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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欢还是好好说话好了。”
“我撒娇很恶心吗?”
“……。”
“说嘛!”
“…也不是。”
“安宸歌!”
“你怎么又生气了?”
“你嫌弃我!”我不吃了,只管瞪着眼睛控诉。
“你明知道不是这样。”安宸歌一脸无奈,见我实在不肯理人,酝酿再三,微微红着脸说了一句:“阿欢不用撒娇,这样就很好了。”
说完我的笑就憋不住了,心满意足外加得意洋洋地继续大吃特吃。看吧,安宸歌就是这样心软的男人,我装一下委屈,他就乖乖投降说出平时怎么也听不到的情话。
从小到大,人人只说安家少爷倜傥,却不风流,就是在白流瓷面前也是谦谦君子完美绅士;却独独对我言听计从,疼爱有加。连许宁宁都说了,就是他秒杀的宠溺,往死里的温柔,才造就我25年来的无法无天,哪里还管得上白家千金的淑女形象?天天泡酒吧打架闹事,就算把天捅破了,爸爸不管我,还有一个安宸歌跟着收拾呢!我的不听话,都是他给惯出来的。
小小的角落,只听得到噼啪的翻滚声,袅袅的白雾晕染出温馨的幸福感;隔着薄雾,对面的他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给我煮牛肉,精致得过分的双手一举一动都带着动人的烟火味道。
“宸歌,我们之间会一直这样的吧?”只怪气氛太温馨,此刻太幸福,我忍不住患得患失。
那天大街上,他突然打断我,就是以为我问这句话吗?是不是呢?所以我便真的问了。
心情不美好,眼睛却爱笑(4)
店里人渐渐多了,在我们没注意的时候周围的位子三三两两竟都差不多坐满了人;也是啊,这大冷天的,携一哥们或知己享受一顿**辣的火锅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再要求其他,便是贪心,而贪心的人向来没有好下场。现在的我便是这样。
锅底的火早熄了,香味四溢的热气逐渐散尽,剩下油腻腻的一层杂七杂八的胶结在一起,看得久了,居然有点倒胃口。
宸歌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烟雾支离破碎,他神情恍惚。
我除了诧异,还是诧异,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抽烟,谨小慎微的安宸歌从来就杜绝烟酒之类的东西;而此刻,他的动作熟练自然,看得出来抽了已有一段时间。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面前这个温雅清俊的男人渐渐变成尘世中俗套的一个,他被爱情磨出了晦暗的痕迹;但他却没法像其他俗套的男人一样,给我一个平平凡凡的有关柴米油盐的承诺。
情动之时,他也曾说过会和我到永远,我信了;却总是让我觉得那只是应景的浪漫;如今,我要再确认一次,他却老实巴交得不敢透露一个字,连谎话都不编。
胸口闷闷地传来一声惨笑,眼泪夺眶而出前我迅速跑出去,躲进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阿欢!”
我妄若未闻,像个疯子般胡乱穿插,跑了很久,肚子很痛;雪夹着风冰冷刺骨。我站在人群中最嘈杂的地方,心情说不准是失魂落魄还是悲愤交加,陌生人频频朝我注目,猜测,却没有一个人敢好心问我怎么了。我想的眼神一定很冷漠,如同漫天纷飞的雪,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我满得像装实了的水瓶,一碰就要溢出来。是爱上安宸歌获得的孤独。鼓鼓囊囊的孤独。
这次我没有等他找到我,或许是我没有一动不动站在一个地点的缘故吧。我想打电话给许宁宁,又想了想,最后拨给许清池。
我说,清池,我迷路了,快点来接我。
电话里他焦急地问在哪,我抬头看了看,不知道跑了多远,自己也无法给确切的地点;想了想,我说,北大吧。
我安心坐在一个角落里等着,其间许清池打了五通电话来问确切的地点,每次我都说,北大吧。最后他气冲冲地挂了,再也没打来。
天快黑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我,轻轻地递过来一张面巾纸,我拿过擦去眼泪,尴尬地笑:“我看起来是不是很窝囊?”明明都拖延了时间,眼泪还没停。
