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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大蟒蛇吓跑后才感到脚瘫手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脊背上冷汗还在哗哗直流。蟒蛇常躲在阴暗的林子里等着吃小动物,一但你接近,立刻就会被它缠绕起来,把身上所有骨头折断,然后一口吞进肚里。她暗自庆幸还好没坐上去,要不然现在恐怕已被蟒蛇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听到林子深处传来叽叽咕咕的声音,可能有猛兽在林中觅食,吓得她四处躲藏。粗大光滑的树干爬不上去,只能卷缩成一团躲在宽大的板根下面。
不幸迷失在黑暗的雨林里,内心充满了孤独和恐惧,你渴望被人发现,但别人却看不到你,这种绝望,一直萦绕在夏莲心头。如果不下乡,现在可能还过着无忧无虑、懵懂无知,依靠大人的生活,但是现在……令人恐怖的夜晚将如何度过?她不敢想下去,一直睁大眼睛,仔细地观察着身边的动静。
潮湿的地面上,嗅到生人味的蚂蚁、蚂蟥、蜈蜙、毒蛇、毒蜘蛛正从它们的潜伏地点爬出来围在身边,就等着猎物自毙。
细长的植物穿过厚厚落叶从土中爬出,把自己华丽的外衣悄悄披在其它树木身上。别看这些寄生植物与宿主友爱地缠绕紧抱,好像要相依为命永不分离似的,但温柔背后却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拼杀。这些个野蛮的家伙,不仅把坚韧的根须狠狠扎进树心从宿主身上吸取生存所需的一切,还不惜将宿主绞杀“窒息”至死!
多次看到野兽闪光的眼睛,不过事后证明那不过是只荧火虫。有时真的是野兽,但它为什么不来咬人呢?夏莲心想,也许野兽也心虚,又或者是它已经吃饱了。
皎洁月光透入林中,降下的寒气让身上瑟瑟发抖,这个时候,她脑子里尽是关于这个神秘空间的恐怖幻想。童话王国里被咒语变成仙鹤的国王、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小红帽和大灰狼,这些东西会不会出现呢?
脚下小花朵关闭起美丽叶瓣,全都在低头睡觉。
一根藤条从大树上垂挂下来,她发现有个适合安身的地方,跑过去拉着藤条爬上大树,用砍刀在树杈上搭起个可以防止摔下去的架子,这样就可安心睡觉了。
第二天醒来,满目都是浓雾,为了尽快找到连队,爬下大树又朝着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向走去。
阳光照射到林子里时,她觉得走错了方向,折转回头再走。转来转去走了老半天,到最后已经弄不明白应该迎着太阳走,还是要背着太阳走?因为太阳也在走。
直到太阳落山,还是没能走出森林,又得在雨林中过夜了。她要唱支歌来鼓舞斗志,开口唱起了毛主席语录歌。
“下定……”
不对!嗓子没有打开,唱不出声音来。咳咳!干咳两声再唱。
“下定决心……不怕……不怕牺牲,排除万难……”
使劲一唱才发现,肌体的紧张状态还未完全解除,饥饿、干渴、劳累,让收紧而又干涩的舌头粘在上颚,结结巴巴几乎发不出音来。
第三天,她已经饿得再也走不动了,此时找到食物和水源似乎比找到出路更重要,就集中精力找野果。被她找到一棵鸡蛋果树,坐在树下吃饱,怀中揣上几个果子,又出发了。
第四天,走得精疲力竭,但还得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前行。不知道在雨林里还要坚持多久?在地上找来根葛藤,准备用结绳记事的方法来记录在雨林中度过的天数。
坐在树下喘息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声。有人在打猎!立刻站起身,朝着枪响处走去。现在已经没有体力了,每走一小段路就需要坐下来休息,头晕眼花,在她觉得就要失去希望时,模模糊糊看见一个扛枪的猎人向她走过来……
来人就是民兵班长岩宰龙,他带领的民兵班在林子里发现了一些人类活动的痕迹,就沿着这些痕迹找来了。有了新的发现,他们就会朝天放枪把大家集中过来,一路找来,终于找到了迷路的女知青。
喜讯春风般吹到连队,同志们像久别的亲人一样在山下迎接她。见到她面容消瘦、疲惫不堪,身上还有许多伤痕,大家都很心疼。小兰把她带到医务室,忙为她清洗伤口,细心地抱扎起来。老职工为她送来熬好的米粥和鸡蛋汤,罗队长为她找来红糖补身子,同伴们也围在床前问寒问暖,纷纷把家里带来舍不得吃的食品拿了出来。
看着这动人的场面,龙小鹰心里很过意不去,自己真是没用!没照顾好她,险些让她丢了性命,而现在又拿不出任何东西来安慰她。
24 找蜂蜜
参加搜救的人员可以休息一天。从头天黄昏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龙小鹰才醒过来,连队安安静静,许多人都在睡觉。躺了一会,醒过来就睡不安稳,夏莲回来后身上伤痕累累,不知道现在情况怎样?下了床,走出来一看,她的房门还紧闭着,看来还在睡觉,就坐在门外竹凳上守候。
屋外阳光十分强烈,炙热烤得地缝不断冒气。干燥的土壤里哪来那么多的水分?顺着芦苇丛看去,咦——吃惊地看见热气蒸腾的河滩上蹲着一个人?是班长阿旺!火辣的中午还嫌热度不够,草帽也不戴,跑到最热的地方去烤太阳。崇尚阳光,难到就是生活在这里的乐趣?
