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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人家问格吃得惯?为了避免和老乡产生隔阂,龙小鹰立刻回答道,“吃得惯!吃得惯!我们也常找臭菜和橛菜来吃,但这些都不容易找到。”
“今天不吃臭菜,吃点你们吃不到的。”
“好的!那就谢谢了。”龙小鹰来到火塘边,席地而坐。
吃什么呢?听搞政治边防回来的知青说,在深山里要跟群众打成一片很不容易,要吃像大蛆一样肥肥胖胖的虫子,煮好的鸡蛋还要撒点灶灰,有的少数民族,要把卤腐放到连蛆都长出来才拿出来吃。当然,卤腐不是这儿的特产,可能是一直舍不得吃,直到有贵客来了才拿出来,时间留长了,里面有两条蛆也难免。换个想法,说不定这种食物还是一种蛋白质含量极高的美食呢。
在等饭吃的这段时间里,龙小鹰和岩会计攀谈起来。他一直奇怪,为什么西双版纳会有那么多的人都姓岩(ai)?是不是同一个土司的家族?
经过了解才知道,原来居住在西双版纳的傣族,除了土司贵族有姓氏外,处于社会底层的百姓一般都是只有名字,没有自己的姓氏。土司的姓氏主要有刀、召、罕等,但同姓也不一定同宗,而叫做“岩”的恰恰都是穷人。底层百姓起名字以性别为主,大部分人家生个男的就叫岩×,生个女的就叫玉×,岩会计家里两个子女就分别叫做岩宰龙(老大)和玉香。
谈到玉香,岩会计特别高兴。“就要成亲了。”他对龙小鹰说道,“我们又可以增添个劳动力,按照我们的风俗,婚后男方必须到女家劳动数年才能把妻子接回去。”
“丢包认识的?”龙小鹰好奇地问道。
“那来那么诗情画意的事,她是看电影时被小伙子用手电筒照到的。”岩会计告诉龙小鹰,“那晚我们都睡了,结果她趁机把小伙子带进屋里,半夜还坐在火塘边倾心交谈。”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玉香把刚蒸好的糯米饭端了过来,她对客人总是面带微笑,说话轻声细语。龙小鹰注意到她的头发,又黑又亮,听说这里的妇女会把淘米水留下来洗头,放到发酸效果更好,洗出发来水色特别好。这个方法比他用火炭灰洗头可是聪明多了,回去后要让小黑子留点淘米水给他,一直放到发酸,好让夏莲试一试传说是否真实?
紧接着菜也上来了,龙小鹰扫了一眼地上的盘子,没见到有蛆虫,这个时候,他到是想尝个蛋白质含量高的蛆虫了。
摆好碗筷,岩会计热情地对龙小鹰说道,“我来给你搞点糯米饭。”
“自己来!自己来!”
看见岩会计用手去抓糯米饭,龙小鹰也伸手抓起一坨糯米饭,学着岩会计用手捏成一团,放在火塘边烘烤着。难得吃到的东西,要把它烤香后再慢慢享用。
抬头看见玉香坐在一旁,摸了摸秀发,伸手到竹娄子里揪出一坨糯米饭,在手心里捏了几下,又放在腿上打扁,然后抓起一坨青黑色的东西放在上面,将它们捏在一起。龙小鹰想,那坨青黑色的东西可能就是“剁生”了,就是紧连着牛胃那节肠子里面的东西,也就是快要变成大粪的草。一大头牛就只有一小节,傣族很珍贵的。
有人好奇地看着她,玉香就把糯米饭放在嘴边比划着对他说道,“吸(吃)呀!吸呀!”
