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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儿——”刘氏委屈地唤了一声。
冷华堂有些无奈,这可是在父王的书房前,母亲又当着下人的面叫自己堂儿,若是让父亲听见,必定又有不高兴了,可他看见了生母脑后的血迹,心里还是惊了一下,莫非母亲又惹了小庭生气?
“姨娘,你的头怎么了?怎么还流了血?”自己的母亲,再怎么浅薄,也是自己的母亲,冷华堂心里看着伤心。
“堂儿,你可要帮娘,你弟弟越来越粗暴了,竟然不生不响地用砚台砸我。”刘氏很想骂冷华庭那瘫子几句,但当着儿子的面,她不敢,儿子自小与那瘫子感情不错,他比王妃更不喜欢听到有人污辱那瘫子。
果然,冷华堂听了,眼中只是闪过一丝无奈,安抚她母亲道:“姨娘,你以后说话注意些,小庭他不懂事,别惹他,你也别生他的气,他还是孩子呢。”
“怎么是孩子,他只比你小一岁呢,都要成亲的人了,还是小孩子么?连你都不帮娘吗?”说着楚楚可怜地哭了起来。
小庭要成亲了?冷华堂一时被这个信息震住了,脸色不自然地沉了下来。
“王爷也是只宠着他,你也宠着他,他伤了娘你都不管,好吧,看吧,再宠下去,只有无法无天的。”刘氏还在唠唠叨叨着。
冷华堂突然就感觉有些烦燥,耐着性子安慰道:“姨娘,你的头受伤了,快去请太医来医治吧。”又对一边服侍的青红道:“使个人去请大少奶奶来服侍姨娘。”
刘氏听儿子说要让媳妇来服侍她,心里立即觉得儿子还是把她话在心上的,原本委屈的心情也消散了不少,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冷华堂对那两个婆子使了眼色,那两婆子便扶着刘氏走了。
进了书房,见父王正与弟弟一起看着一张纸卷,王妃静静地站在父王和弟弟身边看着,偶尔会拿了帕子去擦小庭头上的汗,父王正含笑低声与弟弟说着什么,场景很温馨安宁,似乎他们三个才是正正的一家人,而自己的到来像是破坏了那份温馨与安宁,明明自己才是父王的长子……
“儿子给父王母妃请安!”冷华堂还是走进去步,优雅地行礼。
王爷果然很愕然地抬头,看见是他,脸上笑容不减,说道:“堂儿来了。”便又低下头去看那张纸卷了,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停留多久。
王妃对他温婉地点了点头,又示意一边的小丫环给世子爷彻茶。
冷华庭回过头了看哥哥,唇边漾开一抹微羞的笑意,如轻轻绽放的睡莲一般优美动人,冷华堂目光微凝,定了定神,也对弟弟笑了笑,温和地问道:“小庭在看什么?”
王爷似乎这才注意到他,对他招了招手道:“堂儿你也来看看,这是孙家四姑娘写的一首小诗。”
孙家四姑娘,冷华堂的心里咯登了一下,转瞬笑道:“是给小庭议亲的那位孙家小姐么?”说着走近几步,正要接过那张纸卷,冷华庭却先一步出手抢了过去,迅速收了起来,连耳根都红了,白晰的双颊染上了两片红云,美得让人窒息。
冷华堂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伸出的手停滞在了空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冷华庭收好纸卷后,白了自己的父王一眼,咕嘟道:“闺中之物,怎么能拿给别的男子看。”声音一如既放的醇厚如美酒,却带了丝嗔意。
冷华堂听了怔了怔,忍住心中一的抹失落,随即大笑了起来,“父王,你看,弟妹还没进门呢,小庭就开始护着了。”
王爷听了也笑子起来,难得看见自己小儿子会脸红的羞样,而且,看样子,孙家姑娘很合庭儿的心,看来,这婚事倒是可以早些办了。
王妃也是一脸的欣慰,近几年来,庭儿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了,常常连自己这个母妃都不愿意搭理,就是他父王跟他说话,他也是一脸的淡漠,像不认识似的,没想到孙小姐的一幅字就能得了他的眼,看来这缘份啊,真是说不清的东西,希望孙小姐进门后,能改变庭儿,让他开心快乐起来。
锦娘可不知道自己随意写的一首小诗能得了新婚丈夫的眼,她正难得悠闲地坐在屋里绣着自家小弟的虎头帽呢。
