姐这事毕竟不是很光彩,求二少奶奶对太太说,放了家姐去庄子里吧,远离这里,反倒要清静得多,一切都等孩子生下来了再说啊。”
锦娘没想到烟儿有这见识,不由又高看了她一眼,这个忙自己倒是不难帮呢,便忙应了,又自怀里拿了十两银子来递给烟儿,“你家姐姐这是伤了肠胃了,以前那菱角啥的带了寒气,就不要再给她吃了,去买些别的补身子的东西给她补补吧。”
烟儿这回怎么都不肯收,感动得双泪直流,“二少奶奶,悠昨儿已经赏了奴婢银子了,今天这个奴婢真的不好意思再收,您……还是拿回去吧。”
冷华庭见了就不耐烦,对烟儿吼道:“让你拿着就拿着,啰啰嗦嗦地做什么,走啦,娘子,娘还在屋里等着呢。”说着抢了锦娘手里的银子往烟儿怀里一扔,扯了锦娘就走。
锦娘还想跟烟儿说几句呢,就被他扯了一个趔趄,这可是在二太太院里,太无形无状了可不好,只好站直了身,帮他推着轮椅。
到了二太太屋里才知道,不止是四太太来了,三太太也在坐呢,难得这府里的几个主母全都到齐,像开家庭会一样,你一句我一句,正热闹着。
二太太今天再难保持平日里那清冷淡然的模样,此时脸绷捍快要裂开一道口子。
锦娘进去时,正听四太太在说:“要说二嫂,都怀了胎了,你也不能太狠心了,怎么着也是王府的骨血啊,这边府里可是一个都没生过呢,难得你家轩儿先得了讯,也是喜事一桩不是,怎么着也得留着啊,你怎么就下得去手啊。”
四太太也不怕得罪二太太,那话说出来就像尖锥子一样,三太太气得两眼直冒火,偏她今天又有苦说不出,只能拿眼瞪四太太。
三太太听了也在一边附合着:“我说二嫂,老四家说的也在理儿,这小妾通房的,关起门来都是奴婢,大的都咱不管,那小的可是冷家的后代,若真怀的是个男孩儿,那可是王府里的长孙呢,你看堂儿媳妇,庭儿媳妇不都没怀上么?庭儿媳妇且不说,年纪小,又是才过门两月,没动静也是有的,可你家轩哥儿有了,你还……下这手,就是怕轩哥儿结不上好亲事,也还有别的法子想的,那丫头生了可以寄在未来主母名下就是,你那儿媳还没进门,就白得了个儿子,还不乐死去,更不会找你吵了,哎呀呀,二嫂,这事你可真的想得不周到啊,亏你平日介还以才女著称呢,倒不如我们这些个了。”
二太太真的被她们气得直抽抽了,铁青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那边四太太又说了,“二嫂呀,你若真不想要,那孩子生下来就送给堂儿媳妇吧,她一准会很喜欢,都嫁进来快一年了呢,一点信也没有,也不知道能不能生。”
这话一转,又扯到上官枚身上去了,估计这会子若是上官枚在,怕也会气死去,三太太又要跟着说,王妃终是看不过去,忙改了口,转了话题道:“老三家的,老四家的,你们也难得到这府里来一趟,且先别说这些个,不如咱们妯娌几个打几圈马吊?”
三太太上回在王妃屋里是赢了钱的,一听这话,笑得眼都眯了,最先响应道:“好啊,那一会子二嫂备饭吧,咱们上午玩了下午接着来。”
二太太气得快晕了,哪有心思陪她们玩马吊,沉着脸没说话,一时连王妃也觉得没了面子,正好锦娘进来了,王妃便问锦娘:“才你看了,那丫头怎么样了?“
锦娘笑着推了冷华庭进来,二太太屋里的丫环拿了个绣凳给锦娘坐了,锦娘仍是挨着冷华庭坐着,对王妃道:“才大夫看过了,说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有中毒症状,幸亏发现得及时,已经没性命之忧了,吃几剂药下去就会没事的,娘,您放心吧。”
王妃听了像是松了一口气,四太太便念了声:“阿弥砣佛。”三太太也像是很高兴的样子,说道:“还好啊,还好,这下轩哥儿该不会再闹了吧。”
二太太眼神更加阴郁,抬了眸,看了三太太一眼,那一眼阴寒如冰刀,让三太太忍不住就打了个冷噤,缩了缩脖子,将身子都萎进椅子里去了,四太太见了便是冷哼一声,对锦娘道:“那大夫有没有说孩子保不保得住啊?”
这锦娘倒没听,一时迷茫着看向冷华庭,那人根本不鸟她,两眼望天,也不知道在看啥,二太太屋里的梁又没绣花,锦娘没法子,只好实话实说:“这个……得问三弟才行,侄媳也没听见。”
四太太听了便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