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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可……宁可……
严肃反复的念诵这个名字,犹如某种沉吟。
曾经他在绝境中坚守,咬牙硬挺,一声不吭,意志在非人的磨砺中变得坚硬如钢铁,而此刻,坚硬的裹着恶质铁壳的心似乎破开了一角,有一个名字在柔软的涌动。
挺好的,严肃忽然觉得,至少,下一个生死关头,他除了纯粹的坚持,还有一个人可以想念,那会让苍白的绝望染上色彩。
严肃眼睛里的空茫渐渐地消散,眼神也逐渐的清明起来。
宁可已经从之前焦虑悲伤压抑的心情中清醒过来,双手捧住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伏下身体,亲吻每一寸令自己心动的皮肤和细小的伤口。
严肃的声音里有一种令人迷幻的韵质,宁可甚至被自己名字的音节所迷惑,目光痴迷的掠过他剧烈起伏的胸口,掠过干涩龟裂的嘴唇,掠过挺直的鼻梁,然后……一切都停止了下来。
加护病房里每隔一定的时间都会有护士进来查看。
病房门被推开的时候,严肃还轻轻地咬着宁可的唇不放。而宁可似乎也完全不在乎有人会看见,双手轻轻地拂过他脸上的伤口,任凭他亲吻。
“咳咳……”护士不知道病人已经苏醒,还只当是这个一直守在病床前的痴情姑娘在发癫,于是忍不住咳嗽了一下,好心的提醒。
宁可缓缓地抬起头来,脸颊上一层绯色。
严肃一记冷眼飞过去,就算是失了大半条命,也依然气势如虹,把小护士给吓了一跳,脸色大变:“你……你,你,你醒了?!”
“不然呢?”严肃的声音很沙哑,有些失声的感觉,但脸上的表情很酷,眼神很冷,所以就算声音沙哑到性感至极,也依然带着冷锋的气势。
“我……我,我我去叫大夫!”小护士急急忙忙转身奔走。
“真是讨厌,人家都生病了都不能清静一会儿。”严肃无奈的叹了口气,目光顷刻转为柔弱,期期艾艾的看向宁可,标准的求抚摸求安慰求宠爱的节奏。
“你这是生病吗?!”宁可被他看得眼泪又飚出来了,一想自己刚才的失态,人醒了不说叫大夫自己只顾着搂着亲的糗事被护士发现,又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死里逃生!”
“宝贝儿,宝贝儿,我错了,我错了……”严肃想抬手抹去那两串可恶的水珠,无奈手臂上有伤,缠着绷带抬不起来,只好连声道歉,“别哭了,是我不好嘛,乖了……”
“闭嘴!”宁可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气势汹汹的瞪着床上的伤病员。
严肃立刻乖乖的抿上了嘴巴,并眨了眨眼睛:宝贝,我很乖。你别哭了嘛。
宁可看着他刻意装轻松哄自己开心的样子,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严肃万般无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心头宝不伤心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几个军医和严振国一起进来,严振国进门看见已经苏醒的严肃,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在离病床四五步远的地方站住。
宁可被几个军医护士挤开,只得默默地退到一旁,目光在对上严振国的时候,微微的低下了头。
几个军医操控着医疗仪器,把严肃从头到脚检查完毕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严肃转头左看右看,发现宁可一个人站在病房的窗口背朝着自己,于是不满的叫了一声:“宝贝儿你干嘛呢?”
宁可转过身来,手里端着一个一次性的纸杯:“我在喝水。”
严上校不满的哼道:“喝水用得着站那么远?”
宁可不得已端着纸杯走过去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
“坐过来。”严肃受伤的手臂拍拍病床,“坐到我身边来。”
宁可微微笑了笑,又站起身来坐到病床上,严肃任性的抬起手抓住了她的手指:“宝贝儿,睁开眼睛就看见你的感觉……真好。”
好个屁!一点也不好!老娘再也不要你在这种情况下睁开眼睛看到我!宁可忍不住从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脸上却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严肃却没有因为宁可的沉默而沉默,握着她的手,哑声问:“宝贝儿,你怎么会在北京?”
宁可赌气的一笑:“因为我现在是九辰集团的董事长了!”
“什,什么?”严肃惊讶的瞪着宁可,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你……你怎么会喜欢这个?”
