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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响了门扉。
“谁呀?”鹦哥儿接下天佑的示意,出言询问。
“奴婢巧儿,是傅恒大人差遣来请小姐去静听斋的。”门外的丫鬟答应道。
天佑闻言默然起身,春丫头等人赶忙上前为她梳妆打理,待整妥了衣衫,方留下春秋二人守着卧房,带着鹦哥儿、黄鹂往静听斋而去。
留守的秋丫头见天佑走远了,没好气的瞪了春丫头一眼道:“春姐,这会儿惹事了吧?小姐说得对,以后遇上采莲这般找碴的,还是不搭理为妙。”
春丫头却不认同道:“即使我没回嘴,只要东西没给她,不称她的心意,那采莲还是会给她主子告状的。而且,我就算把雪莲均给她,只怕等五阿哥吃到嘴里,采莲也会为了邀功,说我们偷拿丁府的药材,被她抓个正着,才抢下了五阿哥的口食。”
“唉,虽说你惹事了,我可没说你做错啊!小姐的东西,怎么能给人呐?小姐不要、丢了,也不能给她呀!”秋丫头咬着下唇,摇头道:“我猜,没事。毕竟,这白玉雪莲是今晨小姐给你的,又不是丁府的,他们凭什么说要就要啊?等把事儿弄清楚了,看他们还要不要脸,臊不臊!”
“我也这么想。”说罢,春丫头摆了摆手道:“行了,不提这些。眼看就巳时二刻了,我们还是想想,给小姐做些什么午膳吧。”
秋丫头应和着点首,与春丫头结伴去灶下,却没料到,静听斋的话头早已从天佑占用名贵药材,转为另一番计较了。
却说,五阿哥带着小燕子等人跑去静听斋,被傅恒请入偏厅,不让五阿哥四人去折腾乾隆。五阿哥按下暴怒的小燕子,先是问了乾隆的伤势,其后立即招来胡太医,说出了采莲在灶房内看到的事,并点出了自己的疑心。
“胡太医,你想。那天佑不过是划破了掌心,就要用名贵的药材,而且还不肯均出一点。这么一来,到皇阿玛用药时,没了好药该怎么办?”
“可不是吗?”小燕子噘起嘴唇,怒气未歇道:“那丁什么的大人也真是的,为什么把好药给她呀?应该给永琪,给皇阿玛才对么!”
胡太医与傅恒交汇了两眼,无奈问道:“请问五阿哥,天佑小姐用的是什么药材?”
五阿哥倒也没听采莲提及,但此时他如何能吱吱唔唔,落了下风?五阿哥拍着椅把道:“反正有不少,我们并不是学医的,哪里分得清楚?”
傅恒也不同五阿哥分辨,让下人找来随时在外院听宣的丁承先,问道:“听说你把好药材都给了天佑小姐,反倒忘了皇上?”
“卑职冤枉!”丁承先大惊失色的跪倒在地,指天发誓府里最好的药材,都已经给皇上用上了,绝没有藏私。至于天佑小姐,从未到他处求药,自然不曾给过。
傅恒也不信丁承先会做出这等没有分寸的事,奈何五阿哥不信,硬是招来给他看诊的大夫质问。确实,如采莲说的那般,春丫头手里拿的是极品雪莲、白玉雪蛤和清谷稻米。
大夫解释说,极品雪莲长在巅峰之顶,千年冰雪不化。别说摘采,就是攀上山崖亦是极难。可想而知它的价值,传闻说是病入膏肓也能有起死回生之效。而白玉雪蛤却是深潭之中的佳品,可遇不可求,专补气血两亏的症状。至于清谷稻米,是指从小用药汁养育的水稻,当成熟之后,颗颗晶莹剔透,是大富大贵的王侯之家用以食补的名贵药材。
胡太医听的连连点头,这些他在医书上见过,紫禁城的内务库中雪莲、雪蛤都有,是上佳之物,但说不上极品。清谷稻米倒是有不少,可与书中记载的确有不同,或许是养不得法,味道和效用都比不上书中所写。为此,皇上、太后、嫔妃们都不怎么爱吃。
胡太医冲跟前的大夫笑道:“你知道的倒不少。”
丁承先躬身替大夫回道:“胡太医缪赞了。不过,他确是我们袁州城最好的大夫。”
“哎呀!我们现在不是要找最好的大夫,我们是……”
紫薇压下急躁的小燕子,柔声道:“丁大人,格格的意思是,是不是你把极品雪莲、白玉雪蛤、清谷稻米送给天佑小姐的?”
