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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三年前,她见过这个叫做季枫的年轻警官,那时候,她像一条被扔进这座城市的流浪狗,跟着镇上一起来的赵哥,白天四处漂着干活挣钱,晚上混迹于酒吧赌场,赌博、打架,无苦不尝,无恶不作。
也在赵哥和别人合伙在火车站附近开的理发店里干过一阵子,帮人洗头、吹发、扫地、看店,十六七岁的少女抱着能在这座城市占得一席之地的美好愿望每天辛勤劳动着,可是只有三个月。
到第三个月,自从赵哥第七次意欲占有她而不得的时候,他狠狠打了苏絮儿。
他出手可真狠,用平日在酒吧闹事跟人大家用的电棍子朝苏絮儿脊背和小腿上狠狠地抡,苏絮儿也还击,咬、抓、踢,死死守着自己的下身不肯让他靠近,最后硬是侥幸踢中了他的腿根这才逃过一劫。
逃离了赵哥的苏絮儿开始了一个人的漂泊生涯,为了养活自己,她给餐厅洗过碗,给咖啡厅端过盘子,因为身材瘦高还做过内衣模特,可一直没敢堕落。
她宁愿天天吃咸菜馒头也不愿干那种用出卖身体来获取金钱的事情。
可没想到,三年之后,她还是沦到了这一步。
收回思绪,听到熟悉的软软的声音,苏絮儿惊喜地从里间探出头去,果真看到林落白,怯怯地立在一个高个儿女子的身旁,像一株春天的小树。
青瓷带了八千块的保释金,冷着脸在和警察交涉。
“那女的真是你姐姐?怎么不姓景而姓苏?”
一个女警察数着钱做着登记,另一个接口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同母异父、同父异母,兄弟姐妹不一个姓的多了去了,哎,这个苏絮儿是你姐姐还是妹妹?”
青瓷的脸嘶嘶冒着寒气,动了动嘴唇,从牙缝里迸出蚊蚋般的俩字:姐姐。
有人喊起来:
“苏絮儿,你妹妹来保释。”
半个小时后,三个女孩从公安局出来,苏絮儿揽着林落白的肩膀,眼睛里全是笑:
“落落,别怪我。”
林落白摇摇头,她知道她是为了自己,才非要出这口气,又怎么会怪她呢。
苏絮儿对青瓷说:
“今天算是欠你一个人情,那八千块钱我转到你银行卡上去,待会儿留个卡号吧。”
青瓷声音冷清:“得了,羊毛出在羊身上,你手里的钱,每一分都姓景。苏絮儿,我警告你,要不是看在落白的份上,我便宜不了你。”
苏絮儿冷笑着说:
“好妹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要想算账,我们之间的帐可是没完,要不然我把上次你把我打成子宫出血的诊断书给你看看?你老爹喜欢我,又不是我的错,要想我走也不是没可能,一百万拿出来,算是给我的伤害补偿费……怎么,你有这能耐说动景中越给我一百万吗?”
青瓷气得转身就走,也顾不得林落白还在,拦了辆出租,临上车时回头吼道:
“好,不就是要钱么,老娘有的是!”
林落白抱住苏絮儿:“絮儿,你真的非要这么做吗?”
她看着苏絮儿,觉得她微笑的眼神那样坚强又那样脆弱,那样的令人心疼。
校园里的日子总是波澜不惊,直到那天麦茹茹兴冲冲地找林落白,说她男朋友Kenny要请她吃饭。
林落白本是不愿去的,但麦茹茹说全宿舍都去,不能少了她一个。
只没想到那晚上会再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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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不好意思,颜今天有点卡文哦,准备了一天找不到感觉,所以第二更来的晚了,亲们一定要见谅啊~~~
为了保证质量,真正写出好看的故事,所以亲们请原谅……
第二十二章 原来春心无处不飞悬1
是周五的傍晚,天边流霞变幻,林落白和宿舍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走在一起,像一朵纯白的木槿花,安静而美好。
眉间是淡淡轻愁,嘴角却也是微笑,浅淡的如晚风一缕,她依然爱穿白裙,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脚上也是一双白鞋,麦茹茹挽着她的胳膊一阵风似地冲出学校大门,朝一个站在车旁的男子挥手道:懒
“嗨,Kenny!”
身后有人调皮地学着喊:
“嗨,Kenny!”
