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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可怕的、阴暗的黑影张牙舞爪地想要浮出脑海,于澄美直觉感到恐惧,拚命地压抑,她转过头,狠狠地瞪萧牧理。
「你自己不也不晓得,怎麽能断定他们就知道!」
言语如刃,尖锐地砍在心头,萧牧理整个人愣住。
「你不是说我们很相爱吗?可我也没把这些事告诉你这个丈夫,可见我对你也没有很信任……」
「于澄美!」他打断她,不愿听她吐出更伤人的言语。
她像是偏偏要刺激他,话说得更狠。
「你凭什麽批评我爸妈?我跟你结婚才一年,他们可是养了我二十几年!我相信我爸……一定不知道这件事,他虽然严厉了点,但他……很疼我的,他爱我!」
她爸爱她,可自己也爱她啊!
萧牧理看着妻子苍白的泪顔,忽然很後悔,他不该一时冲动说出那样的话,他怎麽就忘了呢?有些话婉转迂回比单刀直入好,他就是太着急了……
「对不起,澄美,是我说错话了,我道歉。」
「我不需要你道歉!」她愤慨地呛声,想打开车门,偏已落了锁。「开门,我要下车!」
「澄美。」他握住她的手。
「你别碰我!」她用力甩开他,像甩开某种脏东西。「让我下车,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澄美。」他试着放柔嗓音哄她。「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糟,可你不能将气出在我身上……」
「我不是生气,是失望!」她怒视他,眼神满是轻蔑,看得他心如刀割。
「我本来对你还有点歉意的,觉得自己不该忘了你,可我现在忽然懂了,爲什麽我偏偏会忘了关於你的事?因爲我嫁错人了!我一定是後悔了,想回自己真正的家人身边去,才会在潜意识里想把关於你的一切都忘了……」
「你闭嘴!」一道厉声咆哮震动了车内的气流,萧牧理发狠地瞪着面前的女人,一字一句由齿缝里迸落。
「于澄美,你应该庆幸我不是那种会对女人动手动脚的男人,否则我现在就当场痛揍你一顿。」
她惶然,看着他如野兽般暴戾的眼神,忽地感觉到害怕,身子不觉往後缩。
「你……想做什麽?」
他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全身肌肉僵硬异常,极力克制胸海翻腾的情绪。
他想杀了她!杀了她後,再杀了自己,他发狂地想跟她同归於尽。
「你听着,于澄美,如果你坚持现在下车,我会让你走,可我们之间就算玩完了!」
玩完了又怎样?她求之不得!
她很想这样呛回去,可不知怎地,她浑身发颤,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给你十秒锺的时间考虑。」他语声冷硬。「十、九、八、七……」
这算什麽?威胁吗?她于澄美不吃这一套,于家人自有风骨与骄傲,绝不能因此低头认输。
她不能认输,低头了就等於承认父亲在利用自己,爸爸是爱她的,他不会那样对待自己……
于澄美强忍哽咽,狂乱的脑海只有一个念头,她要逃开这里,逃开这令她无所适从的一切,她不要在这个男人面前崩溃。
「三、二……」
「不用数了。」她木然扬嗓。「让我下车。」
萧牧理悚然一震,下颔激烈地抽动着,许久,许久,他才由干涩的喉咙里逼出声音。
「你真的决定了?」
「……嗯。」
「好!」
车门应声而开,她艰难地移动身子下车,没等她站稳,他便发动引擎。
她目送那呼啸而去的车影,泪珠纷纷碎落,一颗一颗,都是难以言喻的伤痛。
然後,她身子一晃,颓然晕倒在地……
于澄美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床上,饭店员工在停车场发现她,紧急将她送医,又联络了她母亲。
于夫人坐在床边,看着面容樵悴的女儿,又是心疼又是不解。
「美美,怎麽回事?你不是陪元祈参加募款晚宴吗?怎麽他让你一个人离开,你还晕倒了?」
她望着母亲,眼阵凝泪,久久无法言语。
「怎麽了?」于夫人慌了。「是元祈做了什麽事吗?你们吵架了?」
「没有。」她黯然摇头。「我怎麽可能跟元祈哥吵架?」
「也对,你们从来都不吵架。」于夫人幽幽叹息,伸手抚摸女儿冰凉的脸颊。
「那是怎麽回事?你怎麽会忽然晕倒?」
于澄美没回答,想起方才在梦里一幅幅破碎的影像,组合起来便是半成形的记忆拼图。
「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麽?」于夫人先是一愣,过了两秒,她恍然大悟,骇然变色。
「你是说你失去的记忆……回来了?」
虽仍有部分遗漏,但关键之处都想起来了。于澄美惘然寻思,痛苦地闭了闭眸。
于夫人见状,目光闪烁,脸色忽青忽白。「所以,你已经想起当初爲什麽会离家出走了?」
于澄美扬眸,凝睇着母亲的眼神是那麽悲伤,那麽令人心碎。
「你明明知道的,妈,你跟爸都知道的,不是吗?」
「我……」于夫人哑然,神情尴尬。
「爲什麽要隐瞒真相?爲什麽还要对我说谎?」于澄美黯然流泪,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悲哀,他们一家人都很悲哀——
「妈,难道你希望我这辈子跟你一样,一直活在谎言里吗?」
第九章
萧大疯了!
