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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峻像狸猫一样蜷缩在一块巨石后,仅露的眼睛眨也不眨,屏住呼吸似欲捕鼠的猫盯着不远处那个独自吹箫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就是古风,他坐在山顶的一块巨石上,沉浸在自己萧索的箫声中。时而山风拂过,黑色风衣,黑色长发,随着那飘乎的箫音轻摆着,宛如一个鬼魅幽灵。
他始终纹丝不动,只是尽情地吹奏着,眉宇间浮现出浓浓的愁郁与哀伤。
他好像在等人。
冷峻有点不耐烦了,凄冷的山风,冰寒的巨石,阴森的丛林,谁也不愿老呆在这么个鬼地方,家里是多么的温暖呃。更难受的是他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
萧声止住,一个深沉冰冷的声音传来:“你怎么还不走?”
“既然来了,总不能这么没半点收获地走吧。”冷峻执拗地说,“除非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跟踪我,你到底有何企图?”
古风鄙夷地盯着他,眼中尽是嘲讽,冷冷地说:“跟踪你?你觉得你配吗”
冷峻说:“我还是那句话,你为什么跟踪我?”
古风厌恶地扭过头去,望了一眼那清亮的月影,悲凉的箫音又飘荡在幽深的山谷中。
这人有病,大冷天跑到荒郊野岭吹萧!冷峻暗骂道。但没有办法,为了满足好奇心只好再次坐下,蜷缩在山石后,望着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他忽然想着鬼的面庞是如何地恐怖狰狞,想着鬼的笑意是如何地阴险诡谲……。
他忽然认识到自己的联想原来也如此丰富。他满意地笑了。因为他认为自己已具备了诗人的条件。
他自我幻想着。
树林中忽然传来猫头鹰阴森的啼笑,那笑声在静寂的夜空中好是凌厉揪心。他不禁毛骨悚然。
夜,仍像死一般的沉寂。
他瞟了一眼古风,见他竟有一丝动静,继而又似石头般依旧静静地吹奏着铜箫。
既然你都不屑一顾,难道我还会害怕么?他又继续他的最恐怖的恶鬼拼图。但这次他却怎样也静不下心来,他有一种事到临头的预感,他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而且是不小的事。他相信自己的预感,在他的记忆中,预知感官是很少出错的,这种感觉是第六感觉,它除了与生俱来的因素外,还可以通过经常的锻炼培养出来。而冷峻两者都俱备。
就如一条匍匐在地的蛇,地面的任何风吹草动,它都判断的准确无误,了若指掌。靠的不是眼睛,而是感应。
他也常惊疑自己的预知竟是如此的准确,但它就是有这样的灵验。
于是他站起身来,朝山下的树林望去,却见树林阴林的如鬼府幽冥一般,偶尔有点点绿光闪烁飘浮,时而传来两声阴怖的啼笑,让人忍不住直想打个寒颤。
“咕咕咕。”猫头鹰那凄厉阴怖、飘忽不定的啼笑,又在山林中回荡,竟让人捉摸不透是哪个方向。
有人说猫头鹰出现的地方就会或将会有死尸出现,因为它能嗅出死尸或即将要成为死尸的活人的体内所渗透出的特殊气味。是以为此,只要有猫头鹰出现的地方,总会有灾难降临,它的出现是不祥的预兆,而且这种传说大家都半信半疑。
当然没人喜欢这种鹰。
古风仍在断断续续地弄箫,而他的眼睛不时瞟向树林,偶尔也斜了冷峻两眼。
冷峻没察觉,他只在想着鹰的可恶,他低声诅咒了一句,然后俯身拾起一块大石,将其捏碎,很用力地打向树林深处,,碎石啸着射向树林,空气中荡漾着碎石刺破空气的余音……
“呜”地一声,传来凄厉的一声惨叫,紧接着听见翅膀扑楞挣扎的声音。那惨叫在静寂的夜空显得更加的凄绝,慢慢地向四周散去,回荡在死寂般的山谷中,又传出好远……
群群栖宿的夜鸟惊慌地四处逃窜,仿佛世界末日来临。
夜也不在死寂,它被鸟们的惊叫打破。
冷峻嘴角泛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因为古风的箫音止住,而且转过头来。
“你很让人厌恶。”他说。
冷峻也说:“我也厌恶你。不懂礼貌。”
“你到底走是不走!”古风终于忍不住愤怒了,他那双眸子射出来的寒光,似要把人刺穿。
冷峻目不斜视地说:“我就是不走你能把我怎样?”语气咄咄逼人,眼眸中窜起一簇火焰。
古风冷哼一声:“我再说一遍,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否则的话——”
“怎么?恐吓我?”冷峻愈加的倔强,他沉声说:“我还是那句话,不走。”言罢,已运气在身,蓄势待发,他感受到了古风的杀气。
古风却又扭过头去,继续吹弄他的铜箫。
冷峻却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下去,好不容易激动他,哪知又这样半途而废了。
鸟们慌忙着,冷峻忽然想起一段据说很早就人唱,却又不知何人所编的一段可乐的顺口溜。“昨夜饮酒过度,头晕不知归路,迷乱中错步,误入树林深处,呕吐呕吐,熏昏夜鸟无数。”
他也是跟他班上座位后面那小子学的,刚学不久,他信口乱哼着,摇头晃脑着,莫名其妙笑着,也让人烦感着。
古风更烦了——可能是这样的,因为他突然叱道:“别唱了!”
