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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哑然地看向我,端丽女子微微皱起了眉头,似是不信。我无辜地瞧向众人,认真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不过我看你们也不像坏人。母上可听我的话了,我说什么她都会答应。帮你们换房子,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到的。”
不料她们却默然了,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有点不安起来,怎么,她们不喜欢我帮忙吗?话说回来,为什么她们会住在这么破的地方?说起来,进入这里的时候我的确看见有士兵把守来着,啊,该不会我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吧?
病人忽然微笑了,那笑容,淡薄而温暖,充满了善意,就像是碧波粼粼的湖水,映照出万顷金光,荡漾不息,至今也依然在我的心里摇曳。那一刻,我不知受了什么蛊惑,迈步过去一举抱起了病人,愤愤地说:“你们居然不相信我!”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病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都呆然地瞧着我。我气血上涌,继续不满地嘟囔着说:“叫你们拿以前的眼光看我!”说着,便抱着病人大步走出了屋子。端丽女子站了起来,小丫鬟惊慌地看看端丽女子,又惊慌地看看我,不知所措。
我站在大屋门口,叫一直站在院子里等候的香茗和芳柳等人上来说:“这个人,从今天开始住在我的屋里看病。”丫鬟们目瞪口呆,被我催促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称是,慌慌忙忙地分头行动了。
念荷为我撑起了伞,我欲抱着病人回去,忽然感到她在看我,便低下了头。病人先是瞧着我,之后将目光投射在默默站在大堂里的端丽女子的身上。我那会儿也不知怎么的,脑子居然如此灵光,立刻领会了病人的意思,对那端丽的女子说:“你……也一块走吧。呃,和我一起回去。”
端丽女子皱起眉头,看到了病人的目光,恢复了平静,等我们动身的时候,便自动跟了上来。这下念荷更加急得出汗了,临时问士兵要了一把伞,让小丫鬟为端丽女子撑伞遮阳。
后来文晴湖笑问我当时为什么会想要带她回去。我呆了呆,思考了半天,最后只能茫然地看向她:“我也不知道。”
文晴湖笑了。看着她的笑容,我记起了初次见到她的时候,忽然明白了。那是我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看到有人初次见到我的时候,露出了那样充满善意和温柔的笑容。当时的我就像小野兽,凭着直觉嗅到了眼前的人的善意,便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想要抓住这难得一见的温暖。
不过这样的事,我不好意思告诉别人,文晴湖也不例外。对着当事人说着当时的感受,那多叫人害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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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我将病人安置在我的床上,看到众人古怪眼神,莫名其妙地看看自己,不明白自己又在哪里做错了什么。此时芳柳找大夫回来,我一看,不就是去年把我折腾得够呛的老大夫嘛!可听她们说,这位大夫可是附近百十城镇里最好的医生,再找不出一个和他一般厉害的人了。可我很怀疑,病人身体已经弱到不能经得起一丁点的折腾了,这大夫不折腾人,还能做到妙手回春吗?
疑问归疑问,我还是客气地请大夫看病。不料这老儿却大喇喇坐下,问汤问饭,让我心头火起,差点没拍桌。还是芳柳机灵,急忙解释说大夫连午饭都没吃就被小厮请了过来,一路上颠簸很是遭罪,需要休息。没奈何,我只好叫人赶快伺候这位老祖宗,可恨我还没吃午饭哪!
饭菜都端上来后,我请端丽女子一同吃饭,她也不推辞。忽然我想起病人可能也需要吃些东西,便要过去问她想吃些什么,被大夫拦住了。他说空腹看病效果最好,病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吃饭不急在一时。我听懂他的话后,差点没一巴掌拍过去,幸亏当年我语言不通,不然准被这老儿活活气死。
注意到端丽女子的视线,我忍下怒气,挥舞筷子说吃饭吃饭,于是都闷头吃了起来。饭毕,老儿慢吞吞喝茶,我也忍了,为他搬凳子,我也做了,心里狠狠想道,要是这老儿治不好人看我怎么收拾他。大夫望闻问切完毕,捻着胡须沉吟起来,叫人不由把心提了起来悬在半空中,荡悠悠的很是难受。
待大夫慢条斯理说完话,我直接望向香茗和芳柳,她们很直白的告诉我,需要像流水一样不断的大把砸银子才能把人救回来。那有什么问题吗?我疑惑地看着丫鬟们。香茗耐心解释说:“只要花费超过一百两银子,必须经过夫人同意,才能到账房支取银子花销。”
我更加奇怪了,这点小事就跟母上说呗,为什么还露出那么古怪的表情?看到我依旧不懂,丫鬟们面面相觑,可碍着外人在场,不敢小声议论,一番眼神交流的结果是香茗和芳柳同时向夫人报告。看到两大丫鬟同时退出,我越发觉得这里面有古怪了。
虽然香茗、芳柳、念荷、忆菊是同一流的丫鬟,可彼此也有上下之分,经刺客一事后,香茗隐然有小楼丫鬟们领头人的范儿了,其次芳柳,再次就是念荷、忆菊,其余丫鬟都是普通丫鬟和小丫头,等级极为森严。如今这俩人居然不留下一个主持局面,问母上要钱真值得这般大惊小怪吗?
