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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西瞬间如梦惊醒,她竟然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恍了神,忘记了一诺。
落西心中顿觉愧疚,仿若自己是那出墙的红杏一般。
虽然这个一诺,她从未见过面。而且,从一年前起,她便一直用叶七的身份多方打探此人,却一直石沉大海。偶有面容相似,但始终相差太多。
她也重新绘过几张,也请画师画过,但始终觉得,画出来的远不如这张这般传神。只有这张纸上的一诺,才有这么冷冷的寒气。
落西又久久地看了这画许久,方才收起来。
鲁恕说现在北国正大雪,让她先行绕道前往东昱国云游,往后天气暖和时再去北国。落西自是同意,她身子寒,本就怕凉。
落西从不相信一见钟情,直到遇到那个白衣男子。仿若天神般降临,又如谪仙般俊美。
她安慰自己,不过是钟情于他的容颜。男子长得这般好看,也不知是福是祸。数十年后,红颜终成白骨。不过一副皮囊罢了,她何必如此念念不忘。
而后,她却时常会想起他,那墨发飞扬,衣袂飘飘的模样。
她想起他的时候,就打开一诺的画,以此警告自己。
一遍遍告诫自己,一诺,一诺,我是一诺的。
关于一诺,她能记起的很少很少。
忆起来最多的场景,便是和他在一片山林中。
她还记得,有鸟语花香,有皑皑白雪,她还记得清澈见底的溪水下有许多色彩斑斓的鹅卵石。那片山林,仿若世界桃源般,绝世而独立。
她看到最多的,便是他的背影,迎风而立,有些寂寥,有些清瘦,还是那样,只穿黑色的衣服,剑不离身。
一诺,肯定是个很寡言的人,她几乎记不起来他说过什么话。
“夫人,夫人。”只记得他清冷的声音,唤着这两个字,冷冰冰的,不夹带一丝感情。
落西强行记忆,总会开始头痛。一诺唤她夫人,她,是嫁给他了吗?
夫人,不一定是夫君对妻子的称呼。
她,是成过亲的。但嫁给谁,却始终想不出来。信中人也不提一下。
唉。也是,在四国中,女子及笄或月事后便可嫁人,正常东南二国的女子都在十八岁前出嫁,连北国,也一般不会超过二十岁。
那时信中人已经二十四岁,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早该嫁了。
落西自此之后,却是再没有提起过那个白衣男子了,像是从未遇到他一般。
她专心云游,一路上走走停停,有时路见不平,有时闯了大祸便立马跑得飞快,留下暗卫帮她善后。
她途经东昱,东极,南国,一路上游山玩水,尽情快活,寄情于山水之间,将小小的相思子埋在了心中,小到连她自己也未曾发觉。
作者有话要说:
☆、倾城倾国倾我心
四六三年八月初二。
醉阳楼二楼雅座窗边,白叶静静隐坐在浮雕窗棂后,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
他还记得,就是今日,遇到生命中的那个女子。
那日清晨,一辆马车忽然停下,从马车后座钻出一个女子。
那女子连鞋也没穿,只着一双白袜便追着一个花贩子跑,泼墨般的长发倾泄在她脑后如玉墨般飞舞,双手抓着及地的月白色襦裙,身披同色拽地拖尾氅衣,光滑的丝质面料,愈加衬托得她肤白似雪。
宽大的袖袍与飞扬的墨发在风中共舞,极长的氅衣伴随她的飞奔铺满一地,仿如月中仙子般即将踏风归去。
她如仙子般出尘,却能没穿鞋便在大街上追着个花贩子跑。
拿到花的她笑得天真无邪,一双大眼睛极其纯净。
这个女子就这样闯入了他的眼。
皇室中的他早已见惯了闭月羞花之貌,倾城倾国之姿,比她貌美的女子不少,但却没有一个像她这样,仿若初落凡尘的仙子一般。
二十一年来,姐夫及皇兄多次劝他娶妻纳妾,他均婉拒了。朝中异邦所送的美人,他也从未收入过。他一直以为自己心净如水,并无男女之情。但现在,这个女子踏水而来,在他的心湖荡起无数涟漪,令他久久不能平静。
而后,如他所愿。他认识了这个女子。
这个女子与他相知相恋,他愈加觉得这个女子与众不同。
他将她视若珍宝,捧在手心上。
次年,他便与这女子低调成了婚。他本想给她一个最盛大最完美的婚礼,她却笑着摇头,而后的婚礼简单别致,却十分温馨甜蜜。
