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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疑惑的皱眉,迟疑了一下,抬手示意,勉强一笑:“云公子请!”
红绫这才松了一口气,站起来说道:“还别说,真是饿了呢?”
三人一起出了书房,望正院而去,正厅外廊下半敝半合的小轩内,已摆了一桌洒席,却一个人也无。
肖逸开口,问出了红绫想问的话:“我说王爷,三位新夫人呢?怎不见来?”
清照微微一笑:“朋友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我清照,可不是那重色轻友的人。我与云公子一见如故,惺惺相惜。值此朗月清风,就将这酒席,表我结纳之意如何?云公子请!肖大哥请!”
肖逸不再说什么,挑眼望了红绫一眼,率先步上轩厅。安坐于上首左侧。
红绫一拱手,也踏上轩厅,坐在了上首右侧。
清照也不客气,径直坐了上首正位。。
这小轩清雅幽静,一面是进口,三面环水,窗外静谧,月光如水,水如天。
清照将暗红透亮的葡萄酒,酌满在每个人的杯前,对红绫说道:
“昆奴国地远人稀,人民多遂水草而居,放牧为生,饮食以牛羊肉和奶络为主,虽说与华夏国饮食殊异;却也不失为一方美味,来,咱们将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请!”
说完,率先将酒杯抬起,潇洒的一饮而尽。
“请!”
“请!”
肖逸和红绫也一抬酒杯,一饮而尽。
三人开始边饮边吃,一直吃了一个多时辰,仍在继续。
红绫是知道自己酒量的,打定了主意,尽量少喝。第一杯干尽后,只是小口小口的品饮,并不敢放纵。却见清照,豪饮惊人。
肖逸为了挡住频频向自己倒来的酒,已与清照拼上酒了。红绫有些担心起来。
清照善饮,她是知道的,可以说千杯不醉,但表哥一向是不饮酒的,这样拼了老命的喝,会不会出事?虽说葡萄酒不像白酒那样醉人,但这样一直喝下去,早晚得出事的。
眼见又是十多杯下肚了,自己也陪着又渴了不少,身子开始有点软,清照还要续酒,红绫只得硬着头皮说道:“王爷虽善饮,肖大哥是不善饮酒的,小弟,也不能再饮了”
清照灼灼的盯着红绫:“你怎么知道我善饮?”
红绫避开清照目交,勉强知笑:“看王爷喝酒的气势,就知道是善饮的,不过,肖大哥怕是真的不能饮了。”
正说话间,肖逸已经开始昏呼呼的,用尚存的最后一丝意志望了红绫一眼,头一低,睡过去了。红绫大急,现在,就只剩他们俩了。
便听清照招呼在旁侍候的管家来,说道:“多派几个使女,去照顾苏小姐,记住,将门窗锁死,不能让她醒了之后,又跑出去。把肖公子扶回房间吧,这一醉,怕是要明天晚上才会醒了。”
红绫听他如此说,方放下心来,站起来说:
“那,我也告辞,不打扰了,赶了一天的路,也着实累了。
清照早有安排:“你留下,让肖大哥先回去。今夜月色清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赏月去。”
红绫推道:“这里也一样能赏月啊,何必出去。”
清照道负手,抬眼望着满天星斗,神往的说道:“白天的草原自由、辽阔、壮美。奔驰在宽广的草原上,极目远视,天苍苍,野茫茫。夜晚的草原幽远、宁静,在银色的月色下驰聘,又是另一种静谧的美,云公子当真不想去看看?”