丁承先急忙否认道:“别说卑职不认识天佑小姐,并无私交。无况,卑职作为臣子,若有好药怎么可能不给皇上,而去给别人 ?'…3uww'而且,这等天材地宝的药物,卑职哪里能有?还请格格明察。”
“这么说,那些药材是天佑自己的咯?”福尔康默然片刻,继而心潮翻滚,朝永琪抱拳道:“五阿哥,皇上遇刺,可能与这天佑脱不了干系。”
傅恒眉峰一皱,问道:“你何出此言?”
福尔康扬起脑袋,一脸得意道:“你们想,那天佑为什么会带着这么好的药材?她一个弱女子,为什么又会在路上,与我们一次次相逢?定然是意有所图。恐怕,这次的行刺就是她策划的,她带着药材,是怕行刺的时候受伤啊!”
永琪等人听了福尔康的阴谋论,无不附和。傅恒同额敏面面相觑,眼底都看到对方的不认同。
傅恒、额敏也曾怀疑过天佑的身份,但并不是此次的刺杀。天佑来历不明,傅恒等人自然警惕,然他们也深知当初青衣人的身手,不是自己能比的。而一行南下,也路过许多荒凉之地,若天佑是反贼,有心除掉他们,那么让青衣人埋伏在荒郊野外,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岂不是最好的时机?何必到袁州,在摩肩接踵的街头打闹?
一来,野外人烟稀少,刺杀目标明显。二来,到了城里,就有官兵,未免生出掣肘。三者,刺杀皇上,来的总是身手最好的。若昨日的刺客换成青衣人,他们哪里抵挡得住?天佑要是乱党,不派青衣人,反而叫来武功稍逊之人,岂不可笑?四则,反贼都誓死斩杀皇上,天佑要是乱党,何必宁可伤了自己,也要救下皇上?
以上四点,无论如何也说不通。为此,傅恒、额敏对天佑仍有疑心,但已经不再把她视为反贼了。
五阿哥冲丁承先道:“丁大人,你现在就去捉拿天佑归案,务必挖出她口中的□。”
“这……”丁承先首次见到说风就是雨的人,他是朝廷命官,但也不能光凭一个猜测,就把手握皇上血字的恩人捉拿下狱啊!可对方是五阿哥,是当今圣上的爱子,丁承先不知怎生拒绝。无论是审问天佑,还是违逆五阿哥之命,都必须得罪一方。丁承先急得脑门冒汗,不住的张望傅恒。
傅恒侧身向五阿哥提醒道:“天佑小姐之事,不过是福侍卫的一个猜想,未必就是真的。天佑小姐出门在外,带些药物也是人之常情。而且,五阿哥别忘了,皇上亲笔写的血字‘救驾之恩,似同再造,见此血字,如朕亲临。’奴才们见到这血字都要下跪的,如何把她押下去提审?”
“你们不行,我总行吧?我可是格格!”小燕子仰着下巴,叉腰喝道。
“你也不行,要皇阿玛亲自审才行。”五阿哥总算还明白‘如朕亲临’这四个字的含义。他叹了口气道:“我们还是等皇阿玛醒了,再作计较吧?”
“不行!”小燕子扭着身子道:“万一她逃了怎么办?”
“这……”永琪眉峰紧皱,一时难下决断。
额敏见小燕子不依不饶的样子,又怕她大吵大嚷,拉着五阿哥一起发疯,闹醒隔壁休养的皇上。只得让丁承先差遣奴才,请来天佑。
天佑方跨入静听斋的偏厅,小燕子便冲着她喝道:“你说,你为什么带着药,你是不是乱党?昨天的人,是你派来刺杀皇阿玛的对吗?”
天佑未看小燕子一眼,朝鹦哥儿抬了抬下巴。鹦哥儿会意的拿出手绢,抖了一抖,展开其上暗红的血字。傅恒等人立即跪下,山呼万岁。唯有永琪、小燕子、福尔康、紫薇四人,鹤立鸡群的站在跪倒的众人之中。
“起磕吧。”天佑俯视着额敏等人,抬手道。
傅恒今日是初次认真打量天佑,他见天佑命人下跪、赦人平身,都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之中竟一点没有刻意做作的感觉。天佑的容貌宛若江南女子,但她的神气却傲然冷漠,眉宇中透出的尊荣高贵,让人不可逼视。不知为什么,傅恒与之对视,就仿若被一双无形的双手压迫着,使他不得不生出敬服之意。
傅恒骇然的同时,额敏、纪晓岚等人也莫名的心惊,纷纷移开目光,心头七上八下的打着小鼓。
“傅恒。”
“奴才在。”
天佑冷冷一笑道:“把紫薇、福尔康拉出去打三十大板。”
未等傅恒答应,小燕子恶狠狠的指着天佑道:“你敢!”
五阿哥瞪着眼道:“天佑,你别欺人太甚!”
福尔康、紫薇心底却暗暗叫糟。他们本是跟着永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