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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再下结论:“好看。”
任司徒此刻的个头比他都高了,正好就着这个以上视下的角度,有些严肃地问他:“明天拍婚纱照,你可不能再迟到了。”
她这样,多少有点恃靓行凶的意味,时钟十分配合的,郑重地点了点头。可任司徒还是有点不放心,加码道:“要是你再迟到,我可就……”
“可就什么?”
“……”
任司徒卡壳说不下去了,她还真想不到能怎样惩罚他。倒是时钟,垂眸想了想之后,很快就抬起眼来看她,笑着建议道:“要不这样?我再迟到的话,你就体罚我。”
“体罚”二字不免令人遐思连连,任司徒忍住笑,继续板着脸:“你忙成这样,恐怕连接受体罚的时间都没有。你公司的项目不是已经上正轨了么?怎么也不见你稍稍清闲一点,反倒还更忙了?”
时钟的表情有短暂的怔忪,任司徒这么近距离的站着,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幕,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半个字,正欲张嘴就被“叩叩”两声敲门声打断了思路——
循声看向门边,只见店员推门进来,“时先生,您的礼服我们已经送到隔壁试衣间了。”
时钟朝店员点了点头,回眸对任司徒说了句:“我先过去试礼服。”话音落下的同时,收回了环在任司徒腰上的手,扭头朝门边走去。任司徒就只能一路目送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任司徒兀自垂眸琢磨了半晌,总觉得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只好向孙瑶求助:“你看没看出来他好像有点不开心?”
孙瑶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不好意思,我的眼睛已经被你的衣服闪瞎,什么都看不见了。”
话虽这么说,可孙瑶还是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这件婚纱,足以见得这番吐槽有多么的言不由衷。只是不成想,隔天拍婚纱照时,这件由名家精心设计、亲自打版的婚纱,却遭到了打光师、摄影师的一众吐槽。
“这婚纱闪成这样,反光板怎么打都没效啊。”——
打光师对摄影师诉苦。
摄影师也有苦难言:“拍了十几张,全成了废片。钻石的光把新娘子的脸都晃没了。”
时钟保持着自背后拥她入怀的姿势,任司徒可以靠着他的胸膛,倒是不觉得累,只是看着一众工作人员被她的婚纱为难得协调来协调去,颇为尴尬。
任司徒回头看看时钟,征询他的意见:“要不……我换套他们提供的婚纱拍照吧?要不然我们估计还得这样站很久。”
今天的阳光甚好,她和时钟虽然是站在庇荫处,但一众工作人员全都是顶着日头工作,任司徒见这些工作人员热得直流汗,虽然很难舍弃这么华丽的婚纱,但总不能真的这样一直干站在这儿吧?
时钟断然否决了她的提议:“别换。”
“可……”
“就这么站着,正合我意。”时钟紧了紧环在她腰上的双手,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耳后,忍不住叹了一句,“多久没这样抱你了?”
任司徒被他的鼻尖蹭得有些痒,想了想,也就没再吱声,就这样静静地、自私地享受起他的怀抱来。
于是一众工作人员只能继续苦哈哈地忙碌着,这对新婚夫妇则一边享受着庇荫处的凉爽以及阔别已久的相拥,一边相视一笑。
好在摄影师终于攻克了反光问题,毕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摄影团队,双人照很快就全搞定了,接下来便是新娘的单人照时间。时钟虽然不用拍照,但是也没离开,就这么待在现场,全程监看。
这可难坏了任司徒,她本身就是那种身体不太协调、完全不会摆pose的人,而他杵在那儿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导致任司徒每按摄影师的要求换一次姿势,都觉得他眼底的笑意里,有几分是在取笑她。
摄影师没拍到满意的照片,只能一直从照相机后抬起头来,嘱咐任司徒:“时太太,放轻松,脸别这么僵。正好,时先生就站在这儿,你只要看着他的方向,眼神稍稍放空一点就行了。”
摄影师估计内心早已叫苦不迭,他已经不期待能拍出既放空又性感、还得带点爱意的眼神了……
任司徒忍不住瞥了眼场外的时钟,刚放松下来的嘴角顿时又紧绷了,之后便再也扯不出所谓“轻松”的表情来。任司徒终于忍无可忍了,拖着曳地的裙摆她也不方便移动,只好站在原地,隔着这不远不近的距离,朝时钟喊话:“你能不能进去休息一下?”