弟弟就要满月了,她想做些东西送给弟弟做满月之礼,有时她也挺庆幸的,自己穿越过来不止得了原主的身体,还承袭了原主的记忆,她以前可是从没绣过花,更别说什么做虎头帽,帕子鞋子之类的东西,但事情就这么妙,只要她一拿起针钱,脑子不用想,就知道针应该下到哪里,以前孙锦娘会的,她照样也会,一点也不凝滞。
秀姑坐在她身边,帮她绞着虎头帽的布边。
“姑娘,一会子这帽子就做好了,我陪着你去看四姨娘吧。”秀姑缝完最后一针后,低头咬断了丝线。
“嗯,自从小弟生下来后,一直没时间去看,正好把前儿在老太太那得的燕窝也给四姨娘送去。”说着,她直起身子,想着要去见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母亲,心里有些茫然。
秀姑看着她仍是腊黄的脸,这几天好吃好喝地养着,但打小就一直吃不饱穿不暖的,哪里这么快就养好呢,姑娘……明明自己就很喜欢喝燕窝……
“姨娘那也不缺这点东西,到底是生了大少爷的,老太太怎么着也不会亏了姨娘的,姑娘你就……”
“前儿听四儿说,姨娘身子不好呢,大夫人虽说是给请了医来了,可也没看出什么毛病来,只说是月子里的人都这样,唉,弟弟还小呢……”锦娘不等秀姑说完,便截口道。
秀姑便没说什么了,继续帮她又缝下一个鞋梆子。
这时,四儿蹦跳着进来,眼里闪着兴奋:“姑娘,姑娘,简亲王府送纳吉礼来了,有二十四台呢,比宁王府送的还重。”
锦娘听了便放下手里针线,她不知道二十四抬是个什么概念,但比宁王府送的还多,只怕大夫人又要恨上了。
秀姑听了倒是很高兴,问四儿道:“是大夫人着人去收的礼吗?”
四儿听了歪头想了想:“不知道,我也没去前头看,只听惠儿在那说呢。”
秀姑听了目光一闪,急道,“就知道玩呢,也不问问清楚,快去,托个相熟的,问问看。”
四儿看秀姑的那着急的神情,虽然不懂是什么意思,还是飞快地去了。
“竟然比宁王府来的礼来多,我看大夫人定是要恨上了,只是希望老太太能使个人看着就好。”秀姑担心地放下手中的针线,眼睛看着窗外,有些心神不定。
“唉,随她吧,反正她不恨也不会对我好,我无所谓了。”锦娘也懒得在意这些了,好不容易有了饭吃,又不用没日没夜的赶绣品,干嘛不轻松点过。
秀姑听了就用手指戳她的头:“你傻啊,那些可都是你以后的陪嫁呢,二十四抬,又是简亲王府送的,肯定都是好东西,若是大夫人着人全换了,到时到了婆婆府里,你陪嫁的东西纲吉礼还差,还不是没脸,那时你就哭去吧。”
锦娘哪里知道这些婚嫁的规矩,她可还没有做好嫁人的准备,这个身子才十四呢,要嫁,也得再过两年吧,怎么简亲王府那边这么急呢
心里就在猜想那个没见过面的未婚夫,也不知道长成个什么样子,希望不要太难看就好啊,唉,简亲王府,自己过去了应该可以当米虫被养吧,算了,反正也由不得自己,只希望嫁的那个人不是个恶棍就成,能吃饱穿暖又不做童工,就比在相府强。
约么过了半个时辰,四儿回来了,她小脸红扑扑的,两只眼睛闪闪发亮:“姑娘,姑娘。”一路喊来。
秀姑便敲了下她的头道:“急什么,慢慢说。”
四儿不好意思地在秀姑身边的小绣凳上坐下,拿起秀姑放在几子上的茶,一咕嘟全喝了,稳稳神说道:“哎呀,妈妈耶,可全是好东西,简亲王府可比咱相府要富有得多了。”
秀姑听了作势又要敲她,四儿便将头一缩,怕道:“别打,我不再乱说了。”
秀姑听着便笑了,心急以问:“快说,都是什么东西。”
四儿便神神秘秘道:“刚才我可是冒着风险偷偷溜到前院去了的,不过,真的是大夫人在那收礼呢,好在,白大总管好像也在。”
秀姑听了先是担忧,后来听到白大总管也在,倒是松了一口气,不过,脸色还是有点严肃,又催四儿快说。
四儿正要开口,锦娘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等等,去拿了笔墨来,你说一样,我就记一样,就算以后真被大夫人换了东西去,我要不回来,也心里有个算,别让人当了傻子还不知道。”
秀姑听了也点头,“嗯,这样也行,不过,最好的法子便是找白总管要礼单,四儿快去拿笔墨吧。”
笔墨备好,四儿便一样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