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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新房子,看见有许多上海知青聚在一个屋里不说话,夏莲对龙小鹰说,“先进这屋看看,他们可能有思想情绪,跟他们谈谈心,问寒问暖让他们能安下心来。”
龙小鹰走进去,用普通话跟上海知青打招呼,“大家好!我们是从昆明来的知青,来看望你们。”
“侬契香姻(你抽烟吗)?”一个上海知青递来根烟。
“谢谢!我不抽烟。”虽然没听懂,但龙小鹰知道是这个意思,不过没有注意,用当地话回答他。
见上海知青手里拿着香烟愣在那儿,夏莲看出来发生了什么事,赶快用普通话对他说,“没有听明白吧?他说谢谢你!但他不会抽烟。”
“格桩事体倒满复杂咯。”上海知青转回头去跟同伴们说。
“什么意思?”龙小鹰好奇地问。
“阿拉港(我们在说),语言不通,这件事倒满复杂的。”上海知青用夹带着上海话的普通话回答他。
龙小鹰反应过来,看来首先要解决的是语言隔阂,开玩笑对他们说,“唱歌吧!如果我们要用对歌的方式来说话,大家就能听懂了。”说着就用电影《刘三姐》的经典歌谣唱了一段。
“嘿哎——我说的话能听懂吗?嘿了了啰。”
哈哈哈!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龙小鹰问递烟的知青。
“刘东海。”
“你好!我叫龙小鹰。”龙小鹰紧握住他的手。
愁闷的气氛暂时缓和下来,上海知青最关心的是发枪、发军装,再就是要吃些什么苦头?龙小鹰就把所遇到的艰难困苦一古脑地告诉他们,鼓励他们在思想上要有所准备,勇于克服困难。
第二天,新战士就要分班了,迎新大会结束时,严国定拿出张名单对大家说,“下面,我就把新来的战友分到各个班,大家注意听好,各班长要及时认领新战友……”
当念到刘东海时,昨晚认识的上海知青举了一下手跑到龙小鹰面前。
“阿拉来啦!”
“欢迎!欢迎!”龙小鹰连忙上去跟他握手。
“班长!阿拉也来报到啦。”又过来两个女孩。
“欢迎!欢迎!”
见到女同志他还不好意思去握手,心里嘀咕着,这下负担重了,细皮嫩肉的,能适应基干民兵班吗?
“欢迎来到我们班!”夏莲忙上前拉住她们的手,介绍道,“他叫龙小鹰,我叫夏莲。刚才听见念名字,但你们谁是谁?我还分不清楚。”
“知道了,昨晚你俩到过我们的宿舍。我叫李银珍,她叫朱丹萍。”一个女知青告诉她。
散会了,见大家无事可做,龙小鹰就对她们说,“这样吧,还不到吃饭时间,我带你们去熟悉一下连队的环境,好吗?”
“老勿好意思咯,耽误侬辰光。”朱丹萍对他说。
“抱歉!阿拉听勿(不)懂。”虽然昨晚认真学了几句上海话,但许多深奥的上海话龙小鹰还是没法听懂。
“我是说,很不好意思,耽误您的时间。”
“勿搭界咯(没关系),是不是这样说?昨晚学的。”
“哈哈!班长,侬学得好快呀!”
“听指导员说我们一班是武装民兵班,是不是要发枪给我们?”刘东海兴奋地问。
“是这样说的,但现在发给你们的武器只有劳动工具。”
“那么军装呢?”
“昨晚不是说了,不会发了。”
“难怪!在拖拉机上我看见站在路旁欢迎我们的,都是些衣冠不整,穿着拖鞋的人,哪儿像解放军战士?搞得我心都凉了半截。”
“还有光着脚丫子,挽着裤管的,就像我们班长。哈哈!”李银珍笑着说。
“先别笑,很快你们就和我一样惨了,看见周围这些大山了吗?这儿环境很艰苦,不像接知青的人鼓吹得那么好。首先是气温太高劳动强度大,其次是饭吃不饱要克服想家念头,你们需要鼓起十二万分勇气,才能在这儿过好每一天。”龙小鹰对他们实话实说。
“听说山上有许多小蛇,在阿拉上海是很稀奇的,能抓到吗?”刘东海问。
“见到蛇最好躲远点,咬到一口就没命了。”
“班长!昨晚我听连长介绍,说你是基干民兵的班长,挺实在的,我就跟他说我不怕吃苦,要来你这个班。现在愿望实现了我很高兴,今后要好好向你学习。”李银珍说。
“还有想吃苦的人?要得!我们大家互相学习,发扬老一辈的革命传统。”
看着龙小鹰满是补丁的裤子,朱丹萍好奇地问,“班长,你就不能穿好一点?”