明摆着是嫌他碍事了。
时钟却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愿,反倒求教起身旁的摄影师来:“什么是既放空又性感、还得带点爱意的眼神?”
摄影师直接招来助手,助手只用了三秒钟就酝酿并成功展示出了一记绝佳的眼神。时钟稍稍研究了一下,很快就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回竟指教起摄影师来:“待会儿记得抓拍。”
摄影师还没弄明白时钟这话是什么意思,时钟就已经从摄影师身旁离开——却不是按任司徒的要求立场,而是径直走向了任司徒。
任司徒还以为他没听清楚她之前对他说的那句“你能不能进去休息一下?”所以才走近,问问她刚才说了些什么,不成想他一来到她面前,二话不说就抬手托住了她的后颈。
任司徒被他托得一仰头,下一刻就被他吻住了。
拍双人照时,他们也有按照摄影师的要求摆拍出蜻蜓点水的吻,可此刻,他突然袭来的吻和之前的完全不同,任司徒被他的唇齿火辣辣的纠缠着,脑袋里回荡着的声音也渐渐的被他那销魂的舌尖给一点一点的勾没了:周围人都还在看着……看着……看……着……
任司徒被放开的时候,已经有点晕了,时钟却依旧二话不说,直接调头走了,把她一人晾在原地,只能又气又恼、又羞又窘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场外的摄影师却是第一时间领悟了那句“待会儿记得抓拍”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连连按下快门,用镜头定格住这一幕。
时钟回到之前站的地方的同时,抓拍成功的摄影师大功告成一般的高呼一句:“OK!”
场内的任司徒看看摄影师,又看看时钟,最快时间领悟了过来,忍不住瞪一眼时钟。时钟则对着一脸绯红的她无谓地耸了耸肩,深藏功与名。
任司徒环顾一眼四周,只见工作人员看向她的目光里,顿时多了各种暧昧,法式热吻就这样被人围观了,任司徒气不过,忍不住又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始作俑者这回只好乖乖的调头走了——听从老婆大人的命令,进休息室等候差遣。
没有时钟的现场监工,任司徒的单人照拍摄顺利多了,中午之前就完成了拍摄,一众人员准备转场去下一个场地继续拍,离开前还得收拾器材,任司徒终于可以得空回休息室休息片刻。
只是她没想到,时钟竟不在休息室。
反倒是孙秘书在——任司徒一推开休息室的门,就见孙秘书对工作人员说:“你们先去下一个场地,把新娘子的单人照拍完,时先生随后赶去跟你们会合。”
任司徒还站在休息室的门口,就已经本能地开口插话了:“他人呢?”
听见任司徒的声音,原本背对门而站的孙秘书身体蓦地一僵,迟了半秒才回头看去。
“额……是公司临时有急事,时总必须赶去处理。”
孙秘书回答得有些支支吾吾,任司徒也没在意,如今在她的脑子里回荡着的只有三个字——
“不会吧?”
婚纱照拍到一半,新郎跑了?
孙秘书对着任司徒虚虚地笑了笑。
任司徒见状,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一矮身就坐在了沙发上,满心里就只剩下长叹一口气的欲望了。
那一刻的任司徒没往最坏里打算,自然没料到时钟不仅没能赶上下一个场地的拍摄,她这一整天里,所有单人照都拍摄完毕了,时钟都还没忙完回来。
无奈之下,只能明天补拍了。
时钟是将近凌晨在回到家的,寻寻早就睡了,任司徒还在客厅里,拿着电子相框看白天拍摄的照片。
任司徒是听见他回来的动静的,原本划拉着电子相框的手指顿了顿,但很快任司徒便把他彻底的视作了空气,继续自顾自地看着照片,头也不抬。
时钟走过去,停在了沙发背的后边,俯身环搂住她的肩头,多少带点求饶的语气:“老婆大人,我知罪了。”
“……”
她不吭声,时钟便沉默地附在她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