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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学一点素描,老师还夸我有天分,如果不是忽然遭逢变故的话,我现在该在美术院校当艺术高材生了。
可是这里只有毛笔,没有木炭笔,只有宣纸,没有素描用纸。我只好从头开始学描线,可描线太麻烦了,我改成工笔画,工笔画比我想象的还要麻烦,又改成了泼墨画,可是到如今才发现泼墨画易学难精。浪费了从穿越到现在的几个月的光阴,我只得出一个结论,还是老老实实从头学画比较好。
不过眼下还是习武最为重要,一想起宗旭恒可能还有许多仇家,我就不寒而栗。偏偏母上又吊我的胃口,让我足足等了一个月才安排我和师傅见面。不过后来听她说要找一个家世清白,和我没有牵扯,品德过得去,武功又高的师傅端的困难。我于是恭恭敬敬地深深鞠了个躬,向母上道谢。
小楼的西北处有一块习武场,我意外地看到了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一动不动地伫立着,好像一开始他们就长在那儿一样。不远处,一名穿着朴素蓝色紧身衣的中年男子背着手悠闲地观赏池塘里的金鲤鱼。
母上为我们引见,告诉我中年男子叫做元开泰,以后就是我的师傅了。元开泰似笑非笑打量我,光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宗旭恒名声有多臭了。我装作不知,笑着向他作揖,这是香茗、芳柳前一天晚上教导我的面见师傅应有的礼仪,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抬手虚扶,示意我可以了。我愣愣地停下了动作,不知该继续还是就此收手,忽的想起香茗、芳柳等人一再告诫我一定要做到底,便又继续作揖,直到做完全套。
元开泰神色古怪地笑了笑,客气了几句,又和母上寒暄了一会儿。我也听不懂,只好乖乖站在一边等接下来的发展。我一生所做的最多的,就是等接下来的发展,这次不过是微末的等待。
母上终于被中年男子说动,一再拍着我的手方才离去。看到最大的阻碍走了,元开泰方才不急不慢地叫我看一场戏,这场戏主角自然是他,配角却是从刚才就一直伫立在习武场上的一队士兵。
最先上场表演的士兵,让我看他们徒手裂石碑、刀枪不入的绝活。然后主角上场了,士兵们发一声喊,刀枪齐入,元开泰却不慌不忙躲开了,兔起鹘落间掀翻了所有人,雄壮的士兵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让我胆战心惊。
很快我就明白了元开泰的意思,他是在示威。或许他是出于像我这样的富家子弟有娇生惯养颐指气使的毛病,偏我又语言不大灵光,所以才会用这样又直接又含蓄的方式警告我不要耍什么花样。于是我很配合地露出了示好的笑容,元开泰扫了我一眼,喜怒不形于色,叫人难以知道他是否满意。我忐忑不安起来。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就叫我当场跑两圈看看。
从那天起我每天早中晚都要跑几圈,随着日子的增长,跑的圈数也跟着增多。后来,元开泰还变态地给我的身子和四肢套上了沙包,沙包也跟着日子的增长而增长,以至于六个月后,我身上套的已经是铁沙包,每次都要跑一百圈。
因为我实在太娇生惯养弱不禁风,一受苦就哭丧着脸,元开泰就要求我随时要面无表情地跑步。后来他发现我时常傻笑,改变了主意,非逼着我面带笑容精神十足地跑步。他的变态还不仅于此,冬天的时候,这变态居然因为母上没有太多时间看顾儿子,就要我光着上身赤脚跑步!