“见你们大包小包的里面不知装了啥?我是个穷人,干劳动把带来的衣服都穿破了,又没有布票,只有等探亲回家时再去想办法了。”龙小鹰边回答边想,在上海知青眼里,他会不会就是当年木波那个只穿条花短裤的形象?
“阿拉上海有‘的确良’,很结实的。你看!就是我穿的这种,永远也穿不坏,等轮到我探亲时就帮你买一件。”朱丹萍骄傲地对他说。
“难怪这么漂亮。等到你探亲时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事了,为什么不叫家里现在就寄来?”
“偶特侬港(我和你讲),要半张工业券的,要让家里先留着,有了就帮侬买,好勿啦(好不好)?”
“夏丫侬(谢谢你)!我的上海话很别口。”
哈哈!大家愉快地笑了起来。
50 谁是港度
正聊得起劲,遇到下班回来的北京知青,他们是从团部来的伐木班,住在连队已经有好几天了。
“小鹰!好热闹呀,来上海知青啦?”北京知青问道。
“嗯,就是他们,我正带着熟悉环境呢。”
一个北京知青笑着对刘东海说,“哈哈!上当了吧?这儿的生活可比不了大上海,够你们受的。”
听见另外一种口音,刘东海好奇地问,“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从景洪来的。”北京知青逗乐地回答。
“景洪。有没有见过火车?”
“咦!这家伙很二。”北京知青用手比划着个圆圈问道,“火车?是不是四个胶皮轮子的那种?”
“港度!火车轮子是用铁做的,阿拉从上海来足足做了三天三夜的火车。”
“哈哈哈!”
北京知青笑着走了,龙小鹰对刘东海说,“你别傻了!他们是从北京来的知青,到这儿来也要乘火车。”
“伊港伊戆一刚。”朱丹萍和李银珍在一旁议论。
“一杆一杆又一杆,你们在说什么?红旗吗?”龙小鹰好奇地问。
“港白侬听(讲给你听),阿拉在说,侬竟然说伊(他)傻,侬晓得了伐 (你知道了吗)?”
朱丹萍的普通话总是夹着大量上海话,但龙小鹰还是基本能听明白,他学着朱丹萍的口音回答道,“阿拉晓得了。傻瓜,上海话怎么港(讲)?”
“港度——”李银珍和朱丹萍异口同声地对着他叫了起来。
这个字眼刚听刘东海说过,龙小鹰猜想可能就是这个意思。
“港度?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小港度呀!你们别对着我叫,虽然我衣服破了一点,但还不至于是港度吧?”
“哈哈哈!”
结果,真正的港度还在后头呢。
几天后,我国发射了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叫做“东方红一号卫星”,这颗卫星能在太空中播放《东方红》乐曲,而且仅凭肉眼就能看见。看卫星要选择在黄昏,地面光线较暗而太阳刚刚落山时,这个时候,如果在明亮天空中看到一个银色亮点在移动,那就是东方红卫星!
任何蛛丝马迹都逃脱不了年青人这双尖锐的眼睛,每天吃过晚饭,看卫星就成了大家的一项娱乐活动。这个季节,太阳落山后天空一片湛蓝,没有一丝白云,龙小鹰抬起头,仔细搜寻着天空中每一个角落,也许是人在山谷如同“井底之蛙”,能见到的天空太小而看不见吧?又或许是设计者也懒得让卫星来光顾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落吧?无奈脖子都仰酸了,一直都没能看到卫星路过。
一天黄昏,大家正在寻找卫星,哨音突然响了起来。
“紧急集合!”指导员站在宿舍门口叫道,“大家都到我这儿来集合,我有卫星的最新消息!”
听说有卫星的消息,大家都马上围了过去。
“接到上级紧急通知,东方红一号卫星正在返回地球的路上,就要掉下来了!这颗卫星重量是173公斤,外形是直径1米的球面体,由于不知道卫星降落地点,上级要求各连安排人员在制高点通宵值班观察卫星。今晚先从一班开始,每个班负责一个晚上,直到卫星落下来。各班要认真做好交接班工作,发现卫星及时报告。”严国定告诉大家。
观察地点选在宿舍后面的山顶上,那儿视野开阔,离连队最近,发现卫星掉下来才好及时报告。
边疆地区,晚上值夜班是常事。龙小鹰立即进行男女搭配,两人一班,一个小时一换,从晚上十点一直排到凌晨七点。算来算去人手还是不够,凌晨的夜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