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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这是心理作用。”小兰对夏莲说道,“被森林里的冷风一吹,加上刚才一惊吓,或者是间歇疟,都起了一定的作用,还是要让王所长帮你检查一下。”
“希望到了卫生所,让王所长开点药就能回来,免得为我一个人耽误了大家的工作。”夏莲说道。
惊心动魄的历险,似乎把身上的病魔也吓跑了,这个时候夏莲感到头脑格外清醒,身上就像没有病似的。她不愿意再躺在棺材一样狭小的车兜里,爬起来和大家一块儿坐在车兜边吹风说笑。
来到分场大门,许多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跑,杨向东赶紧减速跟在人群后面。
跑过去的人个个神色慌张,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龙小鹰连忙问跑在拖拉机旁边的人,“喂——你们都急着去干什么?”
“出事了!出事了!”那人紧张地回答道。
“出了什么事?”
“卫生所死人了!”
“倒霉!人还没送到就死了人,不吉利呀!”杨向东抱怨着,话刚落音就醒悟过来,连忙对夏莲说道,“没事!没事!你不用害怕,有王所长在,这种头痛发热的小病不会有事的。”
“就是王所长了。”身后跑过来的人说道。
“什么王所长?王所长怎么啦?”小兰紧张地问他。
“死啦!”那人回答道。
“死啦?”龙小鹰叫了起来,“怎么可能!”
“听说是砍大树出的事。也可能不是真的,我还不确定,跑去看看。”那人说着朝前跑了。
“大树……”
车上的人都紧张起来,大家在猜测或许他们搞错了,死的人不会是王所长。因为卫生所从来就不砍树,上班时间王所长也没空上山,再说今天也没有刮起能把树都吹倒的大风,树怎么可能打到他呢?心情和路人一样,希望这不是真的。
杨向东加快速度向卫生所驶去,前面传来阵阵哭声,看来后果严重!通往卫生所的小路上挤满了人,龙小鹰顾不上停车,一个箭步跳下拖拉机,朝着哭声奔去。
院子中央围着一圈人,挤进去一看,心都凉了半截。床板上放着一个用白被单盖着的人,王所长的妻子和他的小儿子正扑在上面嚎啕大哭,看来这是真的了。
气氛肃穆,大家都沉着脸,分场领导也在场,龙小鹰连忙挤过去打听情况。
郭春子告诉他,悲剧是这样发生的,住院部破旧不堪,一到雨季屋顶到处漏雨,王所长准备新建一栋草房。今天一早,他就带着所内的男同志上山备料。在他们离开不久,一个卫生员端着药盘向住院部走去,看见王所长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砍一棵树干光滑的大树。砰砰几斧头过后,嗡!的一声,一团“黑云”顿时出现在树干上!卫生员仔细一看,高高的树干上,树叶里藏着个巨大的马蜂窝,看来王所长没注意到,连忙大声呼喊。当时有辆拉木料的拖拉机从下面经过,他没有听见,卫生员急忙向他跑过去。可是迟了,只见这团“黑云”盘旋着,沿着树干慢慢沉落了一段距离,突然加速,飞快地压了下来,顿时就将王所长扑倒在地。当人们举着燃烧的火把跑过去救助时,这团“黑云”又缩回蜂巢,但王所长已被叮得全身浮肿,脑袋都有簸箕大。
“蜂毒太厉害!抢救了两个时辰他就不行了。”郭春子摇摇头,“气候炎热,死者不宜久留,马上就办后事了。”
看到王所长的妻子哭得死去活来,龙小鹰帮着劝慰了一下家属,想起夏莲还在车上,不知道王所长遇难的消息会不会吓到她?赶快挤出人群去找夏莲。
手扶拖拉机就停在路旁,车上的都跑光了,只有夏莲还呆坐在上面,龙小鹰赶快走过去把了解到的情况告诉夏莲。
听说王所长不幸逝世,夏莲急着要去向他做最后的告别。正在下车,路上乱了起来,有人挑着棺材来了。
跟随送葬的人们,龙小鹰搀扶着夏莲来到山坡。分场领导念了悼词。他是1964年昆明下乡知青,到分场后,遵照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学习白求恩大夫不怕牺牲、救死扶伤的精神,对工作极端负责,对同志对人民极端热忱,脚踏实地、恪尽职守直到献出宝贵的生命……他热爱边疆、热爱农场,生前提出,死后要把自己葬在为之奋斗一身的地方。虽死犹荣,我们都会缅怀他。
葬礼很简单,把用白布包裹的尸体装入棺木,钉上铁钉,在山坡上挖一洞穴把棺材放进去,这就埋了。一个鲜活的生命,转眼间就逝去!大家心里都很难过。
大自然创造了一切,也要收回一切,无论是高贵的,还是卑微的,都只是历史长河中的一个匆匆过客,只有精神形象永远留在人们心中。
132 绝望
告别仪式结束后,卫生所帮夏莲安排了一个空房间。躺下去不久,李书记赶来了,坐了一会,看见夏莲不舒服,就起身告辞了。
见李书记要走,龙小鹰起身对小兰和张雅倩说道,“我也走啦,病人就交给你们了。”
“你就别走了。”李书记对龙小鹰说道,“卫生所出了这么大的事,要尽量保住她。我看她气色枯黄,病得不轻啊!需要日夜守护。你们都留下来照顾她,多承担点事,有事及时通知我。”
“好的!我就留下来吧。”龙小鹰回答道,“顶梁柱都不在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刚把李书记送出门外,卫生所唯一的张医生就带着人前来就诊了。量了体温,问了病情,张医生征求其他人的意见道,“颜面苍白、口唇紫绀,发高热。你们说这会是啥病?”