“叫她也过来吃吧?”龙小鹰对岩会计说。
“有客人的时候,女人通常都不上席。来尝点这个。”岩会计把一坨青黑色的东西夹到龙小鹰碗里。
什么味道呢?龙小鹰学着玉香,把烤香了的糯米饭放在手心打扁,把青黑色的东西放在上面,再将它们捏在一起,放到嘴里嚼起来。糯米饭到是极其香滑润口,不过那坨青黑色的东西——说实在的,始终有点不习惯。
“好吃吗?”岩会计问道。
“做得太好啦!从未吃过这么好的饭菜。”龙小鹰夸赞道。
“再来尝点这个。”岩会计用筷子夹起一片黑绿色的东西递给龙小鹰,说道,“油炸青苔,我们傣语叫做‘改玉’。河里的青苔很细,需要细心洗去泥沙,沥干后让它们自然风干才能吃。”
早就听说过傣族有“油炸青苔”这道菜,一听就谗得直流口水,现在居然能吃到,可把龙小鹰乐坏了,连忙从岩会计手中接过青苔,撒上点盐巴,吃起来满嘴油香,比起刚才要舒服自在多了。
看到龙小鹰吃得很香甜,岩会计又夹了点野菜放在龙小鹰碗里,可能是野芫荽,加了点牛血拌的作料,吃了让人胃口大开。还想再吃一点,但在那个食物紧缺的年代需要的是谦让。
“有酒喝吗?问问他,甘蔗酒也行。”刮腮在龙小鹰耳旁小声说道。
“别问这事!”龙小鹰赶快制止道。
这个时候,龙小鹰才发现刮腮吃东西可是毫不客气,油炸青苔吃完了,抓起糯米饭又往口里塞。
“好吸!好吸!要知道,这些东西在我们大上海根本就见不到,很珍贵的!”刮腮用筷子夹起这个,又尝尝那个,边吃边赞不绝口地说道。
“你是从大上海来的,会吃辣的吗?”岩会计问道。
“早就习惯了,小米辣,一口一个。”刮腮边吹捧,边抓紧一切吃的机会,在他的勤奋下,为数不多的食物迅速减少,看来他要把东西吃完了才会停手。
看到刮腮不懂礼貌,龙小鹰有点着急了,这些美味食品恐怕是招待客人时才能吃到的,见他又把筷子伸向盘子里剩下的最后一坨青黑色“剁生”,赶快打了一下他的手,对他说道,“慢点!别不生素,留点给别人。”
“咦——港度!”刮腮不满意地对他说,“这些东西可是吃不到的,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吃完后给他钱和粮票不就行了。”
“谁要你的钱和粮票?人家招待我们,是看在军民团结的份上,这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有钱也买不到。”龙小鹰教育他。
看见他俩在争执,岩会计笑着说道,“没关系!喜欢就多吃点。今天准备得不够,到了‘桑堪比迈’(傣历新年)欢迎你们再来坐客,到了那个时候,我们的美酒也就酿熟了。”
哈哈哈!大家都愉快地笑起来。
夜深了,龙小鹰躺在地铺上,闭上双眼,倾听风声。一阵阵凉爽山风正从原始森林里吹来,穿过田野、穿过小河、绕过树木,来到岩会计家的小竹楼下。
睡在竹楼上不冷不热,感到舒服极了,他想起岩会计说的“桑堪比迈”。来到这里好多年了,一直都没有过过泼水节。到了泼水节,傣族群众会互泼带有美好祝愿的水,还能见到许多能歌善舞的姑娘,想起来这个盛会一定很好玩。他在内心里赞叹道,版纳之所以美,是因为这里生长着一个古朴善良而又美丽的民族,如果没有这个民族的存在,版纳不过就是一片令人恐惧的原始森林罢了。
92 梯田大会战(4)
一天下来,浑身都是汗水和泥土,下到山脚又累又热,看见寨子边有个清凉的水塘,大家把劳动工具一丢,脱了衣服就跳进水里,舒舒服服洗了个澡。
洗完澡,龙小鹰带着刮腮回到竹楼,从挎包里翻出条短裤要换,这才发现屋里没有遮拦。前两天都是在野外换裤子,今日没来得及拿换洗的行头就跳进水塘,结果回屋后反而不方便。
该在哪儿换呢?四下里看了看,隔开堂屋的黑布上到是有3个用布帘遮挡的门,不过哪一道门他都不敢进,特别是玉香的门要提防,就是请他进去他都不敢进。
屋里静悄悄没有一个人,可能他们都还在地里干劳动。虽说现在没有人,但换裤子时突然闯进来个傣族妇女,还不知道算是放了个什么错误?认真起来,可能是违反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七条。在少数民族家里,还是要多一个心眼。
找到个屋角,龙小鹰把铺在地上的床单拉起,准备临时遮挡一下。当他把床单一角挂在梁上,想叫刮腮来帮忙挂另一角时,转头一看,立刻把他吓坏了!刮腮手里提着条要更换的短裤,顺着篾笆墙与黑布边露出的一条缝隙,哧溜一下就钻进去了。
就在他掀开黑色土布的同时,龙小鹰看见里面挂着的灰色蚊帐一角。这不是人家的卧室吗?没经允许哪能乱闯,会被当成小偷的。
“快出来!不能进去。”龙小鹰想叫住刮腮,但为时已晚。
“啊——”的一声,黑布帘里突然传出一个年青女子惊恐的叫声。
尖锐叫声撕心裂肺,顿时把龙小鹰吓蒙了!屋里面居然还有个女子?刚建立起来的民族友谊又被刮腮搞砸了!
随着叫声,刮腮手提短裤慌作一团跑了出来,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没有看见她,我没有换……我刚脱下来,我刚要换……裤头都还在手上,她就叫起来了。”
听见屋内女子在哭泣,龙小鹰紧张得头上直冒冷汗。这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