我虽感奇怪,也没真的太往心里去,只管静候佳音,反正母上对我都是百求百应。但是端丽女子投射过来的目光,周围丫鬟们脸上浮起奇异却又拼命掩饰的表情,大夫一边不断捻胡须一边偷偷送来的暧昧眼神都让我一头雾水浑身不自在,越发感到了弥漫在屋子里的诡异。
眼下也只有合眼休息的病人能让我感到一丝安心了,起码她不会那么古怪地看我。我坐在凳子上,别扭地无视他们的目光,心里不断祈祷香茗、芳柳赶快回来。不久,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我高兴地站了起来准备来个热烈的迎接,可听那脚步的节奏,愣了,怎么母上亲自来了?
母上先看看我,然后将目光转到端丽女子身上,端丽女子轻轻行了礼,母上便也颔首回应,一切像排练了许久一般。母上又向床上看去,看了一眼病人的脸色后,携着我的手坐下了,温言问道:“儿啊,为娘的问你,你为什么会想把她们带回来呢?”
我当时虽然能说一些简单的话,却解决不了比较复杂的事情,于是当场噎住了,不知说什么好。母上晓得自己问得急了,急忙照顾我这个大脑还没恢复过来的儿子说:“你喜欢她?”
这问题倒简洁明了,可惜答案却未必简洁明了。我开始思考起来,假如说喜欢的话,以前我曾经明确表示过自己对女人不感兴趣,再加上对象是个皮包骨的病人,别人再对宗旭恒有戒心也不可能会把我和色魔联系到一块,最多也就被误会一下,日后还能解释清楚;可说不喜欢呢,又怎么解释带病人回自己的屋子的事呢,而且母上说不定也就不把她放在心上了。说起这个母上,溺爱儿子实在有点过分,儿子喜欢的,恨不得捧在心里含在口里,儿子不喜欢的,就视之如蝼蚁弃之如敝履。病人的生命和我可能遭到的误解,孰轻孰重已经一目了然了,我想着,小心地点头说喜欢。
话音刚落,屋子又诡异地变得安静了,我莫名其妙,暗暗不安起来,怎么这反应和我预想的不一样呢?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古怪视线扎得我很是难受,就连那看起来最为冷淡的端丽女子居然也在脸上浮现了明显的奇怪表情。最后,母上叹息一声,按着我的手对大夫说:“尽你所能治好病人,莫叫我儿伤心。”大夫这老儿不敢对母上太过托大,拱手称是。
母上又问我打算怎么安排端丽女子。我想这人和病人住在一块,还亲自给后者喂食,关系一定非常好了,让她随时都能见到病人比较好,便随口说:“让她住楼下的书房里吧。那里有床不是吗?”
母上拍拍我的手,问端丽女子:“你觉得怎么样呢?”
“好。”端丽女子微微点头。
母上罕有地过去拉着端丽女子的手,好似长辈对疼爱的后辈那样说:“委屈你了。”
“请不必介怀。”
母上和端丽女子的一问一答再度给了我她们为这天排练了不知多少遍的感觉。下午,母上派来的丫鬟们把书房收拾得窗明几净,书香盎然,附着书房的卧室也异常舒适、贵气逼人,单是那熏着浓香的精美竹床就叫我大开眼界。
由于我把自己的卧室让给了病人,母上心疼地叫人送来同样精巧的藤竹床,把卧室外侧收拾一番,作为临时的睡觉地方。待病人有了起色,大家再换地方。
第二天,病人醒来了,得知昨天发生的事情后,讶然地看向我,最后轻轻点头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