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此,不等乾隆发话,已有御史起身出列,启奏道:“皇上,依尔根觉罗氏,此言不妥。我朝入关以来,既有满汉不通婚的上谕。瑞珍公主虽受皇上恩泽,被封为固伦公主,但她仍是汉女。依尔根觉罗·鹰,作为我满人的子弟,怎可娶一个汉女为妻?”
听闻御史的谏言,老臣们纷纷叫遭。心道,御史不怕死固然好,但也不能不懂眼色,不看地点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啊!即便话中有理,可侧有西藏土司在前,下有文武百官、宗室子弟在后,你这么说,让皇上如何下台?大臣尽皆在私底下怒骂御史没有眼力,就怕乾隆因眼前的糟心事,迁怒于众人。要知道,天子一怒,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的!
若说重臣们只是觉得此举不合时宜,而在心底偷偷抱怨几句。那太后则由一脸喜色转为震惊,从而死死认定这御史成心与她作对,升起满腔的滔天怒火。
原本,今日的比武大会一波三折,太后看着一个个不成器的宗室子弟,急在心头。没想,紧要关头,竟出了个依尔根觉罗·鹰,不仅有傲视群雄之力,那通身的气派,和年岁容貌,无不与天佑相配。太后一眼就相中了此人,正想着散席回宫后与皇上分说,好好查查对方的底细后,若是个好的,便立刻让皇上下旨赐婚。
没想,那依尔根觉罗·鹰竟婉拒了皇上的赏赐,开口恳求天佑下嫁。太后大喜过望,正欲听皇上如何作答时,却被个没眼色的御史泼了一盆冷水,硬生生的坏了好事!怎不让她怒从心起?
乾隆还未想妥如何解决当下的难题,让御史知难而退。位于他身侧左下阶的塞娅骤然起身,步向依尔根觉罗·鹰身畔,仰起下巴挑眉道:“既然,他们不让你娶那个公主,你就做我的驸马吧?”
“多谢公主解围。”赏云鹤淡漠的看向塞娅,拱手一笑道:“怎奈在下心有所属,只能推却公主一番美意了。”
塞娅本因依尔根觉罗·鹰的身手,对他生出好感,更欣赏他傲然的姿态,和洒脱的豪气。而此刻依尔根觉罗·鹰走到她面前,塞娅才知道,什么叫做玉树临风,何谓英俊潇洒。未见依尔根觉罗·鹰时,塞娅从不觉得大清的男子能比得上西藏的勇士。可而今,塞娅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依尔根觉罗·鹰与故乡的男人比,有着云泥之别。
诚然,依尔根觉罗·鹰那刀削似的五官,和冷峻的神情,无不使塞娅心动。但,更让塞娅赞赏的是,依尔根觉罗·鹰的气度。依尔根觉罗·鹰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就如悬崖边扎根的青松般俊逸挺拔,仿佛经过千百年的风吹雨打,散发出沉稳孤傲之感,使人自惭形秽,觉得其凛然不可侵犯。塞娅,就喜欢这般铁骨铮铮,豪气冲天的男子。
塞娅见赏云鹤不应,扭足转朝乾隆道:“皇上,我看中他了,请皇上下旨,让他做我的驸马。”
众人看着今日的连场好戏,不错眼珠的盯着观台。乾隆干脆把御史晾在一边,笑看着塞娅道:“朕虽然应承由你选驸马,但总要两厢情愿。既然,依尔根觉罗·鹰已经有了意中人,朕怎能把他指给你?这婚配之事,可不能由朕一个人说了算啊!”
“可是,那人不是说了吗?”塞娅指着观台下,跪倒在地的御史道:“他说,我看中的勇士,他不能娶大清的公主。这样的话,皇上为什么不能把他指给我呢?就算他现在不喜欢我,可我相信,只要成了亲,我们日日在一起相处,他一定会爱上我的!”
“这……”乾隆不知如何应答。
嫔妃们闻言,尽皆窃窃私语起来。太后恨塞娅没羞没耻,竟把私房话,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而坐于其下的大臣们亦纷纷摇首,觉得塞娅行事过于张扬,说辞也太过大胆,有伤风化。但在场的年轻子弟,倒觉得塞娅虽有些泼辣,性子却好爽可爱,热情大胆。反而,生出了几许好感。
“皇上,我……”塞娅见皇上不应话,以为说动了对方,正准备再接再厉。一旁的巴勒奔却皱起浓眉,沉声喝道:“塞娅,别胡闹了!还不快闭嘴,座下!”
依尔根觉罗·鹰在巴勒奔眼里,自然是极好的。若依尔根觉罗·鹰看上塞娅,他亦是求之不得。到时候,依尔根觉罗·鹰与塞娅成婚,跟着他们回西藏,把这身高深的武艺,传授与西藏的勇士……那他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呢?
