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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景,求求你。”
“紫瞳在哪里?”
田扶摇刚放松的身体立刻僵住。“什么?”
“紫瞳。那个让你成为恶魔,圆圆的小小的,有无限力量的东西。”
“我……”田扶摇重重坐回床上。
“晚上交给我,如果你还想维持乖女儿形象的话。”穗景撂下这句话,走了出去。田扶摇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手攥着床单,狠狠地捏成一团。没多久有人来了,田扶摇没有抬头,只是盯着来人的一双鞋。“妈,有件事情……”
两场凶杀案的阴霾尚未散去,依旧人心惶惶,拍摄还是要继续,导演无力拯救众人的心情,只能拼命挽回自己的事业。
“机位!”
“三号!”
“角度不对!”
“导演好像哥斯拉啊。”几个助理和剧务躲在一旁窃窃私语。“应该让导演去跟那偷骨头的魔鬼PK,拯救世界了。”一个化妆助理凑到穗景耳边说,几个人吃吃发笑。“穗景!”于知乐抱着一大堆东西喊道,“跟我上楼,你老板叫你呢!”
“来啦!”穗景随即起身跟了过去。
“则新根本没叫我。”穗景跟他并肩走,顺手分了他一半东西。“那你宁愿跟那帮八婆闲聊?早知不管你了。”于知乐说。“我会怀念这工作的,还有这帮人。”穗景不禁感慨。
“这帮人可是之前赶你走的人哦?”于知乐放慢脚步。
“他们害怕是应该的,”穗景不愿再提及,“找我有事?”
“紫瞳在田扶摇手里吗?”于知乐轻声问,一边观察周围是否有人。
“应该是。”
“什么话,那你为何当时不逼她交出来,非要答应她到晚上。”于知乐不满地问。“小乐,”穗景并没回答这个问题,“你说你正在跟刘助理谈话然后被人从后打晕了?”
“对啊。”
“用什么打的?”
于知乐从怀里的一大堆东西中抽出条假体胳膊来,在穗景面前晃了晃。穗景停下来,看着这胳膊。“怎么了?”于知乐问。
“我不觉得一个被俯身的恶魔从背后袭击一个凡人,还需要用这种东西。”她话说到一半于知乐懂她的意思,对着胳膊寻思起来。“你的意思是田扶摇袭击我的时候只是只是普通人,然后变身杀了刘助理?”穗景皱起眉头来。“你不要说变身变身什么的,我们又不是在对付美少女战士。”
于知乐想了想自己也笑了。“那你怎么打算的?”
“守株待兔。”
两人谈话间不觉已经到了楼顶,那里的景已经布置了七七八八。这场跳楼戏筹备了好久,因为是夜戏光线太差所以更惊险,武指对则新和田扶摇嘱咐又嘱咐,则新聚精会神听着,田扶摇则显得心不在焉,不时张望着,看到于知乐和穗景如触电般立刻移开目光。
“小乐,抬头。”
于知乐闻声抬起头来,墨蓝的天空中,赫然挂着殷紫的圆月,上面波纹翕动。穗景看了他一眼,先一步朝则新走去。“紧张吗?”她笑嘻嘻地问则新,眼神无意似的瞟一眼田扶摇。田扶摇很平静,却不是万事皆休的释然,而是胸有成竹的稳健。则新正不停地表达自己如何如何期待。“你倒是不怕啊。”
“我一大好青年装也要装得慷慨坦荡嘛。”
“那你怕不怕?”穗景好笑地问。
“你过来,”则新要穗景凑过耳朵来,“千万别说出去啊,我快吓死了,从小就爬高。”他的轻语随着湿热的气息缭绕在穗景耳畔,让她不禁红了脸颊。她瞪了则新一眼躲开,没两步回过头来扮个鬼脸,然后拍拍胸膛一副很有担当的样子像是在说“我会保护你哟”。则新含笑望着她的背影记忆里那个飘飘的女子渐渐模糊,而鲜活的穗景在自己心中的形象越发清晰。“上面怎么样?”导演在楼下吼了一嗓子。
“空气很好!”则新反应最快,回了一句立马把头缩回去,引得周围工作人员都笑了起来。穗景忍俊不禁,双手合什朝东拜了拜,“惊扰了地府的阎罗,这可如何是好,不如投你下去平息风波罢了。”作势向则新行了个大礼,“上路吧。”周围人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心情都明朗起来。很久没痛快地笑了,穗景深深吸了一口夜里的空气,果然如则新所言“空气很好”,她满足地伸了个懒腰,似乎觉得这周围有些异样,又说不出哪里异样。是自己疑心过重吗?她无暇多想,平台边缘则新已经做好了跳楼的准备,旁边的道具和武指紧张地检查钢丝。
“好了!”