这个黑大汉呆呆地看着流水,任凭烈日把浑身晒得冒油也不动一下,过了好一阵子他终于起身了,谁知刚抬起脚步,若有所思又蹲下去发呆。难道他也有心事?
悄悄来到阿旺身后,捡起一块卵石,扑通一声丢进水里。水花四溅,阿旺吃惊地扭头一看,见是龙小鹰,轻声说道,“别捣乱!”
“哈哈!”龙小鹰笑起来,“你在这里什么发愣?有何心事?能否说来听听。”
“没有心事,我在看河里。”
好奇地伸头看去,温暖阳光一直触摸到河底,清澈水里静静躺着几块五彩斑斓的卵石,在强烈阳光照耀下,上面波纹闪闪随着水流不停地晃动。
“既不见金子,也不见鱼儿在游动。找什么东西?”龙小鹰奇怪地问道。
“你仔细看水面。”阿旺对他说。
“水面的波浪?”
“水面的蜜蜂。”
“水面还有蜜蜂?没听说过天热蜜蜂还要来洗澡。”
“不是洗澡,是来抬水。”
“抬水?”
“天太热,蜜蜂就要来抬水喝。”
“噢——这个知识在学校到没有学习过,蜜蜂在哪儿?”
“被你吓跑了,一会它们还会回来。”
龙小鹰只知道蜜蜂会采蜜,从未听说过蜜蜂还会抬水,更没有想到天热时蜜蜂也需要喝水,就饶有兴趣地留在河边等着看蜜蜂是如何抬水的?这个季节坐在河滩上跟蹲在火炉上差不多,伸手摸到的卵石全都是烫人的,酷热阳光直射下来,上烤下蒸,不一会身上的脂肪就被蒸发掉,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看来我也需要到河里去喝几口凉水。”龙小鹰擦了一把挂在眉毛上的汗水说道。
“嘘——别动。”阿旺指着水面说,“来了!还好刚才没有被你吓跑。看见没有?盯住这只蜜蜂。”
顺着阿旺的手指,果真看到有一只小蜜蜂在水面上下飞舞,不一会又飞走了。
“看见它飞到哪儿去了吗?”阿旺问道。
“没看见,练眼力吗?”
“你再盯住下一只,看它飞到哪儿就告诉我。”
耐心等待,不一会,水面上又出现一只小蜜蜂,在水面绕了一圈就飞走了。“它拿到水了。”阿旺仍不放过,一路目送着刚离开水面的小蜜蜂。
“这么认真,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龙小鹰问道。
“关系可大啦!你不是想让夏莲快点好起来吗?抬水的蜜蜂将给她带来补品。”
“噢——”
龙小鹰终于明白了,原来他在找蜂蜜,自己曾用类似方法找到酸蜂的窝,没想到居然还有专业的方法。现在他不敢怠慢,紧紧盯住来来往往忙着抬水的蜜蜂。见它们飞起后在河面绕一个圈,然后径直向对面山坡而去,飞进森林,钻到一棵红椿树里不见了。
“看到它们飞到哪儿了吗?”阿旺问道。
“看准了,快走!”
回到阿旺的屋里,把斧头,砍刀、钐刀和锄头统统带上,快步穿过独木桥朝山上摸去。很快就找到蜜蜂消失的那棵红椿树,抬起头绕着树干转了个圈,没看出有蜂窝的迹象。
“不在树上,继续观察。看蜜蜂来到这儿后又飞到哪里去了?”阿旺对龙小鹰说道。
躺在地上抬头仰望,不一会又有蜜蜂飞来了,路过这棵大树时果真没有停留,他们一路跟着蜜蜂走,看见抬水的蜜蜂钻进一蓬草丛里不见了。
“等等。”阿旺示意让龙小鹰蹲下。
连续几只蜜蜂都在草丛里消失。“就在那里!”他俩兴奋地叫着,跑上前去,用砍刀一拨弄,果然,灌木遮蔽的草丛里有几只小蜜蜂在警惕地盘旋。
“这些是站岗的卫兵,草丛里肯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