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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可奈何,只好由她去了。文晴湖如此做,宫里上上下下果然都交口称赞贵妃孝顺恭敬,我听到谢修仪也对她赞不绝口,便问道:“修仪又为何不去福阳宫效仿贵妃呢?”
谢修仪苦笑道:“妾何尝不想去,可惜皇太后眼界太高,太后身边已经有了柳园,再加一个贵妃,我们这些蒲柳就越发不入她老人家的法眼里了。”
我知道皇太后喜欢美人,而且要求还很高,可是谢修仪也不差,也是个百里挑一的佳人,还待字闺中的时候在京城就已经小有名气了,不然皇太后也不会闻名后特地叫我要了来。可是现在谢修仪确实不如柳园受宠,于是我便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谢修仪想起什么,便笑道:“我倒想起当年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还没出嫁时候的事了。”
我挑起眉毛,来了兴趣:“哦?朕还真不清楚她们嫁入宗家前的事。”
谢修仪/炫/书/网/整理(。。)了一下思绪,才缓缓说道:“当年京城曾有这样的说法,‘天上可识仙人书?人间难得锦绣文。’这两句话说的就是书家的皇后娘娘和文家的贵妃娘娘了。”
我不禁有些诧异,书金屏有名这我知道,文晴湖居然和书金屏齐名?这似乎不太像我所认知的文晴湖,还是说家门遭逢巨变后才变得更加韬光养晦,更加隐忍吗?于是便问道:“贵妃是因为什么才出名的?”
“听说一开始并不出名,后来到了及笄之年的时候替父和棋圣下了一盘,只输了三个子,于是文家二小姐的名声便传了开来。据说锦绣二字是棋圣亲口赞誉的,说贵妃娘娘的心思无人能出其右。”
我暗暗点头,这倒和我所知道的一样了。凤林、佳颜说的果然没错。不过我听说版本是棋圣埋怨文晴湖太过“无赖”,倒没听过有这么风雅的赞誉。
“当年书家赫赫有名,那自不用说的了。文家以前是南方的门阀,可后来因为得罪当时的天子愤而辞职,居家迁徙到北方,为先朝天子延请入朝,官至太傅。而且代代都做了太子的少傅,因而有了书香门第天子师的名号。不过因为文家是外来的门阀,所以备受本地高门大族排挤,直到最近一百年情况才好了许多。书家与别家不同,没有排挤文家,一直与之交好,两家算是百年世交了。”
我愣了一愣,回头问道:“等等,你说书家和文家交好?”
谢修仪颔首道:“是的。到袭国公大人和文太傅大人这一代,两家还经常走动呢。”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回事,心下大为惊骇,难以置信,为何书金屏和文晴湖都没说起呢?
“据娘说,这两家的女儿都有皇后相,何况袁天师还曾经为之断命呢。”
“朕只知道袁天师曾经为皇后相过命,可不知道还为贵妃看过啊?”
“听说那棋圣和袁天师是至交,袁天师曾经对他说过,天底下只有一个人对上他会赢而不赢,那个人将来会成为皇后。据说贵妃娘娘和棋圣对弈后便是要赢未赢的结果。”谢修仪注意到我狐疑的目光,忙笑着解释道:“这个知道的人就不多了。所以陛下没听过也属正常。而且还有奇怪的地方呢。”
“哦?”
