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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他们在村边的小饭铺吃晚饭,白云吃了一碗汤面条。赵国军吃了两碗汤面条。俩个人吃完晚饭,走上国道时已是晚上七点多钟了。
国道上车是多,全是拉货的大卡车,驾驶室里都有人。他们决定一边走一边拦车。他们在山道上走了三个小时,也没拦住一辆车。
初春的青山县,夜里寒冷异常,俩个人穿得不少,走起路来不冷,坐下来休息就感到寒气逼人,他们不敢久坐。白云的脚趾头开始疼起来,她穿的胶鞋,难道穿胶鞋脚也起泡?俩个人继续赶路,赵国军开始抱怨,他骂起人:“我草他妈董逼。叫爷爷受这种罪,他不说人话,就会说鬼话,这个大头鬼。”白云劝道:“你们是亲戚,他是你的长辈,你不该这麽骂他。”赵国军不听劝,仍旧骂道:“这个大头,大头鬼,我叫他害我,我咒他不得好死。”
此时国道是上坡,国道在大山的脚下,北边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它在漆黑夜幕的映衬下,像一条又一条抛物线,人在大山脚下,渺小的像一个个小小的蚂蚁,一块石头掉下来,人就能被压死。猛烈的山风袭来,吹得白云睁不开眼睛,浑身上下被夜风吹透。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一时间寒冷、恐怖,同时向她袭来。
天特别黑,看不见星星和月亮,身边的大山笔直陡峭,走在山脚下,更觉得眼前黑幽幽的一片。他们不敢在公路的左边行走,公路的左边是深壑,怕过往的卡车把他们撞下山坡。他们只有在右边的山脚下行走,白云顾不得山上碎石的坠落,只念着早一点儿拦住卡车,早一点儿离开国道。
往前行去,路南边是斜坡,坡下有深渊,不小心掉下去,小命就没有了。她问赵国军:“现在是几点钟了?”赵国军看了手表,说:“到午夜十二点钟了。”白云听到已是零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她小时候就爱听人讲鬼故事,一般的鬼都在午夜零点以后出现,清晨离去,鬼怕见太阳。她企盼着来车接他们回去,又企盼着天快些亮,不要碰见鬼。
眼前怪石嶙峋,有的山石像老虎,有的像眼镜蛇,还有的像恐怖狰狞的鬼魅?黑黢黢的山峰像一个个恐怖狰狞的野兽。时近一更,冷风不时袭来,白云又困又乏,一丝丝地绝望袭来,没有汽车喇叭声,她感到,即使走到天亮也不会有车。
不远处的坡下黑森森的一片,不知是什麽,令人恐怖不安。山路上看不见车,身边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声。前边是上坡,他们走上去,看清陡坡下是一片森林。
就在这一刻,森林里突然响起女人尖利刺耳的嚎啕声,声音打破黑暗中的平静。那声音忽远忽近,有时细若游丝,有时粗如号鸣。有时悲悲切切,凄凄惨惨,有时如虎啸狼嚎,令人毛骨悚然。白云吓得浑身直打冷战,头发根也竖了起来,有生以来第一次听见鬼哭。
那声音在林子里穿梭,时而狂啸,时而哭泣,闹腾一阵,声音渐渐远去,变成嗡嗡声。白云吓得两条腿直哆嗦,脚下也没了力气,大气也不敢出。他们离林子远了,看见下边山沟里有一丝灯光,灯光在黑暗中摇曳着。赵国军提议下去,说那里肯定有屋子,可以在里边熬到天亮。白云不同意,她执意等车。赵国军说:“你自已等吧,我下去了。”白云说:“这麽黑的天,看不见路,你摔在深沟里找你都困难。”赵国军说:“我不怕死,我不听你的,你去不去,你不去出危险是你自找。”白云说:“下去更危险,路上好歹有车过。”她想说,你别走了,你走了我害怕,她知道即使她说了他也不会听她的,一个连媳妇都揍的人,怎麽会懂得怜香惜玉呢?她横下一条心来,你想走就走吧,大不了一死,有什麽了不起的事呢!俩个人较起劲儿来,谁也不听谁的。