“我才不喜欢呢。”宁可无奈的哼了一声,“我还不是为了你!”
“噢。”严肃握着宁可的手紧了紧,没再多说。
“好了,医生说你流了太多的血,需要休息。虽然我有很多事情要问你,也有很多事情要跟你说,但你现在最好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宁可反手握住严肃的手,把他受伤的手臂放到被子里去,又问:“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问完之后又想起来严肃小腹上挨了一颗子弹,子弹穿破了小肠,伤口又泡了海水,虽然已经经过了处理,但现在他还不能吃东西。一时间心痛如绞,眼泪又扑簌簌的落下来。
“唉!”严肃无奈的叹了口气,“宝贝儿你是林妹妹转世吗?这是有多少眼泪啊?怎么又哭?”
“好了!”宁可又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说道:“你睡一会儿吧。”
严肃知道在说下去他的心头宝还得哭,于是看了一眼旁边的空床说道:“你去那张床上睡一会儿,看你这眼圈儿比大熊猫还黑,多少天没好好睡了?”
“你先睡吧。”宁可伸出手去,敷上严肃的眼睛,逼着他闭眼,“你睡着了我再睡。”
“嗯。”严肃本来就很虚弱,强打着精神跟宁可说了这么多话,其实早就撑不住了。眼睛一闭上,没两分钟的时间又沉沉睡去。
宁可等他睡熟了方把手缓缓地拿走,轻轻地起身去洗手间里洗了把脸,把有些杂乱的头发梳理了一下,然后出来拿了自己的包,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出去了。
楼道里很安静,楼梯口有两个一身戎装的警卫员笔直的站着,另有一个穿着陆军常服的军官背对着这边打电话,口口声声什么专家,什么药品的,电话应该是打给医生的。
严振国一直等在病房外的连椅上,见她出来,缓缓地站起了身子。宁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朝着他点了点头,微微欠了欠身。
“他睡了?”严振国的声音也很沙哑,刻意严整的面容上有掩饰不住的疲惫之色。
“嗯。”宁可点点头。
“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谈。”
“好。”
“这里不方便,不如去我的车上。”
“好。”
宁可跟在严振国的身后缓缓地走到电梯口,警卫员跟上去按下下行键,不多会儿电梯打开,严振国示意她先上,宁可微微摇头:“您先请。”
严振国不再客气,直接进了电梯。
严将军的车子停在一片茂密的海棠树下,因为北京刚刚下了一场秋雨,几片黄色的海棠树叶落在黑色的军牌红旗车顶,娇艳的黄,浓重的黑,形成强烈的对比,看的宁可眼眶发胀,隐隐的疼痛。
严振国一个眼神,警卫员拉开车门就退开四周。
宁可只得坐进去,听着‘砰’的一声响,车门被关上,然后另一边的车门被打开,严振国也坐了进来。
红旗轿车的空间有限,宁可端坐在真皮座椅上靠着软软的后座,微微虚起眼睛等着严将军说些什么。然而严将军却一直沉默。
“听说你做了九辰集团的董事长?”严振国转头看着宁可,目光平静无波。
宁可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严将军的眼神里没有任何表情,于是点点头,木然的说:“是啊。”
“这是份很辛苦的工作,你要多注意身体。”
“谢谢。”宁可有些意外,这位将军不是很讨厌自己的吗?怎么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关于你跟严肃的婚事,我想尽快的提上议程。等他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会去Q市找你的舅舅,正式提亲。”
“……”宁可觉得自己应该是幻听了,所以她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严振国,像是要在他的表情中找出一些别的信息,比如鄙视,比如不屑,比如玩笑什么的。
但是没有。严振国的表情很威严,也很认真。
虽然他很疲惫,但疲惫并不影响他一个将军的威武本色。
宁可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答应?她一个女孩家家的总要保持一些应有的矜持,不答应?人家说的是找舅舅提亲,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说话的余地。
啧!要不要这么烦人?!宁姑娘暴躁的想,你儿子还在病床上躺着呢,你难道不应该跟我说一下他受伤的经过吗?!
“正好你这段时间在北京,帮我好好地照顾严肃。他对你……有很深的依赖感。”严振国想起严肃在半昏迷状态下沉吟的那两个字:宁宝。
应该就是这个小姑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