然,事实是依尔根觉罗·鹰不喜欢塞娅,已有了意中人。巴勒奔贵为西藏土司,怎能没些眼力?依尔根觉罗·鹰出场后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落在他的眼中。巴勒奔自是明白,赏云鹤这般的男子心性坚定,要是他心仪塞娅,就算满清皇上阻拦,他也会排除万难迎娶她。可若是他无意,那么即便皇上下旨赐婚,依尔根觉罗·鹰也不会接受的。
巴勒奔心道,若与依尔根觉罗·鹰交好,他就是一股绝佳的助力。但要是与他为敌,巴勒奔摇头叹道,或许,他们来京朝拜的这一行人,还不够他砍杀。巴勒奔甚至想着,塞娅再这么死缠着威逼,可能他回藏之日,马背上就会多出一具灵柩了。
巴勒奔苦叹道,依尔根觉罗·鹰喜欢塞娅,他跟着去西藏,就是自己的帮手。若是不喜欢,带他回去又有什么意义?难道,让依尔根觉罗·鹰去拿他部落中的人出气吗?巴勒奔权衡利害,自然不会由得塞娅胡为。
塞娅性子比之小燕子,相差无几。但尤为可贵的是,前者识时务。塞娅听巴勒奔这么说,又见其脸上的阴沉之色,赶忙退下入座,再不敢多言。
也幸亏塞娅退的早,若不然,太后可忍不住强压在心头的怒火了。其后,巴勒奔同乾隆说了些歉意的话,表示自己的女儿不懂事,请乾隆海涵。乾隆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反倒夸塞娅敢作敢为,是个不错的姑娘。两人互相吹捧了几句,稍息,乾隆才把视线瞥向观台石阶下的御史。
乾隆冷哼着俯视其下二人道:“完颜大人、图门大人,你们怎么还跪着啊?”
乾隆这么说,是想令其知难而退。谁知,这两人倒是与乾隆顶上了。完颜御史道:“当日,皇上敕封汉女为固伦公主,却未与臣等商议。之后,为了社稷安稳,为了皇上的威信,臣等只能由得一介汉女成了公主。但今日,皇上若是把瑞珍公主,指给依尔根觉罗·鹰为妻,臣就是不要这条性命,也要维护我大清的祖宗礼法!”
“对!”图门大人重重叩头道:“人生自古谁无死?臣宁可用碧血三尺,来唤醒皇上!皇上,您可不能让小人蒙蔽啊!”
众臣觉得完颜、图门两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若非如此,怎会选在此时,说这番不知轻重的话?但,也有明白人,知晓有瑞珍公主之事在前,御史怕极了皇上的一言九鼎。皇上要是真在文武百官面前,答应了依尔根觉罗·鹰的婚事,那么无论事后如何的力挽狂澜,都无法更改了。
满臣们此刻左右为难,不知是上前力挺图门、完颜二人,还是该从旁劝说,让两人退下归座。正在众人为难之际,只听刺啦一声,跪于观台石阶下的御史面前,直插着一把森然的三尺青峰。
众者正巡视锋芒从何而来的当儿,赏云鹤俯视着完颜、图门二人道:“两位大人,真可谓国之栋梁。在下的恳求,似乎让皇上为难了。”
“你明白就好!”完颜、图门仰视着依尔根觉罗·鹰,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
“满汉不通婚,是真的吗?”赏云鹤挑眉询问。
“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难道我还会胡诌?”图门大人瞪眼道。
完颜大人挥手,指着众位大臣道:“你看看我们,谁人娶过汉女?”
“如此,我倒要请教二位。”赏云鹤隐下笑意,扬声道:“据说,完颜大人三年前娶的第六房小妾姓周,是扬州七里乡人氏,她祖辈都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你今春路过熙春坊,看中了坊间的头牌廖姑娘,一路吹锣打鼓迎回府,成了如今的八姨太。试问,完颜大人,你这周氏小妾,和熙春坊的头牌,究竟是满人还是汉人 ?'…3uww'”
未待完颜大人回话,赏云鹤的目光掠向旁侧不住拭着冷汗的图门,哼笑道:“图门大人,当日令正病逝之时,你曾想把第四房小妾扶正。听说,她是福州陆河县县令的女儿,从小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图门大人如此喜爱也在情理之中。提起此事,在下又有不解之处,难道图门大人已经给此女抬旗了不成?”
犀利,太犀利了!
众臣听着依尔根觉罗·鹰的话,看着脸色聚变的完颜和图门,不自禁的拍了拍心口,暗道自己没上前助阵,实在是明智之举。
好半晌,图门才按下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