白云看着赵国军下坡,不一会儿功夫他不见了。白云独自一人在公路上走着,心里十分害怕。十分钟后,一辆大巴士开过来,司机看见白云摆手,他停车,她上了汽车。司机问:“你去哪?”白云答:“青山县。”司机没看清楚上车的是什麽人,因为白云戴着一个白色的棒球帽子,听见是女人声音,他吃惊地问:“你一女人深更半夜在山里干嘛?”白云答:“我们是俩人,那男的刚下坡,朝那边的灯光去了,我害怕不敢到山沟下面去,我俩分开了。”司机说:“那个狗屁爷们深更半夜的把女人扔在山里,世上还有这种人?”白云问:“你一个人?”司机说:“你往后看,他是新郎,新婚后送亲友回老家,让亲属灌成这样。”白云回头看见一个男人趴在汽车后座上,头发乱蓬蓬的,身上穿着一套蓝衣服,和死人一样一动不动地趴着。司机说:“我在靑山县外边的国道上停,我们不进县城。”白云说:“行,我从那儿走回家。”司机开车朝清州驶去,在青山县城外的国道上停住车,打开车门,白云下了车。
青山县城外的国道离白云家有十多里地,正赶上下半夜,路上没有车,也没有行人,这里连路灯都没有,到处黑黢黢的一片。那时不像现在,那时没有手机,没人知道你在哪里?现在人人一部手机,有人好几部手机,无论你在天崖海角,都能给同事打电话,想找谁找谁。哪怕你在深山里迷路,都能打电话,告诉家人你在哪里。白云害怕归害怕,终归是要往家跑,不能因害怕待在大街上。她沿着柏油路,一路小跑着,跑回到家中,到家时她的衬衣,衬裤都湿透了。
白云到家时,天还没有亮,她累坏了,没洗脸和脚,就上炕睡觉了。
赵国军没费力就下到坡底,下到坡底他这个乐啊。心想,小妞,这回我让你哭一回,我让你站在国道上哭。你不听你爷爷我的,我就给你一点儿颜色看。我看今夜你还狂不狂,看把你能的,你不把大爷我放在眼里,你牛,我让你牛。他心里一阵的解恨,他以为白云一会儿会乖乖的跟着他下坡。他在坡底下等了好一会儿,听不见她的动静,他又等了一会儿,还没有动静。他意识到,白云就没跟下来,这下他有点惊慌失措,他再返回国道上找她,怕是她已经走远了。他横下一条心来,我不找你,小妞,谁出事谁倒霉。他就是抱着这种心态,朝着灯光走去。
这时远处的林子里又响起了女人的哭泣声,开始是嘤嘤嗡嗡的小声,声音越来越大,离他的耳边越来越近了。他心想,你又来了,你吓唬谁呀?白云害怕,你爷爷我不怕你,不管你是女鬼,还是蛇王,我都不怕。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响当当的硬汉子。女人尖利的哭声在他的耳边响起,他的头发丝已经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他拼命的朝灯光跑去,想甩掉女人的哭声。
他看见了房子的外墙时,松了一口气。就在他走近房子时,他看见一个穿白纱衣的女子披头散发的背影,那影子突然转过身来,面部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的往后一闪身子,摔在地上。这时他看见了:青面獠牙,恐怖狰狞的一张脸。那影子忽的一闪,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觉得女鬼就像幻觉以样一闪而过,他以为是自己困了,眼花了产生的错觉。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掸了掸裤子上的土,发现自己尿湿了裤子。他在跟鬼较劲儿,他自言自语道:你不让我进屋,我就不进去啦?你就是女鬼,你赵大爷我也不怕你,谁怕你呀,你吓唬谁呀!他推开门进了屋。
这是一个火车路口,屋子里的男人是放拦杆的,他正在上夜班,没有睡觉。看见有人来,很高兴,俩个人聊了一会儿天,男人说:“这段时间没事,你帮我看一会儿,我去找地方解手。”赵国军说:“你就放心去吧。”男人找地方解大手,总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就一直在外边转悠。赵国军以为他出去解手一会儿就回来,谁想到这个解手的人半天都没回来。他又困又乏,靠在墙角的床上打起盹来。
天还没有亮,村里的一个农民开着拖拉机,应该朝道口开,不知为什麽,他朝房子开过来。惊得看道口的男人半天说不出话,愣了好一会,他才喊出声来:“停下、停下,屋里面有人!”拖拉机还是把房子推倒,开拖拉机的农民推倒房子后才清醒。他还是昨晚喝的酒,到今天早上还没醒酒。村民们赶来救人,他们给县交通队打电话,通知他们这里出了交通意外。
大家把赵国军从倒塌的房子里救出来时,他已经被砸昏迷。救护车把赵国军拉到县医院,县医院给他挂上吊瓶。他醒过来时已过了一天一宿,第二天的下午,他睁开了眼睛。第一件事就是问媳妇:“白云回来了吗?”他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