洞房花烛夜,他极尽怜惜疼爱她。
她怕冷,身为北国王爷的他便为之定居南国。她成为了他唯一的王妃。
她与他终日如胶似漆,恩爱缠绵,本以为心有灵犀的两个人会一直这样下去,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可是,半年后,北国政变,他向姐夫镇南王借兵回国平叛,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她。
他心中千万分不舍,北国平乱后没有稍作休息,即刻策马飞奔了三天两夜回到南国京都,但她却不在了。
他不过离开月余,每一日,相思刻骨。
回来后,家还是熟悉的家,紫藤树无花,只剩枯藤,垂柳黄着叶子耷拉着,她不在了。
面对他的质问,她的婢女言辞闪烁,后跪倒在地,俯身不起。
那天晚上,府中护卫婢女皆跪倒一片,如入炼狱。
他们说,王妃与她的影者私奔了。
影者,她的影者,是新婚后不久他送给她的,护她周全,誓死追随。
他只有两个影者,给了她一个。他们却私奔了。
他不信,但她的婢女,与她情同姐妹,却默认了他们私通之事。
而后的事,他记不太清。
他现在能记起的事,只有几年后的事。太远的事情,他却想不起。
他恍惚记得,这个女子最后被他寻回,却终是背叛了他。打破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他多么希望,只是误会。他误会了她。
但是,她最终还是背叛了他,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
即便是如此,他仍在这里静静等待着,隐忍着,等着她从一辆马车上下来。
他要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他。
如果不爱他,为何他不过进宫半日,回来时她便立马飞奔过来抱着他,久久不肯撒手。如果不爱他,又为何终日腻在他怀中撒娇讨吻,笑靥如花。如果不爱他,她又如何能做到在他身下承欢,娇羞浅笑。
难道这些,只因为他的身份让她无法拒绝吗?
他想问明白。即便知道,这样的质问这很可笑。那女子也会莫名其妙。
但,他从红日初出,等到日薄西山,等到月华初上,直至夜深人静。
她,却始终没有出现。
自从忘忧城提前问世,许多事情都变了。历史不按他记忆中的走下去,那名女子也没有走进他的世界。
他只在梦中清晰她的容颜,但醒来后却始终模糊了她的模样。
所幸他的梦,于一年多以前有了进展。梦中,他策马飞奔,是要去救一个女子。那名女子,身穿白色抹胸拽地拖尾长袍,在悬崖上立着。
长发被大风吹得乱舞,犹如他初见般模样。只是,身形极其纤瘦,已不如记忆中丰腴多姿。
她背着他,他看不清她的模样。但他知道,就是这个女子,这是他的妻子。
她在风中摇摇欲坠,像一片即将凋零的惨白的叶子。
他用尽全力挥着马鞭,耳边似乎仍能听见夺月的嘶吼声,他想再快一点,再快一点,但终是来不及了。
那名女子最终一跃而下,他飞身下马,手却甚至触不到她的长袍。
一年多以来,便是这个梦。每次在梦中,他终是触不可及。
“西儿!”他喊着,声嘶力竭,从梦中惊醒,痛彻心扉。
他可以原谅她的背叛,他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只要她回头。他宁愿此生此世都将她囚禁在自己的身边,哪怕她恨他,都可以。但,为什么要选择这样诀别的方式离开。
梦中的他,像疯子一般丧失了理智。
他,白叶,自小万千宠爱于一身。
身为北国最小的王爷,六岁时即被封为长生王,先帝白异人在世时最宠爱的便是他。
现任北帝白雪来是他同父同母的兄长,因年长他十岁,自小便对他极其疼爱。当年,相士说他若有心,将来便是帝王之才,北帝大笑,若小枫有心皇位,朕这皇位让与他又如何?
他是长姐安国公主最疼爱的幺弟;姐夫镇南王因长姐难产身亡,多年来对其子终是不冷不热,反而对他视如己出。
他在北国的地位,仅位于北帝之下。在南国,连南帝也对他礼让三分。
他的地位在四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