银铃似的笑声格外嚣张,麦茹茹回头嗔了一眼搞怪的舍友小琪,走上去挽住男子的胳膊,女主人般地像舍友们介绍着:
“这是我男朋友Kenny。”
接着又一个个介绍舍友:“这是小琪,这是张曼,还有一个青瓷有事没来。”
最后拉过林落白,笑着说:“现在隆重介绍,这是苏州才女林落白,会写诗会唱戏,Kenny,那条夏奈尔就是我借落白的。”
Kenny微笑着点头,而后向林落白伸出手来:
“林小姐,还记得我吗?”
正为麦茹茹的夸大事实而有几分羞涩的林落白看到这个叫做Kenny的男子,稍微愣了一会,半天没想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他。虫
Kenny瘦削的脸上浮出淡笑,不以为意地收回手,对众女孩道:
“美女们请上车吧。”
他绅士地拉开后排座的车门,小琪和张曼欢呼一声争先恐后地挤进了那辆黑丰田,麦茹茹自然是要坐前排副驾驶位置的,只剩了林落白,站在原地犹豫着是不是跟小琪她们挤在一起。
“林小姐。”Kenny拿着车钥匙口气轻松地走过来,指着不远处梧桐树下停着的一辆白宝马:
“不好意思,这辆车太挤了,你坐我朋友的车吧,待会他会送你过来,我们在香格里拉大酒店会合。”
说毕,他抱歉地笑笑,转身回了车。
林落白怔怔的,站在云霞渐变的晚色里,觉得有点像傻子,甚至想干脆回学校算了,反正这样的热闹她亦是不喜欢的。
那辆车却缓缓开了过来,在漫天殷红的暮霞里,白色的车子像浮动在海里的银帆,游驶到林落白的身边,然后悄然打开了车门。
“上车吧。”
淡淡的男声,磁性,低沉,清朗,林落白看到车里的男子,穿一件白色的衬衣,墨镜遮了双眼,朦胧的光线里只看清一张格外英挺的侧脸。
她有些踟躇,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抬了脚,上了车,坐进了后排椅中。
车子缓然启动,而后飞快地行驶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四围高楼林立,窗外的风景不时倒退着,林落白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前面的男人一言不发,也并不看自己,可总觉得好似认得他一般。
还有那个Kenny,林落白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哪见过的。
真相大白是在车子停在上海昆剧院的一刻发生的。
一直寡言的男子替她拉开车门,玉树临风一袭白衣,在取下墨镜露出脸庞的刹那,他微笑如霁月初云,清澈温柔,语气更温和的像多年老友的重逢,是淡到极致的缠绵:
“一直等着,和你看这下半折《牡丹亭》。”
他顿了一下,眼神渺茫如海地望着她,微笑:
“今晚上演《寻梦》,要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林落白的心猝不及防地被重重撞了一下,而后那胸口莫名其妙地蔓生出一股细细的闷疼,她第一时间在辨认他的脸,而第二时间,她在想,这个男人,是不是从前在她身上下了蛊,为何时隔一年多再见他,心里会还会有莫名而来的疼痛?
她站子原地,懵懂的说不出话来。
周围是进进出出的观众,昆剧团的门口竖着大块的剧照牌,风流俊美的柳梦梅、婉转旖旎的杜丽娘,梅根柳下、牡丹亭畔,细语依偎。
她的身魂立刻就中了蛊,痴痴盯着那画面不放,男子却走过来,像是格外自然的牵了她的手,带着她登上磨得发亮的青石阶,往剧院里走去。
林落白迷迷糊糊的,并肩与他坐在后排的时候,整个人如坠梦中。
台上咿呀婉转,杜丽娘水袖漫撒: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飞悬。
是睡荼蘼抓住裙钗线,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到如今,林落白才理解少年时的爱好对自己整个人生的浸淫和感染,那惆怅缠绵的戏词,总是让她轻易就潸然泪下,那么美,美到蚀骨,美到连心里骨里都小缕小缕的抽着疼。
谁懂杜丽娘的寂寞,谁懂她林落白的寂寞?
但她知道,那个记忆中已渐淡去的少年,是不懂的。
而,赫连独欢,你懂吗?
她扭过头,对上男子的目光,却恰巧他也在看她,清淡的眼神,似一汪深潭,不说话,只是对望。
而有些人,天生是有毒的,一个眼神,可抵千军万马,亦可令人丢盔弃甲,万劫不复。
走出剧院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琉璃灯火漫映街市,老树青叶暧昧不清,不知何处放起焰火,一片片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