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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正好让人拿了酒来,听了这话脸一沉,喝道:“说话仔细些,什么叫出了岔子,小庭能出什么岔子,你们是巴不得小庭再出些岔子吧。”
那边刘姨娘听了不乐意了,慢条斯理地走过来笑道:“哪能呢,我们可是盼着二少爷长命百岁呢,姐姐心情可以理解,儿子又病了嘛,唉,好好一个儿子,自己不好好看着,没事就扯三扯四,到了如今也只有生气伤心的份,还好啊,我的堂儿身体康健,堂儿,咱走吧,也没啥好看的。”说着,笑吟吟地啦了冷华堂就走。
王妃气得浑身直颤,眼圈一红就哭了起来,刘姨娘的话正好戳到了她心里的痛处,刘姨娘说得没错,当年确实是自己没有看好儿子,才导致了如今的后果,王妃的心,痛得无以复加。
今儿这事明明就与世子夫妻有莫大关系,王爷竟然又和稀泥,明明就要抓住幕后主使了,王爷又心软了,若是庭儿身子好了,又何须去忍那一对母子,她是越发的怀疑,当年就是刘姨娘对庭儿下的手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啊。
锦娘进了屋里,冷华庭躺在床上,一张俊脸因为高烧而呈现妖艳的红,双眼紧闭,身子又倦缩在一起,心一急,扑到床边去摸他的额头。
迷糊中的冷华庭闻到熟悉的气息,虚弱的睁开眼,对锦娘道,“让……让他们都走,我不……给别人……看。”
王爷正在给他探脉,一听此话心头一颤,哽了声道:“庭儿,我是爹爹啊。”
站在床边的王妃又忧又伤心,庭儿终是对父母有怨吧,病成如此模样竟然不愿意双亲在一旁看着……
“你们走,快走,除了娘子,谁也不要留在这里,我讨厌你们。”冷华庭见王爷和王妃走不肯走,突然费力地对他们吼了起来,拼命甩开王爷的手,状似疯狂,锦娘心里一急,对王爷和王妃道:“父王娘亲,小庭的脾气你们还不知道么?他……他是不忍心你们看到他痛苦的样子,而且……而且他害羞呢……”
王爷听得怔了怔,心里稍稍好过了些,小庭还是孝顺的呢,不过锦娘说得也没错,小庭最是别扭,他发病时,背后那青纹他们两早看到过好几次了,他次次都不自在,有什么好不自在的,若不是那青龙纹印,当年……当年小庭怕是早就没命了。
这样一想,强烈的愧疚感又涌上了王爷的心头,他无奈地去拉王妃,王妃却是广袖一拂,冷冷地掩面而去,王爷的手怔在半空,一脸的羞愧,锦娘的话触痛了婉儿的心病呢,她……还是怨恨着自己吧,急急地跟着也出了门。
等人一走,锦娘就去抱了一坛子酒往床上去,伸手就去扯冷华庭的领子,却见他两眼清明,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由愣住:“相公你……”
“笨蛋,你又想弄我一声酒味么?也不知道换个法子,笨死了。”冷华庭仍是一脸冷汗潸潸,声音虽是虚弱,却比上次要好了许多,至少人是清明的,也没有再抽筋了,刚才那吓人的样子估计又是装给王爷和王妃看的。
“你在发烧呢,酒精能退烧,原就别扭得很,再要烧坏了脑子,我下半辈子可怎么过啊。”锦娘拿了帕子给他拭汗,触摸之下,发现他烧得也并不很厉害了,心里一松,想来汗水散了不少热,他上次可是只发烧并没有流汗的,看来,确实不用再抹酒退烧了。
“你说谁别扭呢。”冷华庭趁势捉住了她的手,一把将她扯进自己怀里,喘着气,妖艳的凤眸里却是闪着点点星火,锦娘不由大窘,这厮正大病着呢,脑子里在想啥?
双手撑在他胸前嗔道:“你在发汗呢,别把衣服都渗湿了,一会子又着了凉可不好。”
眼睛一撇,却看到手里的帕子染成了黑色,一阵狂喜涌上心头,“相公,汗里排了毒出来了呢,你看,帕子黑了。”说着又去帮他拭汗。
冷华庭抬乎就在她头上一敲,骂道:“叫那么大声作甚?想让别人都知道么?这院里的耳朵可多着呢。”眼里里的喜悦却是掩都掩不住,看着锦娘就错不开眼,眼波如迷人的月光般,灼灼华光流转,这样直白又大胆的注视让锦娘呼吸一窒,心也开始缩紧起来,不自在地低了头,含羞带怯道:“相公,你……你会不会中邪了?”