许清池没说话,陪我坐在地上看雪;微微皱着眉头的样子,终于没有辜负他那张文艺青年的脸蛋。
最后我缠着他陪我坐地铁。地铁轰鸣,我沉默不语,许清池也没有心情闲聊,各自看着窗外。看到飞驰而过的黑白的墙,夸张的海报,不少面孔模糊灰白的候车人,或明或暗的五彩招牌,组成错综复杂的的画面,看起来很明艳绚丽,却处处透着杂乱,像极了我的爱情。
是的,我愿意(1)
餐桌上爸爸的脸色果然很难看,最新的报纸被丢在一旁。
我看一眼,首页上果然报道着我和虞仲之的‘好事’:附赠的彩图是我趴在他背上好眠,偷/拍者角度抓得不错,画面清新唯美,把虞仲之面瘫的五官拍得立体而文艺,好像还把我的腿给修长了一点,光溜溜的一截,不知道是想表达何意。美中不足的是标题写得难听了些。
豪门浪女?脚踏两船?玩弄于股掌?我嘲讽地笑笑,默不作声等着爸爸的教训。看着餐桌上对面两个故作平静的男女,没有人知道我此时此刻最希望起战火,有一些话,只有在愤怒的吵架中,才有宣泄的借口。
可等了好久,却没有听到预想中的责骂和训斥。我抬头看向爸爸,见到他眼中深深的失望,向来谨慎威严的脸上,竟然有显而易见的担忧和凝重。这样的爸爸,比打我骂我更令人心惊,也心寒。
“爸爸怎么不骂我呢?”我轻轻笑道。
这下谁也吃不下了,对面两人也缓缓停下动作,不大的桌上一片沉默和尴尬,沉闷得教我觉得可笑。我看向宸歌,正好对上他欲言又止的目光,大概是猜出我接下来的话,脸上一片复杂挣扎。
“白流欢!你到底想说什么?!”爸爸铁青着脸瞪我。
“……。”
“阿欢!”宸歌脸上有无声的请求,双眉蹙起似被难题所困。
我竟成了一道难题?!心口瞬间尖锐地疼了一下。又来了!那种感觉,那种似是而非的,我不敢刨根究底分析的感觉。
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了,遮遮掩掩有意思吗?
宸歌,你答应过会和我到永远的。
火锅店里,我问你的,为什么不敢回应?
……
还有那一句:宸歌,你到底爱不爱我?
这些话每一句我多想不顾一切问他,让他给我一个答案,我践踏自己的声誉也只是想他给我一个交代而已。我受够了在这屋子里掩耳盗铃地生活,受够了我的爱情被不明不白的委屈。爸爸怒极的神情,白流瓷苍白无神的眼睛,还有宸歌你脸上的复杂抑郁,这一切都似在讽刺我,讽刺我是此刻的卑微又不可理喻,像个泼妇。而我只是爱上一个男人好久好久,就这样而已。
我再也忍不住飞奔上楼,跑回房间,不敢开灯,不敢照镜子,甚至不敢哭出来;觉得这样落荒而逃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而每次都是等我跑,宸歌他才想到要来追,就像此刻,他拍着门叫我的名字,声音是那么的急切和担忧,唯恐我会做什么傻事似的,情深意切得一如从前让我险些软下心房。可是,宸歌啊,我刚刚发现苦肉计并不是真的那么有效和值得得意欢欣,因为每次心满意足过后总是更深的绝望。
更何况,我有些厌倦这种给个巴掌再给粒糖的无聊游戏了。
【求收~求收~~。发现没收更好慢有不有~~】
是的,我愿意(2)
我无力地倒在床上,心里空空的,脑子里开始混乱不堪,想起了旧时的记忆,我的,宸歌的,还有白流瓷的,那些遥远而泛黄的场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浮出水面。我们三人从小到大似乎就从未分开过,各自都是对方的青梅或竹马,就像三国鼎立那般关系匪浅又不动声色敌对、防守,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对方,深知对方的弱点和优势。
幼年的我嫌小瓷麻烦,总爱追着安家哥哥跑,偏偏安家的少爷礼教风度极佳,天生温柔,对我俩尽量不偏袒哪一方。或许从那时起,就注定这会是一场历经久年的拉锯战;注定三个人的青梅竹马不会有欢喜的结果。
地铁上,许清池说:“阿欢,不能放弃安宸歌吗,这样大家都不会快乐。”
“清池,这大家里面你最关心的,应该是小瓷吧。”我看着他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许清池是我最铁的哥们呢,他爱我跟爱许宁宁一样多;可你看他的口气,活生生我是那个横刀夺爱的无耻小人。要不是有感情在那,指不定他早把抢他女神男人的坏女人给收拾了。
可是,谁说安宸歌就一定是白流瓷的了?在爱情里,先来后到从来就不能让人信服。人人都只看到她的娇柔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