红绫想起了与清照在大突国,黑山国的并骑而驰的情景,眼睛濡湿了,砰然心动。
清照看她神往的样子,静视了她一会,一声“备马”,手下很快牵来两匹通体雪白的俊马。
清照腾的跨上俊马,挑战的望着红绫,红绫微微一笑,也腾的就上去了。
一扬马鞭,两匹马儿,如飞般而去。
看来清照是经常这样晚间出城的,守城兵士见是附马爷来了,二话不说,城门洞开,两人始离弦之箭,直射出去。
两人相伴而行,你来我往,互不示弱,转眼,就奔出好远,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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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锦绣娥眉 137、走马高岗意乱迷
轻快的风,拂过身旁,将红绫的衣袂飞起,她伴在清照身边,追随着他飞扬的身影,感慨万千。
说起来,从她第三次离开昆奴,到如今,于清照,不过是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于自己,已是二千多个日日夜夜了,春去春又来,大地上的花儿朵儿,开了又榭,榭了又开,几度风雨,几度春秋。一路走来,他有了娜拉,她亦有了清晖,他们都已不再单纯。
而只有在这一刻,伴着清风朗月,嬉戏在走马间,才暂时尘封了过往,模糊了他们之间,那永远横隔着的距离。
夜色沉沉,万籁俱静,清照带着红绫来到一个孤独的高岗旁,将马儿放任,由它们自由的徜徉,领着红绫上了高岗。。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唯有这高岗,突兀的立在这里。
虽说深冬已过,开始草长莺飞,草原的夜空,仍是是清冷的。清照燃起一堆篝火,找了个可以靠的地方,示意红绫坐下,自己也坐下了。将带着的一大袋酒,一大袋手撕牛肉,放在篝火旁,示意红绫吃。红绫早已太饱,但不忍拂了清照的意,仍是撕了一块牛肉,放在了嘴里,细细的嚼着。
清照也不与红绫说话,只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红绫用眼角余光偷视着他。
俗话说得好,一方水士,养一方人,身为昆奴国附马的他,与身为华夏国亲王的他,相较而言,气质上确实变了许多,一身的高华,却更加伟岸豪迈。
他的眼神是孤独的,落寞的,忧伤的。
他说,像是对她说,又象是自言自语:“只要有时间,我都会来这里,静静的一个人坐到天亮,我坐在这里的时候,会一次次的感受到,大地天空,如此广大无垠,在它面前,人是多么的卑微渺小。我只有坐在这里,一遍遍强迫自己,一遍遍的对自己说,你只是沙漠里的一粒沙,你只是那一粒沙,风吹到哪儿,你就只有被风挟带着到哪儿,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是,我只有一遍遍的强迫自己这样想,才不至因痛苦而疯掉。”
红绫低头,喃喃道:“痛苦总有一天会过去,只会留下一点淡淡的苦涩,回味心头,当强迫成为一种习惯,慢慢的,也就不痛了!”
她不知道,她是在说清照,亦或是她自己,只觉心头苦涩,如黄莲,久久不散。
清照没有动,但嘴角仍是控制不住的抽动了一下。
篝火在夜空中爆开,飞起星星火光,浓浓的焰光夹杂着温温的暖意,映在两人的脸上。他们长久长久的沉默,不说话,只静静的享受着,这奇妙的时光。
红绫的思绪滑过来,滑过去,回忆,就像这眼前的光焰,跳动来跳动去。
她眺望着远方,问清照,“再往前走,是哪里呢?”
“还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会遇到牛羊,有山、有水、有沙漠戈壁。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平沙细草,几点飞鸿,一日之间,境像数变。偶有苍鹰在天际飞过,那或许会是你唯一的伴,但很快就会飞走了,苍茫四合,天地间,只有一个远行客,在寻找着回家的路。”
清照目光幽幽,声音渐次哽咽:“可是他已经没有家了,他回家的路,已被阻断,他是一个永远的旅人,永远的流浪儿。他回家的路断了。。。。。。断了。。。。。。”
泪终于顺着他的脸,无声的滑落下来。
红绫心中酸楚致极,极力想控制,仍然泪飞如雨。
她将脸转过,想掩饰自己的失态,却是欲盖弥张。
她感觉清照,已是定定的望着自己了,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我伤我的心,你流什么眼泪?”
“。。。。。。”
见她沉默,他仍紧紧的盯着她,等待她回答。
除了继续沉默,她能说什么。
清照的眼波,已将红绫死死的罩在原地,她感觉到了危机,想站起来离开,但一点都无法动弹,刚才喝下的酒,好像开始作用了,她只觉得周身除了软,还是软。
他逼视她良久,说了一句话,将她惊得跳起来。
他突然幽幽一叹:“我如果连你都认不出来,我也就不配爱你了,将面具摘下吧,那对我没用。”
红绫手足无措,阵脚大乱,勉强笑道:“王爷是醉了。”
清照突然张狂的放声大笑:“或许吧,但我的心,比任何时候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