冷峻止住歌声,扭过头去:“你吹你的萧,我就没发火,我唱我的歌,碍你什么事?”
“别再在我面前唱这歌,你给我记住了,我只强调一遍。”他的脸色忽然阴沉的可怕,长发又止住了飘动,根根如铁般垂着。
冷峻盯着他的脸,隔了一会儿才说:“我的嗓音不好听?”
古风无言。
“这首歌勾起了你的回忆?”他又问。
古风无语。
“要是我非唱不可呢?”冷峻笑道。
但见金光一抖,铜萧已以万钧之力悄然无声地向他的天灵盖劈去,眼看已迫在眉睫。冷峻清啸一声,身子晃动,脚步两踩,总算躲过,但,又有金光来。铜萧似长江流水绵绵无绝,而又招招力增,而古风的神情像是耍玩似的却已逼得冷竣急踩猛跳,好几次险劈命门,却又侥幸躲过。
古风始终面无表情,静默无言,而冷峻早已气喘吁吁,险象环生,时而惊叫连连,胜负强弱一看便知。
忽然冷峻气运丹田,手臂翻动,拨弹开铜箫,腿如双剪急踢古风头部,迫他避开去后,身子又是360°急旋,右腿以开山劈石般朝他咽喉处扫去。
古风突然长发飘摆,风衣摇曳。手臂舞动间,只觉阵阵狂风向冷峻罩去。
冷峻大惊。因这风并不是风,实则是股股劲力拍出来的气机,它伤人于无形,气机所触处,便如利器刺出,非要自家气功无比博大精深方可发出也;风影!他连连向右倒翻,但已然不及,古风清啸一声,又见金光一闪“飕”地一下,一柄极窄薄剑已刺向冷峻的咽喉。
冷峻骇然,猛地倒翻,急忙从怀中掏出玻璃珠及飞叶刃,铺天盖地打去。只见满天五彩斑斓,银光闪烁,都含非常的劲力,极速向古风全身罩去。
古风撤身向后倒滑开去。
两人重新对峙,古风仍是面无表情,毫无喘气之显,而冷峻早已发现自己双腿的裤筒,都齐膝被削了一圈,一阵风吹来,那两个被截断的裤管便落下来,完整的长裤成了马裤,而且腿仅有仿若指甲划的很规格的圆圈。
冷峻默然垂首俯视,心中难言苦楚。
“好,我走。”他喃喃说:“但我不会就此罢休的。”说完颓然地朝山下走去。
风掠起了他额前的一绺乌丝,在黑夜中抽动着。
“慢着。”古风忽然喝道。
冷峻止住脚步,并不回头地说:“还有什么要求吗?是不是要给你跪下磕几个响头才放我走?”
古风并不理会,说:“第一,我根本未曾跟踪过你。”
冷峻不语,他知道自己真的不配。
“第二,你那首歌是我少年时经常唱给我女朋友听的。”语调有些低缓。
少年时的歌,少年时的路,少年时的伴有时是不能随便提及的。
“还有什么赐教?”冷峻说。
“你,”古风停顿了一下才说,“很像少年时的我。”
语调中有明显的喟叹,带着淡淡的忧伤,在飘忽的风中荡着。
喟叹什么呢?为什么喟叹呢?有什么值得喟叹呢?
冷峻心中突然涌起阵阵莫名的悲凉。
——悲凉古风成年后如此的悲凉?
——悲凉自己今后的路也会如此的悲凉?
——还是悲凉自己人生无奈悲凉?
说不清,言不明。人在许多时候的心境是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它难以说清,但却又确实存在,这恐怕就是思想意识吧。这种意识别人是无法理解的,=书=网}它会产生孤独。
愈有思想的人,内心往往越孤独。
冷峻摇摇头苦笑一下,望着点点寒星,如钩新月。
风景逝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