冷华庭被她说得一窒,仿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满腔柔情会被她浇没了,这丫头还真会破坏人情绪,长臂一勾就拉近她的头,大掌在她脸上一顿乱揉,嗡声嗡气道:“丑丫头,你才中邪了呢。”
锦娘在他掌下哇哇大叫:“别揉了,我流鼻涕了。”
冷华庭听了立即收回了手,他最是爱洁了,无语看天,这丫头太没情趣了。
锦娘出了他的桎梏忙动手继续解他的衣:“若是不想让娘和父王知道,就得把你弄干净了,这帕子全是黑的……要不,洗个澡吧,唉,你怎么不晚些发病啊,在咱自己院子里可方便多了。”
头上立即又挨了一记铁砂掌:“那不就是为了给某些人看的么?这会子他应该放心了,在他看来,我的病怕是不会好了,他可有年份没看到我发作了,今儿也算是遂了他的心愿。”
锦娘听了心里便发酸,发病也要作为了保护自己的筹码,他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洗澡是不成的,没有那么多热水,加之又怕王妃发现,倒不是王妃发现了会对冷华庭怎么样,主要是王妃院子里也不见得干净,锦娘总认为四周都是监视的眼,让他们小夫妻两个无所遁行,半点秘密也难掩藏得住。
又过了一会子,冷华庭总算不再出汗了,锦娘也就将他脸上脖子凡露出外面的地方全擦干净了,又在耳房里打了水,洗了帕子,才打开门让王爷和王妃进来。
冷华庭又是一副大病初歇的模样,虚弱地闭着眼,双颊上的红晕退去,显出苍白的容颜来了,王妃一见心便揪了起来,扑过来哭道:“庭儿,你……你怎么样了?”
王爷先是探住冷华庭的脉搏,发现脉跳平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着锦娘道:“辛苦你了,只是……庭儿每次发作必会全身大痛,状若昏迷,发作时间也要长很多,你……是用了什么法子?他似乎比先前好了许多呢?”
锦娘听得微震,看了眼床上的冷华庭,那厮却是闭着眼正在装虚弱,王爷可是身负武功之人,就算锦娘想要扯些七八来搪塞,怕也难得唬弄地去,转念一想,王爷之所以一再地对冷华堂宽容,不就是因为冷华庭身残,简亲王爵位又不得不有一个亲生儿子继承么?若他知道冷华庭的病是能治好的,会不会……
“相公身子确实比以前好了许多,他的腿也不是没有医好的可能,只是……儿媳还正在找更好的方子呢。”
王爷一听,欣喜若狂,忙问道:“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边冷华庭就在床上轻吟了一声,睁了眼来对锦娘骂道:“瞎心软。”又瞪了王爷一眼,耸了耸鼻道:“不过是将毒压到腿上去了而已,哪里就能好了。”
王妃听了锦娘的话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被冷华庭一棒子打回了原形,苦了脸对王爷道:“庭儿这病,就真的没法子医么?”
王爷也是被泼了好一盆冷水,失望地看着床上的儿子,既心痛又无奈,“整个大锦朝的医者我都寻遍了,没有适用的法子啊。”
王妃听了便悲从中来,嗔怒地看着王爷道:“当年,若不是你胡乱猜忌,庭儿又……”
“娘子……”王爷听了很不自在,瞟了眼床上的冷华庭,眼中有着乞求之色,王妃这才闭了嘴,没有再说。
冷华庭烦躁地要从床上起来,嘴里嚷嚷道:“你们两个吵死了,我要回自己院里去,娘子,我要回去。”
王爷无奈地叹口气,知道劝他也没用,只好将他自床上抱了下来,又拿了件锦披将他裹严实了,才亲自送他出了门,这时,去捉拿刘氏之兄的人回禀,适才去了那人常去的几个地方,全然没有找到,估计是闻风而逃了。
锦娘听了就看了王爷一眼,嘴角噙了丝冷笑道:“父王,儿媳有话,不得不说,以前儿媳曾听说过一句话,对敌人的姑息,便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人,不管是不是主谋,若不拿他回来,以后,儿媳和相公一定还会受害,还有那杜婆子,儿媳是容不得她再活在这个世上的。”说完,也不管王爷的脸色如何的难看,推着冷华庭就走了。
王爷怔在堂中半晌没有作声,他没想到锦娘竟然看穿了他的心思,确实,刘姨娘就那么一个兄长,刘姨娘嘴里是那样一说,但真要拿了她的哥哥,又处置了,她非闹得他不得安宁不可,总是堂儿的亲娘舅,做太绝了也不大好,所以,王爷只是着人将那大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