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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熟练地玩弄着匕首,随着刀锋的一次又一次变幻,我的心脏就一次又一次揪紧,生怕她一个失手,匕首落下伤了文晴湖和书金屏。
书金屏先前一直抿着嘴,这时终于出声道:“玩弄夫君很好玩吗?”
女官低头看向她,忽然微笑道:“皇后娘娘,你有尝过失去所有亲人的滋味吗?我的姐姐,身怀六甲,被玩弄污辱致死,爹爹和姐夫只是上门哀求要回姐姐的遗体,却被活活打死了,我的娘受到惊吓后重病不起,一直撑到我回来,才走了。这份痛,这份恨,你要我如何发泄呢?”
文晴湖抬起头,道:“你若要杀死夫君的话,请连我也一并杀死。但是,无论如何你不能伤害皇后,这个国家还需要她。”
书金屏只是平静地注视着文晴湖,什么话也没说。女官有些意外地转头看向她:“贵妃娘娘,你不为他求情吗?你之前不是一直为他说情吗?为何——”
她尚未说完,一队御前侍卫已经冲了进来,众人不禁怔了一怔。女官下意识摆好姿势,我本正踉踉跄跄向她走去,见此机会,便猛的扑了过去,狠狠将她撞在墙上。女官猝不及防,反手将匕首高高举了起来。
我知道她要刺我,却已经无法移开身子,只知道死死抓住女官的另一只手,御前侍卫也投鼠忌器无法出击,忽然背后一沉,紧接着众人惊呼:“皇后娘娘!”
女官也愣了一愣,我转头一看,大吃一惊,书金屏已经伏在我的身上,背后正插着女官的那只锋利的匕首。我怒不可遏,转回头,女官显然也没想到会伤到别人,发着呆,任由我紧紧掐住她的脖子。
“快叫御医!”文晴湖的声音响起,“快来人,将皇后扶起来!注意不要动到伤口。”
“混蛋!你这样子和宗旭恒有什么区别!为了一己之欲,将无辜的人杀死,你和宗旭恒都一样是垃圾!”我流下了眼泪,哽咽着说道:“只不过宗旭恒是为了发泄淫欲,而你是为了发泄仇恨!”
女官冷冷地注视着我,我回头看了一眼被宫女扶起的书金屏,再看向女官,咬牙切齿道:“如果皇后有个万一,你也别想我会放过你!”
不知道为什么,女官却再也没有任何动作,任由禁军带走。数个女御医匆匆赶到,开始和宫女一起为书金屏褪下衣物,清洗并包扎伤口。文晴湖只是身体酸软无力,并无其他大碍,在下人的帮助下坐在躺椅上休息。
“皇后怎么样了?”
一名御医急忙回答:“回陛下,伤口挺深,不过并未伤及要害,只要及时处理,一个月后就可以恢复如初。只是这伤疤免不了要留下了。”
我听到书金屏没大碍,松了一口气,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待我清醒后,身上已经包扎完毕,也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只是一坐起来腹部就抽痛抽痛的。多年前的记忆忽然复苏了,当年被女官刺伤的地方不也在同样的地方吗?这女官刺什么地方不好,偏偏就爱刺人家的腹部,害得我越发痛上加痛了。
芳柳看我醒来了,便喂我喝水,又叫人去告诉文晴湖。我问书金屏怎么样了,芳柳回答说:“皇后娘娘的伤势比你轻多了,麻药的药效也早已过了,现在正在休息呢。白太医也检查过了,刀上没有毒,你和皇后娘娘身上的只是单纯的刀伤。”
看我稍稍解了渴,芳柳又哄我喝下又苦又臭的药汤。正当我苦着脸喝药汤的时候,文晴湖终于过来,坐在床榻上,注视着我。芳柳当即率人退了下去,只留下我们二人。
我握住文晴湖的手,有些后怕地说道:“你不该说那样的话的。”
文晴湖静静微笑了:“傻瓜,我说过的吧,我不能失去你。要是你不在了,我怎么办?”