除了跑步,元开泰也要我做俯卧撑、仰卧起伏之类的基础运动,除此之外就教给我一套拳。起初,他纠正我的错误的时候动作还很温和,可后来看穿了我的好欺负的本质,又或者是被香茗她们教唆坏了,对我变得不客气了。只要错一次,他就毫不客气地拍打回去,于是我每次回到屋子,身子都变得又红又肿又痛。
现在想起元开泰,我还是忍不住怨怒,这家伙太过分了啊!不过他敢这么做,也是因为我家有大把的灵药补品供我挥霍,不然他再变态也不敢这么对待我!母上可不是好惹的。
冬去春来,又是春花盛放时节,距我借尸还魂的日子已经满了一年,以前病怏怏的身子也变得健壮起来。转眼间春花凋零,柳絮漫天,初夏已然来临,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就是盛夏。
那年的盛夏,是什么样的光景呢?我闭上眼睛,仍能记起那一片浓墨的绿色竹林,被阳光穿透散发光芒的鹅绿叶子摇曳中,明亮的黄色光斑映在地上就像小精灵在嬉戏;流水蜿蜒穿过竹林,洗去了明亮得发黄的炽热;草木的清香随着流水声扑面而来,蝉鸣唧唧不绝。
竹林的对面,野草丛生的庭院里有一方石桌,两张石凳。石桌上刻画着一张棋盘,麻雀在上面叽叽喳喳,看到人来,它们便扑棱扑棱扇动翅膀飞走了。环顾草地,星星点点的各色野花就像棋子洒落在上面,静静随风摇曳。
草地的尽头是一座破旧的房子,屋子久未修葺,虽然没有摇摇欲坠的老态,却也疲惫不堪,站在炎阳下就像低垂着头睡着了一般安静。石阶上杂草自缝隙里钻了出来,肆意生长,稍稍遮住了石阶的炽白反光。拾阶而上,就会面对一扇油漆掉落的痕迹斑斑的木门。轻轻一推,门就会发出嘶哑的声音,嘎啦嘎啦渐渐洞开。
我从来没有后悔推开那扇门。那此刻在胸内翻涌的是什么感情呢?忍住了涌上来的热泪,我闭上了眼睛,那一天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未曾随着时光褪去,反而因为被时间的洪流冲去了杂质,显得越发鲜明。
晴湖,我好想再一次看到你的笑颜——
我为什么会来到那间屋子,理由、过程已经忘记了,就当做这是命运的安排吧。
推开那扇门,里面是简陋的客厅,仅有一张桌,两张椅子,客厅左右各有一扇门通向厢房。我向右边的门走去,掀开竹帘,看到里面的人,尴尬地呆在原地。我真没想到里面有人。
屋子里也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只椅子。一名女子斜靠在床榻上,身上披着破旧的棉被,形销骨立,一望即知是命不久矣的病人;一名女子坐在床榻边上正在为前者喂食,衣着朴素,容姿端庄秀丽,却是个不易亲近的人。还有一名小丫鬟陪在旁边,我记得是跟着她才来到这间屋子的。她们看到我,都吃了一惊。病人垂下了眼睛,微微咳嗽了几声,喂食的女子再没有理我,俯身关切地看着病人,只有小丫鬟紧张地瞧着我。
我绞尽脑汁挤出了一句话:“中午好。”
屋子忽然安静了。我也很茫然,只是一句普通的打招呼,为什么她们会这样惊讶?忽然,我想起了一年前香茗等人看我的眼光,】恍【书】然【网】大悟,心里也更加奇怪了,过了这么长时间这个家上上下下应该差不多都知道宗旭恒丧失记忆脱胎换骨的事情了,为什么眼前的人却不知道这件事呢?
我干咳一声,尽量很有礼貌地说:“你们好,我是宗旭恒。能告诉我……”我没能一口气说完,眼前的人们看着我的目光越发古怪了,就像看着什么奇异的动物一样。面对这样的目光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如今再度面对压力还挺大的,我硬着头皮继续说:“你们是谁吗?”
声声蝉鸣不断落入屋内,却没有人说话,我冷汗淋漓,开始盘算找台阶下。忽然,斜坐在床榻的端丽的女子转回头,又一次无视了我。小丫鬟偷偷觑着我,好像想说些什么。我一看有门,就急忙要借小丫鬟这个台阶下。此时,我无意中瞥到病人在微笑,不由一愣,转向病人。
“你……好……”我扫了一眼病人的身体,小心地说:“有没有看大夫?”
病人闭上了眼睛,作为回答。我了解地点点头,挠挠脑袋,不知所措。各种各样的安慰的话语不断盘旋在脑海里,可我知道那些话都很不合适,只能继续找能说出口的话题。但是我实在太笨了,想了这么长时间,最后居然说:“我觉得你应该换地方。”
才刚说完,我立刻感到一股冰冷的气息射了过来,回头一看,发现那端丽的女子目光里隐含着怒气和冰冷的憎恶,不由得莫名其妙起来。病人只是小小惊讶了一下,容色平静地注视着我,实在无法从她身上判断我是否说错了什么。没办法,我只好又看向小丫鬟,想从她身上看出些端倪,她惊恐地望着我,好像我说了什么非常可怕的话。
我愣了愣,讷讷地说:“我说错了什么吗?还是说,你们不想让生病的人在更好的地方治病?”
所有的人哑然地看向我,端丽女子微微皱起了眉头,似是不信。我无辜地瞧向众人,认真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