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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虽没有对她动手动脚,但她觉得此人看上去阴沉沉的,绝不是个好人。经过她百般打听,才知此人家中有个白痴儿子,只是要弄她会去给他那白痴儿子做老婆。
腿伤稍微好些以后,她就寻思脱身之际。靠她自己逃走是不能的,那人管的极严,她只得另寻他法。
机会终于给她等到,在一处小店吃饭打尖时,遇上一个年轻郎中真给人治外伤,她便苦苦哀求那赌徒请那郎中给她瞧伤腿。那赌徒见她腿伤拖了半个多月都不见好转,也觉得烦。便去问价钱,那郎中见她可怜,居然说不要钱,于是赌徒应了。
纯儿见那郎中心善,便趁着赌徒去叫饭食时,编了一套说辞求那郎中就她。那郎中却没有理睬她,一言不发给她清理了伤口,开了药就扬长而去。
她以为一切无望,只得继续跟那赌徒上路,又走了七天,眼见随着路途推进,山越来越大,那赌徒神色越来越喜,她猜测肯定快到他家了。当时她的腿伤已经好了许多,她故意装作始终不好的样子麻痹那赌徒,伺机逃跑。
那天晚上,那赌徒带着她夜宿荒庙,她趁机逃跑,谁知那赌徒心细如发,随后追来,抓住了她,并决定给她一顿苦头吃,彻底废了她的腿,反正已经快到他家了,大不了他把她扛回去,腿瘸了才好安心给他的儿子做老婆。
纯儿当时以为她完了,但完的不是她,而是那个赌徒。他的头上挨了一棒子,提着棒子傻呆呆站在一旁的,正是那位分文不取给她治过伤,却又拒绝帮助她的年轻郎中。
过后她才知道,那郎中一直害怕她和赌徒是一伙的,合伙骗他算计他。但他又觉得她不像是那种人,便偷偷在后面跟了他们整整七天,一直到刚才见那赌徒要害她,才下定决心出来帮她。
而此时,已经开始大乱,她离西京城已经很远,一个孤身女子,还瘸着腿,千里迢迢的,身无分文,在这乱世之中想回家,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于是她便听了那年轻郎中的劝,养好了腿伤后,女扮男装,跟着那年轻郎中四处行医治病求生,只等世道太平,再思回乡。为了安全,他们尽量避开战乱之地,向着偏僻,相对稳定些的地方去,结果越走越远,回西京,似乎已经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谁想,她会在万里之外的一个小集镇上遇到木斐呢?于是便有了她的这一趟西京之行。
良儿两眼发光的看着纯儿:“你的救命恩人呢?我要拜谢他。”她觉的能救出纯儿的人一定英武不凡。
纯儿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咬着唇道:“他不好意思跟着我住这里,住客栈去了。”
良儿不怀好意的追问:“他为什么不好意思?”
纯儿便有些恼羞,悄悄看了夏瑞熙一眼。
夏瑞熙看出了些端倪:“酒菜冷了,天也晚了,都歇了吧。”又警告良儿:“纯儿才赶回来,明日少不得一大早就要去瞧她娘和弟妹的,不许你再烦她。”
良儿却笑道:“奴婢再问一个问题,木公子是如何发财的?”
四卷:小日子(记住网址。。)
正文第104章姻缘 良儿的问题一抛出,夏瑞熙也有些好奇。
纯儿道:“我不知道。我是在延西的小镇上遇到他的,那个时候他就穿成这个样子了。我不好问他。”
良儿的八卦欲望没得到满足,“切”了一声,唤金霞进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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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页杯盘碗盏,让粗使婆子送热水来,她自己服侍夏瑞熙换装。
纯儿也要来帮忙,夏瑞熙忙止住她:“不需客气,你如今是我们家的客人,又远道而来,哪里有让你动手的道理?”
良儿一愣,随即坏笑着望着纯儿挤眼睛:“纯儿姐姐,你住两日还是回家去么。你就没什么要和夫人说的?明日里客人上了门,我们怎么招呼才好?”
纯儿涨红了脸,咬着唇说:“他明日想上门来求亲……”
良儿讶异道:“咦,我以为你们……”她还以为纯儿已经嫁了人。
“呸!”纯儿啐了她一口,道:“我是那等人么?没有得到主家的允许和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我如何会答应他!”听这意思,不是人家没提过,是她不答应。
夏瑞熙却是早就注意到纯儿还是姑娘打扮,少不得骂良儿两句:“活该你被骂!眼睛不好也就算啦,纯儿是什么人,你自己没数?”