经过一个月,萧家人正式下了这个结论。
这天晚上,萧老爹以及萧牧野、萧牧军两兄弟召开家庭会议,讨论的主题自然是最近行爲举止变得怪异的萧家老大,萧牧理。
他素来性格内敛冷静,从小到大,无论发生什麽惊天动地的大事似乎都动摇不了他,总是一派淡定,即便最心爱的妻子失去记忆忘了他,甚至闹着和他离婚分居,他都还能像个没事人似的继续过他的正常生活,反而是萧家其他人咬牙切齿替他抱不平。
但一个月前,也不知他遭遇了什麽,一夕之间像是换了个人,他不去事务所上班了,将手上的Case都交代给同事,也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不跟家人见面,不跟朋友聚餐,独自开了辆跟弟弟借来的休旅车,上山下海,走遍台湾各处最荒凉的乡野。
他整整离开二十多天,回家时,满身落拓,一脸胡渣,憔悴得教萧家人不忍卒睹。
「我的乖儿子啊!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你怎麽变成这副鬼样子了?」萧老爹心疼地嚷嚷。
「大哥,你是不是病了?你瘦了好多!」萧老二惊叹。
而平日最多话的萧老麽一反常态地保持静默,大夥儿奇怪地看过去,这才发现他竟然眼眶红了。
「我没事。」对父亲和弟弟的关心,萧牧理的反应一贯地冷淡,也不多说什麽,将车钥匙丢还给萧牧军後,便回自己家睡觉。
他整整睡了两天两夜,谁来看他都不理,也不吃东西,渴了就咕噜咕噜地喝水。
睡醒後,他仍不打算振作,窝在屋里,抱着酒,一瓶又一瓶地喝,把自己脑子喝糊涂了、喝醉了,这才沈沈地睡去。
喝了睡,醒了又喝,他就这麽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浑不知岁月匆匆。
萧家人看不下去了,起初是不解,接下来是心疼,到後来打听到原来一个月前,他是在政党的募款晚宴上遇到于澄美,猜测可能是夫妻俩大吵了一架,萧家人开始火大了,怒他不长进。
「哥!不就是大嫂不要你了吗?爲了个自私的女人把自己弄成这样,值得吗?」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看看我家小兔子,这世上可爱的女人有的是!你何必非执着于大嫂?」
「老大啊,不是老爸说你,我本来以爲你是咱们全家最酷最硬汉的男人,怎麽现在变得这麽浑浑噩噩了?」
萧牧理一声不吭,犹如石头雕像般木然坐着,萧家人好说歹说,见他神色默默,还以爲他听进去了,没想到他又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
萧牧野首先宣布放弃。「我不管了!我明天还要跟我家小兔子去印度补度蜜月,先走了。」
「大哥,你这副样子我真的看不下去,我心目中的大哥一向是最帅最酷的,是我最崇拜的英雄,你这样让我很幻灭。」萧牧军也作势挥泪离去。
只有萧老爹依然对长子不离不弃,眼见屋子里乱糟糟地堆满空酒瓶,连没洗的脏衣服也东一件、西一件地随处可见,老妈子性格顿时发作,拿了个垃圾袋一面弯腰捡垃圾,嘴上一面碎碎念。
「我说老大啊,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女人就是种奇怪的生物,有时候听风就是雨,有时候又闷葫芦似的,也不晓得她们心里想什麽。澄美其实是个好丫头,她就是……唉,她就是出车祸脑子撞伤了失去记忆啊!她也不是故意的,那是意外啊!如果她能自己选择,老爸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