“听说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当时在京城齐名,两家又是世交,然而她们却始终未曾见过对方。直到她们分别嫁入陛下当时的冀王府后,才第一次见了面。”
这的确是件奇怪的事情,这个时代的风气是颇为开放的,又地处北方,不比南方的规矩,两家眷属互相串门是常有的事,抛头露面密约心仪的男女的行为也时常发生,甚至有的女孩子的作风相当大胆泼辣,就算嫁入夫家也敢争取自己的权利。虽然我很少亲眼目睹,不过皇宫每次举行宴会,王公贵族、文武百官的夫人们也会盛装出席,完全没有避忌,这从侧面也可证明风气的开放吧。
所以彼此这么有名,文晴湖姑且不论,像书金屏这样好强的人怎么可能不对和自己齐名的女孩子产生好奇心呢?怎么也会想办法见文晴湖一面吧?但是据谢修仪所说,似乎这两人并没有主动会见对方。
“当年我还年少的时候,就常听娘说陛下真是好福气,娶了京城最有名的才貌兼备,品德优良的女儿。如今见过皇太后后,我就忍不住想到,皇太后眼界这么高,又听说她们这么有名,说不定早就打算把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收进宗家嫁给陛下呢。”
我大笑起来,当年宗旭恒和文晴湖、书金屏的婚事,皇太后确实是主事人之一,而且又和谢家有亲戚关系,从谢家听说她们的好处后,就此存了心思是极有可能的。虽然并未亲见,但是皇太后一力撺掇高祖向文家和书家求亲的模样,我能完全毫不困难地想象出来。
说起来,我能遇见文晴湖和书金屏还是皇太后的功劳呢。若没有皇太后,说不定我永远也不会见到文晴湖吧。幸好皇太后的风寒只是虚惊一场,风寒有老老实实做它的风寒,七八天后烧就退了,又休养几天就神采奕奕的了。
可是皇太后小病初愈,这次便轮到文晴湖病倒了,明眼的众人都知道是被皇太后传染的。皇太后也唬了一跳,很是过意不去,忙叫太医将为她准备好的名贵药物、膳食都尽数用在文晴湖的身上。我吓坏了,第一时间就将有些发烧的文晴湖送回双仪宫,又回头铁青着脸瞪太医院的众人:“这次你们晓得了吧,要是贵妃也有个万一,你们就不用在这里混了!”
太医们战战兢兢拱手称是,连一点大气都不敢出。我看了心里边有气,将他们都挥了出去,只留下今日值班的太医为文晴湖看病。待到所有人都离开,文晴湖方才对我说:“夫君,我的身子本来就不好,你这样岂不是太勉强太医们了?”
“小心总是比较好的,老是这样宽容,他们只会越来越胆大。”
文晴湖微微笑了一下,也不再说什么了。
一般风寒最少七天,最多十几天便好了,然而文晴湖病倒七天后,病情反而愈发严重了,高烧不退,整日总在昏睡。白太医诊过脉后,说是风寒引发旧疾伤病,百病缠身了,需要极大的阳气来祛除病邪,方能保住贵妃一命。我呆住,心知文晴湖这次也会和成珠、书金屏一样过不了病关了。
当年文晴湖被宗旭恒蹂躏出一身病后,是靠着我花了大把大把的白银换来的药才从死亡线上走了回来,后来被夏寰指使下药后流产也是靠着上千名贵药物吊住了命,以至于一直病怏怏的,偏偏还坚持要生一个儿子,身子越发不如从前,比谁都还要孱弱。如果在皇太后生病时坚决阻止文晴湖服侍老人家就好了,我悔恨万分。她的命比任何人都还要金贵啊!
文晴湖也对自己的身子很清楚,便将我叫了来,辛苦喘息了一阵子后,方才睁开眼睛说:“是时候了,把明义送出宫吧。”
我惊住了,半晌才想起来要劝劝她:“可是明义才九岁,太小了啊。再等等吧。”
“我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明义平平安安出宫。”
“可是明义就这么离宫,什么也不知道——”
“不用担心,我在明义记事的时候,就有好好教他了。夫君只需安排他离宫,不让别人知道即可。”
我咬了咬牙,“好吧,如你所愿。”文晴湖微微点头,催我赶紧去办。
我之前曾经打探文家的支脉,可惜没有发现可以托付的理想人家,只能另择可靠的异姓家庭了。不过眼下手头上确实有一个可信任的人选,只是有一样担忧,当年他们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参加科举成为一名朝廷命官,这和文晴湖想让自己的儿子远离庙堂的愿望大相违背。不知道他们是否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地位,依照我的嘱托带明义离开京城呢?
虽然我后来有和他们联系,也得到了肯定的回应。他们说考取功名也不急在一时,家境这样富庶,有的是机会让儿孙参加考试,何况要抚养的还是天子同时也是恩人的后代,一定要先报这个大恩,再来博取功名。即使如此,我有些惴惴不安,写完信后,叫来李恩仲,沉默了半晌,才慢慢说道:“朕有事托你代办。”
李恩仲看出我神色非同寻常,当即跪了下来:“陛下对臣有再造之恩,臣肝脑涂地无以为报,陛下之事便是臣的性命!”
“那你把信交给王精铎,看他的反应。他若当即收拾行李的话,你便叫可靠的护卫去送他们到南方。再找来和明义一般大的小孩的尸体,最好是新鲜的,朕自然有用。这事,最好你亲自办。”
李恩仲于是磕头,小心翼翼接过信封并将之藏入怀里,离开了太一宫。
紧接着,我又招来明义,和他面面相对,许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