“我——没法想象你会死……”我将自己的脸埋进文晴湖的手里,哽咽着说道:“不,应该是我没法想象失去你的日子……”
“我也是。”文晴湖也眼含热泪,低声道:“若没有你,我便再也没有办法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独自面对金屏妹妹了……”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我再也听不清楚了。
“对了,那个女官对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跟我说旦永以前做的事,不过我知道那都不是你做的。我有跟她说起你的事情,不过她口头上一直否认。”文晴湖沉吟了一会儿,道:“不过据我观察,她在找我之前,心里早就动摇了吧。只是仇恨不是那么容易消解的,我深深明白这一点,所以她依旧坚持找你报仇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时候发难。”
“也有你没法知道的事情啊?”
文晴湖轻轻笑了一声,又道:“我又不是神明,哪能事事都知道呢?我还有些地方不了解,自然没法知道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找你麻烦。”
“那为什么她突然不杀我了?”
“或许她本来就没有杀你的意思,倒不如说她——”文晴湖犹豫了一下,道:“可能是来求死的。”
“把我刺成这样?”我不满地低头看腹部上的密密麻麻包裹的纱布。
“可都避过了致命的要害啊。”
“给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好奇地问道:“你说她当年为什么没有刺杀我呢?”
文晴湖想了想道:“她并没有说。”又按住我的手道:“我现在没有事,倒是金屏妹妹为你受了伤——”
对上她的目光,我点点头:“我等会儿去看她。”说完,我又捂着腹部愁眉苦脸起来,“我昏睡的这段时间,不知都谁来了?”
文晴湖笑了笑道:“母后,成雍、柳园都来了。其他的妃子,因为母后的命令还没能来得及看望你。这会儿听你醒了,说不定就会过来了。”
“我该等她们还是先去看书金屏?”
“先去看金屏妹妹吧。”文晴湖站了起来,离开了。
我想了想,急忙下了床。芳柳正好进来,看到我一面咬着牙一面找外衣,急忙小跑过来,一面埋怨我过于随便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一面叫人拿来外衣为我穿上了,然后又说:“三郎这是要去昭阳宫吧?”
我点头,她又道:“三郎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我思忖了一会儿说:“说不定才去了一会儿又被赶回来了。你看我伤势有多严重。”
芳柳笑了起来,又黯然道:“要是当年三郎没有放走她的话,也不会有今天的这种事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进入昭阳宫寝殿,我便看到书金屏斜躺在躺椅上,避开了受伤的地方,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响动声,她睁开眼睛,一看是我,便皱起眉头道:“你的伤比我还严重,跑来做什么?”
“我印象中没看到你受过伤,有些担心——”我拉过凳子坐在她的前面,道:“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刀呢?我经常挨刀,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
书金屏淡然回答道:“你保证当时一定不会死?”
我一时无言以对。
“你若不在了,姐姐怎么办?她都说那样的话了。”书金屏顿了顿,却像是在思考什么,没有继续下去。
可是你不能走啊,要是没了你,天下会大乱的。我本想说这句话,可又感觉不对,半晌才道:“我差点就失去你们了。要是像芳柳说的那样,我当年没有放走她就好了,也不会有今天的这种事情了。”
书金屏方才看向我,声音也温和了许多,说:“你说什么呢。你当时若让那刺客死于非命,做了有违良心的事情,一定不会成为现在的你了。”
“为什么这样说?”
“你就不怕有人背后嚼你的舌头?”
“以前有过这样的事吗?”我大吃一惊,惊疑起来,当年会有谁说我的坏话?
“没有,不如说因为你什么也没有做,就像白纸一样,所以再怎么厌恶以前的宗旭恒,也无法对现在的你有哪怕一丁点的指责,最多抱怨你什么也不懂。”说着,书金屏微微笑了起来,又说道:“可假如当年你没有放走刺客的话,我相信一定会有人心存不满。我和姐姐总有一天会看出来,那个时候,你觉得我们会愿意跟你过日子吗?”
我有些明白了,点点头。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便是这么一回事吧。”书金屏轻声感叹道:“正因为你心中没有芥蒂,所以你周围的人才会对你没有戒心。我想姐姐一定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才会——”
看到书金屏没有往下说,我便好奇地问道:“什么?”
书金屏微微笑了:“没什么,我现在还不想说这些。”
“那我求你一件事?”
“什么?”书金屏有些奇怪地瞥了我一眼。
“下次别再提我挡刀了,我会吓坏的。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我迟疑了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