则新站到平台边缘,黑色的背景下,他站得那么高,像是一跳就会被这黑暗吞没一般,穗景的心突然揪了起来,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与心跳,太吵了,吵得连则新转过头对自己说些什么她都没有听到。
“你说什么?”她边走边上前,则新却已经张开双臂纵身一跃消失在平台上,穗景顿时觉得自己心脏漏跳了一拍,之后开始咚咚咚地往回找补。耳边的声音骤然放大,像是有人突然关掉静音把按钮调回了正常状态,她听见人们喧闹,听见人们奔跑,听见人们鼓掌,也听见了于知乐喊了一句:“你傻了?”
她跟众人一起扑到平台边向下看,小楼平日里看起来不高,现在却离着地面好远。则新坐在气垫上笑着,挥舞着双手像个凯旋的英雄,他朝自己的方向眨眨眼,穗景终于感觉血液又重新开始流动了。
“做得好!下一场!”阎罗王心情立时高涨起来,把剧本卷成喇叭朝楼上喊,“结束咱们吃火锅!”
“噢!”楼上楼下一片欢喜,工作效率也高了,下一场吊威亚的是田扶摇,穗景靠在墙边,远远关注着她所谓的最后一场戏。她翻看过剧本,这根本不是她的最后一场戏,与其说这场戏重要倒不如说她需要这个时间的自由身。
为什么?为什么?穗景看着平静等待武指检查装备的田扶摇,摇摇头,实在想不透。
“你等的兔子出现了吗?”于知乐不知不觉间出现在自己身旁。
“欸?”她这才想起自己之前跟他说的守株待兔,“算出现一半了吧?”
“怎么个一半法?”于知乐不解。
“至少做到守猪了——”她冲于知乐挑眉,立刻跑开,反应过来的于知乐追了上来,两人闹得不亦乐乎,却突然听见天台边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所有人都停下来,愣愣地看着蹲在天台边的田扶摇,她哭得梨花带雨,瑟瑟地抱膝贴着矮墙。
“我不行!我不行!”
众人面面相觑,这种时候才说不行吗?
、失骨复得
作者有话要说:哦也,每一天都是充满希望的更新,不长收木关系,有更新就有希望XD
三十三、失骨复得
导演在楼下喊了好几遍了,没人敢回他,看来今晚想吃阎罗王的火锅是没戏了,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被阎罗王扔油锅倒是很有可能。眼下的田扶摇是豆腐掉进灰里面,打不得吹不得,武指和道具师两个大男人傻站着无计可施,求助的目光投向人群,却始终没人站出来,田扶摇哀哀的哭声一经夜风扭曲,沾染上鬼气。穗景倒吸一口冷气,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她顾不得保持距离,拉过于知乐,“小乐,她妈不见了!”于知乐闻言看了一圈果然没有田母的踪迹。
“可能去别——”
“不会!从刚才一上楼开始我就觉得不对,是她母亲,她母亲一直都在片场看她,横行霸道三人组嘛,田扶摇今天吊威亚她没道理不陪着女儿的!”于知乐听罢紧张起来,“我这就去找,”走了两步又折回来,“穗景,”他有些欲言又止,“在一起这么久我好像一直没见过她妈妈的脸。”
于知乐从穗景脸上读到了和自己一样的表情,是的,他们从未真正见过田母的样子,不是留个背影就是侧身低着头在再不就是用纱巾墨镜蒙了个严实。当初都以为是母凭女贵装大牌,现在竟然成了挡在他们面前的通天障碍。即便田母从两人身前走过他们也未必会认出来。
“三楼,”穗景喃喃地说,抓着于知乐的胳膊,“你去三楼,去我以前的房间,上次见鬼的地方!”话音刚落于知乐转身就跑。穗景捏着衣角,她听着于知乐蹬蹬蹬下楼的声音,思来想去自己还遗漏了些什么,危机逼近的感觉袭来。
如果真让于知乐找到了田母,如果田母才是……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准备去跟于知乐会合。
“穗景!”田扶摇突然大叫,拦住了她即将下楼的脚步。她回过头,周围的人都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田小姐?”穗景勉强咧开嘴,她觉得自己就算是个抛弃妻子的贱男也当不起刚才那声凄厉的呼喊。“有事?”
“你能不能帮我跳?”
“啊?”穗景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