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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表情的抬头,“缺心眼,我知道你治世的抱负和才华,这么甘愿沦为你母亲的傀儡,你很甘心?”
华服男子轻轻一笑,扇柄托着的纱帐缓缓落下,传来悠扬的男声,“女人就是女人,永远不知道男人的世界到底是怎样一片视野,母后只是为情之一字所累所困,皇权始终是要落在男儿身上,我不会让这个国家毁在母后手里的,同样……”声音蓦然转冷,“你不许妨碍母后的计划,别忘了,你师父是我在这世上,最恨的一个人!”
“砰!”
室内,复又沉寂下来,满室的日光始终照不亮这一片小小的角落,我动了动手,微微陷进那晦涩不明的阴暗角落,看不清周围,也看不清自己的神情……
真正的秦隐荷早说不定早在出生的那一刻就魂飞魄散了!自己这丝乱入的荒魂本可以代替她跟着爹爹他们安安稳稳的过着日子,但是,这也太不值了!如果说爹爹付出这么大的牺牲真的只是为了满足太后那么自私的报复的话,秦隐荷岂不是太可怜了?自己不过是想争取点什么,难道这也有错么?!
妈,这个地方好恐怖,我真的好想回去……回到那个有电视有电脑有空调还有老妈亲手做的美味午餐的那个世界……我真的累了……
“唔唔唔……这豆糕可真好吃~小姐,你真的不来一点?”红莺右手还为着被爹重罚留下的伤缠纱布缠得像个粽子,据说那个造型还是杨烈一边唠叨一边帮她弄的,她捧着那条残手也不知道傻笑了多少天,此时正窝在桌边埋头吃着那盘很是精致的点心,“难得人家景王听闻你回府就派人送了这点心来慰问,好歹你也吃一些意思意思嘛~”
我立在窗前看着院中的荷塘,闻言不屑的扫了吃得正欢的红莺一眼,“怎么?吃了人家送来贿赂的点心,跟了我那么多年的丫头就要胳膊肘往外拐了?唉~我们那么多年的情谊竟比不上人家一盘糕点,看来以后得学会怎么做菜才行,招揽心腹也就不用浪费那么些年了……”
红莺动作一僵,立刻丢了点心冲了过来,“胡说什么呢?我怎会不站在你这边?哎呀,我这几天有去调查那个沈流枫的!”
叹了一口气,“知道你辛苦了~”继而声音一冷,“沈流枫?哼~没想到那个家伙喜欢玩这套把戏~”
红莺点点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前几日夜封无意中路过景王府的后门,要不是送菜的大婶随口说起景王身上总不离身的那枚玄紫玉佩,我们也不会在没有头绪的情况下突然有了线索~这么说那天的白衣人真的是景王?他脑子有毛病了才同他的贴身侍卫兼管家互换身份啊?也不知道三个月后迎亲拜礼入洞房的到底是沈流枫呢还是……”
“那么~红莺大丫鬟,”我闲闲地趴到桌上,百无聊赖的拎起盘中一块点心,“今日来送点心的,到底是沈流枫呢,还是沈流枫呢,还是沈流枫呢……”
“哟~才几日不见,草兄就这么惦记沈某了?”门口传来一道悠扬的男声,兀自带着笑意,邪恶的笑意!
我和红莺双双一惊,蓦地将头扭向门口,就见门口那一衫白袍的儒雅男子背着光缓步而入,不正是刚才谈论的那个沈流枫么?!他站在那里多久了?又听进去多少?!我武功不好没发现也就算,可是能瞒过身边的红莺而不被发觉,这家伙的武功到底有多深不可测?!
我由着他那句“草兄”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自己,呃,平常男装打扮惯了,现下这副模样倒还能替自己瞒了身份去,我可不想一开始就戳穿!
当即用那只还能活动的右手对着自己对面的凳子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家伙便自来熟的坐下了……青岚今日为了查眼前这个人出门去了,夜封还在血剑堂忙着手头的事务,杨烈近几日去药庐修理被这家伙弄塌的地道,恰巧其他人也被一些原因调开了,只剩红莺一个人坐镇,这个狐狸怎么这个当口过来?
当下遣了红莺去外头寻热水泡茶,红莺担忧的看了我一眼,我摇摇头,她这才出去。
“沈公子今日好兴致,怎么这么巧的就在在下做客的秦相府邸遇着了呢~”
沈流枫径自打量着房间的布置,“哦~原来草兄是来秦府做客的,我还说呢,能同秦相攀关系,来头一定不简单~”那句不简单真真听得我心里不塌实,但看他表情,似乎又没什么的样子,“沈某今日来看一位受伤的朋友,路过这间院子看见一个人的背影很是眼熟,就赶紧跟了过来,这不就看见了草兄么~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嗯,甚是有缘。”我拈起手中翠绿色的点心往嘴里一咬,顿时皱起了眉头。
沈流枫眼尾一挑,“怎么,这翠湖碧玉糕不合草公子的胃口?”