她感叹于纯儿的聪敏练达,古人成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可都少不得,特别纯儿又是这样的身份,多了一个主家。虽然乱世中匆忙成婚的人也不少,但如果能光明正大,获得双方亲人的首肯,三媒六聘,却是最好不过。
良儿正了神色,对着纯儿一本正经地拜下去:“姐姐,我错了,请受我一拜!”
纯儿笑着推打她:“这妮子越发地没规矩了,夫人不要放过她。”
夏瑞熙笑道:“你家住得不远,求亲还是让他去你家里吧,由你娘做主就好。
你就把我这里当做是亲戚,明日我让人去客栈邀请他来家吃饭。”一来,她不想让纯儿以奴仆的身份出嫁;二来,欧家的孝期还差一年,不能办红事,不想耽搁纯儿。
纯儿大为惊喜,要给夏瑞熙跪下:“谢夫人成全!”她还是很在意以奴婢的身份嫁人的。
夏瑞熙忙拦住她:“莫要跪,你们两个跟我的时间虽不长,但却是生死坎坷都经过了,当初四爷还你二人卖身契时,便是不再打算将你二人视作奴仆。更何况,你对我母子二人有大恩。你活着,又找到好归宿,我高兴得很,一定要为你好好办一份嫁妆,风风光光地送你出嫁。”又回头对良儿笑道:“还有你,将来也是一样。”
良儿愣在原地,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红了脸,嘟起嘴道:“不和你们说了,明明是说纯儿的婚事,怎么突然就扯上人家了?”说着忙忙地走出去:“这张婆子,让她送热水,这半日也送不来!”临出门时却被门槛绊了一个踉跄。
还从没看见过良儿如此失措,纯儿和夏瑞熙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想,这小妮子心里有人了。
良儿自陪着纯儿先去歇着不提。夏瑞熙披了大氅,由金霞陪着先去王周氏那里看了达儿睡得可好,又去厨房监督着李厨娘弄了几个热菜,让她们提前备好醒酒汤,让小竹帮忙提着食盒,去看那两个很久不见面,见面就互损的男人。
欧青谨喝得微醺,见夏瑞熙带人送热菜来,笑嘻嘻地拉她坐下:“今天是个好日子,听听阿恪的事情。”
夏瑞熙问木斐:“你遇到阿恪了?”
木斐扯扯身上那件被欧青谨撕破了的枣红色袍子:“这就是他孝敬我的啊,还有头上的簪子。我好不容易才有件新衣服穿,却被你夫妻二人合谋弄坏了,你们得赔我。”
夏瑞熙笑道:“我以为你发财了,不在意这衣服的。”
木斐轻笑:“发财?等哪天我找个媳妇,她若是嫌我穷了,我再想法子发财吧。”
灯光下,木斐的表情颇有几分落寞和孤寂,夏瑞熙看得心头一颤,就想安慰他,半开玩笑似的说:“说起来,你也是该娶媳妇的时候了,看上哪家的小姐,我去帮你说媒。”
她还记得自己初到这个世界时那种孑然一身的孤寂和无助的感觉。如果不是遇上了欧青谨,如果不是后来和欧青谨有了水乳交融的默契和深厚的感情,她也许也和木斐一样,就算是在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中,也是孤独而寂寞。
她不明白木斐为什么会选择一直孤单。她是一直都渴望着想要一个伴的,所以在嫁给欧青谨以后,她选择了一往直前的努力和奋斗,为的就是给自己找个一辈子的伴。有了伴,在寒意彻骨的时候,有人会给自己温暖;有了伴,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无助绝望。这种踏实的感觉,是世上任何宝物和钱财都买不来的。
木斐看了夏瑞熙一眼,微笑着说:“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请你帮这个忙。”事实上,他们彼此都明白对方的秘密,但都很小心地不去触及那条底线。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彼此对对方都有一种信赖感和亲切感,这种信赖和亲切使得他们希望对方幸福平顺,在对方遇到困难和不幸时,总想尽量帮助对方。
欧青谨一次听木斐提起关于妻子这个话题,所以他很认真的建议:“我大嫂娘家有个表妹,因为给祖母守孝而耽搁了婚事,今年十九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