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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第一次看见宽哥,他是那麽的挺拔,那麽的俊俏。第二次看见他,他的嗓音是那麽的圆润,珠圆玉润。他是大众的情人,他不属于你,你不能想如非非。你是一个拖油瓶,人家怎能看上你,她突然自卑起来,她经常自卑,因各种原因自卑,自卑好似她的专利。
她想起宽哥身上的桂花味儿,甜甜的,香香的。她直到现在还能闻见,他太香了!她突然想起那个大院子,乡下的大院子,那个神秘的阁楼,那上面有什麽,为什麽她那麽想去?连她自已都不知道,她对乡下的房子为什麽一见如故?花园里的桂花树,满树的桂花开得是那麽的香,所有在花园里玩扑克的人,身上都沾有桂花的香味儿,唯有宽哥身上的香味儿,久久地留在白云的嗅觉里。
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告诉自己该睡觉了,再不睡觉,她的眼睛明天早晨该肿了。她闭上眼睛不再胡思乱想。白云不知道,胡思乱想得人不只她一个人。
在同一天晚上,有一个人也在想着她身上的桂花香味儿。想她的人就是她想的人。他想见到她,想知道她在五台山玩的好不好,路上出什麽事情没有,钱是不是够花。想她的人就是宽哥。
第七章 不得不赴的宴会
十月四号,是节后上班的第一天,白云不想迟到,她起得很早,想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同事面前。她在三趟街街角的小饭店吃了一碗老豆腐,一个油饼,一个猪肉馅烧饼,走着去县委上班,从她家到县委也就走七、八分钟。
她爬上楼梯,看见一个男人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正望着她。男人穿着一件深蓝色底白细条衬衣,外边罩了件蓝西服,蓝裤子,黑皮鞋。男人三十岁上下,高个子,身材很瘦,肩膀很宽。他有张国字型脸,剑眉,外双的大眼睛,瞳仁的颜色褐中闪黑,头发也是这种颜色。鼻子挺拔,稍有些把鹰勾,嘴唇很薄,但不是兜齿。他板着脸,直盯盯地看着她。
男人也在打量着白云,他没有见过她,又觉得似曾相识,她的头发剪得很短,有意识把自己打扮成男人,她觉得把自己打扮成男人就能在男人堆里如鱼得水?办什麽事情更容易?她穿着警蓝色上衣,警蓝色裤子,脚着黑色五眼儿牛皮鞋,是从司法部门来的干部。他知道新建的几个科室正在往里调人,她就是新调来的干部,不知道她调到哪个部门?她打扮的像个假小子,可是她的脸蛋儿,肤色都像姑娘,尤其她的身材,高聳的XX,纤细的腰肢,都能表现出她独有的女人气质,她长得像他认识的一个女孩子,是他少年时爱上的一个女孩,他非常想念她,这麽多年过去,他仍然没有忘记她。他往楼下走去,心里仍在比较她和那个女孩相貌的相似处。女孩子现在在哪里?他一直想再见她一面,见面时会是什麽情景?二人擦肩而过时,他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欲望,他想把她搂在怀里,亲亲她,她太可爱了。
白云就在他们擦肩一过时,感觉到心头一热,浑身上下和触电一样的震颤起来,她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她想亲近他。白云从没见过他,也不认识他。俩个人并没有互相问候,擦肩而过。白云想知道他是谁,哪个科室的干部?青山县的好男人全集中在县委,人人都这麽有型有款,让白云兴奋。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看见青山县人民法院刑事庭书记员赵国军,坐在南面长椅上,白云惊喜地说:“你是第七个来报到的人,第八个是铜像。”赵国军说:“我是第六个,那个女人不是没来吗?”白云说:“她来电话报到了。”赵国军说:“什麽铜像,那是一部电影名字。”俩人正说着,小齐走进办公室,他穿了一身极旧的军绿色干部装,左上衣口袋上别着一枚核桃般大的毛OO像章。俩个人见他进屋都笑起来,赵国军唱道:“还有不少伤病员,伤势有重也有轻。”白云笑道:“小赵,你真应该去县剧团演戏。”赵国军说:“我随便唱唱,哪儿有水平。我要是在宽哥面前唱戏,他得煽我大嘴巴,我五音不全。”