“没想到沈公子居然知道此点心的名头~”我恹恹的放下点心,没什么精神的倚在桌上,“颜色是不错,酥软的火候也烘醅适宜,同五味楼的同名糕点有得一拼,只可惜……这么点甜味就想打发人?我从不对放糖少的点心多看一眼。”
“呵~原来草兄喜好甜食啊~”也不知从哪摸出一瓶精致的小瓷瓶来,往桌上就那么显眼的一放,“听闻秦相不久前重罚了离家两日才归的秦二小姐,这瓶金创药效果不错,是我家王爷特意替秦二小姐找的,沈某寻了半日都没有见到秦二小姐,既然草兄与秦相交好,那么便替沈某把此药代传吧我也算完成了我家王爷交代下来的任务~”
猫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他没来由断我腕骨在先,我受了爹爹那狠心的一铁棒打在腕上也不过淤青脱臼几日,更不至于弄成现在这般狼狈的模样!冷冷的瞥了那瓶子一眼,扯扯嘴角,“若是秦二小姐不领贵府王爷的情,还将我乱棍打出秦相府邸呢?”
沈流枫折扇一打,悠闲的步出门外,“那就劳烦草兄拿去喂狗好了~”
待得我再一抬眸,屋中哪还有他的人影?哼!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这秦府是他王府的后院么?!真真气煞人也!
第10章 赠镯风波 之 半路杀出的师兄!
“咦?人就那么走了?”红莺此时进来,探头探脑的问。
我没好气的甩她一眼,冷哼一声,“你那么想让那个混蛋狐狸做你家小姐的姑爷么?既然对那混蛋那么上心不舍得他走,不若你替我坐上喜轿成亲去可好?”
红莺吓得脸色一白,呐呐道,“小姐,我可是跟定杨烈的了,你不能这么坏人姻缘的啊~跟那个不知阴晴的妖孽狐狸男,还不如跟着木头来得好~小姐你别开玩笑了~”
想着逗这丫头也玩够了,余光扫到她空空如也的手,微微皱眉,“不是让你去倒热水泡茶的么?茶呢?”
红莺一愣,反而奇怪道,“小姐说那样的话不是特意不让我送茶,要让那个沈流枫难堪的么?”
我将茶壶拿过来,底朝天的在那晃悠半天才甩出几滴陈旧茶水,叹了一口气,“大姐~谁说给那个狐狸沏茶解渴的?我现在口干得快要喉咙喷火了,你再不来解救我于水火之中,小姐我就要命丧于此了!”
“哎呀~你又不早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猜得清你那心思?”小声抱怨的了一句,红莺喋喋不休的走了出去。
我挥了挥袖子,吆喝,“哎~别忘了加几块冰糖啊~”
“我知道!”
“我不是怕你忘记么~”我撇撇嘴,看着红莺走远了才缓下嘻笑的神情,望着桌上的那瓶金创药,神色阴冷……
棋子嘛~总有废掉的一天,我还偏就不会遂了你们的意!太后也好,卓青云也罢,更甚者那个景王沈流枫还是沈景恒的,你们该怎么斗怎么斗去,可不关我的事!不是给我安排了个景王侧妃么……好啊,那我就安安稳稳的做我的“景王侧妃”好了~容府的话……肯定不会让我好过的,再说了,沈流枫的那个正妃白浅浅还是他的相好呢~这点至少能保证他不会碰自己。
哎~不管那么多了,至少成亲之前还有些日子,不若趁着这段时间,再逍遥逍遥~才不枉费我这颗向往自由的心呐~四年,在景王府就待四年!四年后就是绑也要把爹爹和哥哥母亲一起绑到漠北的塞外去!再不要他们受太后那个蛇蝎女人的威胁!进景王府四年,替卓青云传说中的儿子做名义上的夫妻,再把凤血草弄到手!我们秦府可不欠谁的了!
对!卓青云说了,只要答应嫁给景王,血剑堂和倚红楼以及一众势力就归我调遣,四年……有了血剑堂,不出四年,一切都会筹划好……爹爹,你只要再等四年,我就可以和你们一起回漠北去看看娘亲生活过的那片草原,没有了这些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我们会生活得很好的……
景王府,我一定会嫁!
“小……公子!你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