以前都是王所长说了算,现在他不在了,剩下的赤脚医生还缺乏独立工作经验,被张医生一问,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做主。
“从症状看像是疟疾。”小兰插话道,“前段时间我就是按疟疾来给她治疗的。但也不排除钩端螺旋体的可能,前些日子,她到山谷里开垦为水稻田,那里有几个臭水塘,估计已被鼠尿污染。”
“治疗了几天也不见效,也有这个可能。”张医生说道,“前几天送来一个发高烧的病人,王所长就是按钩端螺旋体给他治的,现在已经出院了,她会不会也染上了钩端螺旋体?”
“钩端螺旋体有哪些症状?”夏莲疑惑地问张医生。
“钩端螺旋体也会出现你说的发热、恶寒、全身酸痛、头痛等症状。临床表现如流感,结膜还会*。”张医生说着,翻了翻她的眼皮,对身边的人说道,“看见没有?眼结合膜*,加上主诉肌肉疼痛,也不排除钩端螺旋体的可能。”
“但是我夜里会发抖,像是打摆子,全身肌肉都抖得酸痛。”夏莲告诉他。
“都会酸痛的。”张医生说道,“既然先前的治疗一直没退烧,换一种药试试吧,按钩端螺旋体治疗。”
“好的!好的!”卫生员们齐声应答道。
他们的对话让龙小鹰心里直发毛,虽然钩端螺旋体和疟疾都是热带地方常见的发热病,但用药不一样。人命关天,治病过猜,不知道她们猜对了吗?
“不用担心,好好休息。我们会再研究一下你的病情,马上就给你配药。”张医生安慰了几句,带着小兰和其他卫生员离开了。
“谢谢!那就辛苦你们啦。”
龙小鹰把张医生送到门口,转身回来却看见夏莲用惶惑的目光看着自己,似乎她已经意识到坠入了绝望深渊,鼻子不免一阵发酸。有经验的医生不在了,卫生所医疗条件又差,只觉得两眼昏黑,后果不堪设想。
住进病房,挂上吊针后,夏莲一直高烧不退,整日都在昏睡。
点滴打完,已经很晚了,龙小鹰对留下来的人进行了分工,对她们说道,“我负责值夜班,就守在这儿了,你们抓紧时间睡觉。”
见龙小鹰执意要留下来值夜班,小兰就从卫生所抱来被褥让龙小鹰在病房过夜,她带着张雅倩另找房间休息。她们走后,龙小鹰在夏莲床前坐了一会,见她呼吸匀称睡着了,为了不影响她的休息,就把电灯关掉,躺上床准备休息一会,结果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半夜,夏莲突然惊醒!因为,她听到从半山坡的坟头上传来苍老的哭声,凄凄惨惨、飘飘荡荡,让人魂断。
“儿……儿……儿呀……”
似乎是父亲在呼唤儿子。王所长刚被安葬,半夜就赶来哭坟?猛地睁开双眼,惊恐地发现独自一人躺在深邃的黑暗里,并且,房门半开,一缕白光偷偷溜了进来!
顿时头皮发麻,身上发冷,直起鸡皮疙瘩。有鬼魂进屋吗?
是月光透过半开的房门照进来,四周还不算太黑,紧张地四下观看,还好!龙小鹰就睡在旁边的一张床上,要不然,都要被吓死了。
令人心悸的哭声还在响,她发觉凄惨的哭声不是从山头传来,而是——而是……细心倾听,顿时冒出一身冷汗,就在身边!吓得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