白云问:“董主任呢,怎麽不开早会?”齐蓝天说:“你不要太积极,他不来上班不要对外人说,别找事。如果主管咱室的陈书记知道只不定找出什麽事呢?”赵国军说:“小齐,你把像章别肉上才有诚意。”齐蓝天说:“别肉上谁知道我是毛OO的信徒。”赵国军说:“你手里还少一样毛OO语录呢,你应该‘诗词不离口,语录不离手’才对呢。”白云问:“你俩原先在一个部队?”赵国军说:“我们在预备役认识的,他枪法特臭。”齐蓝天说:“你枪法好,就是不着人待见,让人从法院轰出来,给死刑犯点烟,立场问题。”
白云问:“你倒底惹什麽麻烦啦?”赵国军说:“中院来执行死刑,犯人提押到法院,在院里站一排,我给主犯递烟,他挺冤枉,才八千块钱,就枪毙。”白云说:“我听说了,不知是谁干的,原来是你呀!钱是不多,性质太恶劣。他们把房子爆破,把保险箱炸开,该毙,你立场不坚定。”赵国军说:“你们开上批判会了,应该开欢迎会。”齐蓝天说:“这儿更不好待,你不能脑子一热什麽也不考虑,遇事慢三分,这叫留余地。性子一急准出事。”白云说:“我还听说你打媳妇,‘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说你还夹着她的脖子,弄到山上没人的地方打她。你也够狠的,你干嘛这样?她给你生了俩个孩子,对的起你。你媳妇耐性够好的,要是换了我,打一次就离婚。”赵国军说:“你要是我媳妇,我天天给你洗脚,我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怕丢。”白云笑道:“你嘴上抹了蜂蜜屎了,还是让蜜蜂蛰了?”
齐蓝天说:“我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左树峰提县委办公室主任,马上下文。”赵国军问:“他提得够快的,他是人大办公室副主任,一下就提县委办公室主任?”齐蓝天说:“他有后台,他媳妇娘家在沥水河乡,是开小金矿的,有钱。听说他给吴书记送过茅台酒,他还和沙书记是大学同学。”赵国军说:”你干的好,不如马屁拍的好,几瓶茅台就当上办公室主任。”白云说:“小左是大学毕业生,现在是重视学历的时代,你们不要吃不到葡萄就说它酸。”赵国军说:“你还挺向着他,他是你什麽人?你替他说话?”白云说:“我也想替你说话,谁让你和我一样都没有学历,我们只能干看着别人提级,不可能有我们的分。所以应该有一颗平常心,不嫉妒他人,不嫌弃他人,做好我自己分内的事,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就行。”
齐蓝天说:“你太消极了,我也和你一样,但是你不要忘记一句话:‘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白云说:“当将军也得有特定的环境,特定的条件。就像左树峰他是大学毕业,媳妇家有钱,这都是特定条件。你有吗?你穿着露脚趾的鞋,穿着旧军装,连请客的钱都拿不出,就算在部队是副营职,那有什麽用呢?赵国军说:”这个社会好像有点儿变味儿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了!”白云说:“什麽社会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几百年,几千年前都是一样的。”齐蓝天说:“我也得考虑怎麽弄点儿钱了。”赵国军说:“你弄个鬼呀!”白云去档案馆看报纸。
白云从档案室回来,办公室里只有小齐,他在写稿。白云问:“董主任不上班?他怎麽老赖在乡下,那里有他小老婆?情人?私生子?”小齐说:“你瞎猜什麽?他多老了,还能干得动什麽?他在下边写稿子,写完就回来。你也找事做,你看看咱县的旧县志。”
白云从书柜找出旧县志,她翻开,只见首页写着,青山县的地理环境是:九山半水半分田。白云着实吃了一惊,自然环境也太恶劣,半分田,半分水?这田、水够用的吗?
白云正在胡思乱想,董主任走进屋,他坐在长椅上说:“你们都回来了,晚上有个饭局,是政协宴请县委干部,咱们去五人,档案馆五人坐一桌,李玉莲去不了,她孩子太小。吴玫还没来上班,她也去不了,剩下的五人不去算旷工。”白云想,一个饭局,在下班时间开,算旷工?还讲不讲理,再说了,请假都不扣工资,他真有病,神精病。
董主任走后,白云小声咕嘟:“神精病!”齐蓝天听见,说:“你找死吧,他最怕听见着三个字,你不能当着他面说。你知道他家出什麽事了?他弟弟出事,得了精神病,失踪了。他们一家人找了好多天,到现在都没找着。他弟弟没结婚,在赤峰工作,从那儿疯的,不知走到哪里了。他就这麽一个亲人,他快急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