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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秋雁很犹豫，思忖好一会说道：“我能考虑考虑吗？”
“当然。”
李连杰喝口茶水，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很大决心：“老板。我今天来，是有事想问你。”
陈平安一笑，轻声道：“拍电影？”
“是的。”
李连杰加入黑马国际也有半年了，半年来他一直都在住院。从公立医院搬到私立医院，然后在私立医院疗养恢复。
从82年拍摄《少林寺》开始，这几年来他拍摄多部武打电影。获得高票房取得名气的同时，也遭受了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伤痛。拍摄《中华英雄》时遭受的伤病。就是最好的例子。
明伤好治，但是暗伤难愈。这几年来他体内积累多处暗伤。一直没有得到很好医治。加盟黑马国际后，这半年多来一直都在调养身体。香港的医疗水平很高，陈平安又特地选择最好的私立医院，如今他体内的暗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所以今天特地来找陈平安，想要拍电影。
倒不是说他想赚钱，想成名，他想拍电影更多的是为了报恩。
以前在内地拍戏，什么小伤小病都不在话下，咬咬牙就坚持过去了。轻伤不下火线是很多人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你要是因为一点小生病就唧唧歪歪，那是要受到批评和鄙视的。
《少林寺》在香港取得两千六百万的票，有谁知道拍摄完《少林寺》后没多久，在一次训练中，他右腿内侧韧带、两根十字韧带和外侧半月板全部断裂，手术七个小时，住院两个多月，领取国家三级残疾证？
《少林小子》在港取得两千二百多万票房，又有几人知道在拍摄过程中，他脖子严重扭伤，尾椎错位？
《南北少林》票房一千八百万，而他在拍摄期间，脊椎错位、背部肌肉严重拉伤，第五腰椎裂开。
拍电影的几年来，只有陈平安，签下他后并不着急让他开戏拍电影，为公司赚钱，反而投入大量资金为他治伤调养身体。医药费、生活费都由公司承担，每个月还发放两千港币的基本工资。
无功受禄，受之有愧，是这半年来李连杰最大的感受。习武之人讲究“武德”，受人滴水恩甘当涌泉报，李连杰觉得自己有必要为黑马国际，为陈平安做些什么，而他能做的就是拍电影，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能报答陈平安的。
“拍戏不急，你的伤都养好了吗？”
“差不多了，不会耽误拍戏的。”
陈平安摇摇头：“我要的是完全康复生龙活虎的李连杰，而不是只恢复了七七八八的‘伤残人士’。你也知道，你的戏路，只能是打戏，目前只能是武打片，我可不想拍到一半你暗伤发作，耽误拍摄进程是小，我不想未来的国际动作巨星毁在我手里！”
“阿杰，你就听陈先生的吧，陈先生也是为你好。你把身体养好，以后有的是戏拍。”黄秋雁感激的看眼陈平安，劝说李连杰。
“老板，”李连杰动容，声音哽咽。“我……”
陈平安笑笑：“这样吧，这两个月你再修养一段时间。过完年，你们从内地回来后。我就开新戏。老实说，剧本我都写好了，就等你完全康复呢。”
李连杰噌的一下站起来，语气激动：“老板，那咱们就说定了，过完年回来，我就拍戏。是不是主角无所谓，只要能帮上老板就行！”
看着黄秋雁陪李连杰离开，陈平安摇头轻语：“你不当主角。还有谁能当主角呢？”
“难怪许多人都想加入咱们公司，有你这样的老板……呵呵，幸亏当年我加入的早。”徐可叼着雪茄走过来。
刚才陈平安和李连杰的交谈他听得清清楚楚，终于体会到前几个月在超级新艺城挖角风波中，黑马国际为何能够独善其身——感情投资，强大的感情投资！不是每个老板都舍得下血本进行感情投资的，就像李连杰这样，自身没有为公司创造半毫利益，公司却已经为他支付了大笔医疗费。
现在的李连杰还没闯出名堂。将来真的被陈平安捧红，有公司想来挖角，他恐怕连看都不会看。从李连杰身上，徐可又想到自己。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否则在美国的时候，干嘛费劲心机打探各种消息还准备挖走工业光魔的员工？
“其实当初我最想要的是南笙姐，你只是个添头。”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伤心了。”徐可嘿嘿笑着。“那个年轻人就是李连杰？”
“嗯。”
“你很看好他？我听南笙提过，你为了签下他。带着矮牛、阿扬和阿忠专程跑到医院。他将来能成为国际动作巨星？”
“将来你就知道了。”陈平安高深莫测一笑，然后旧事重提：“明年过完年。有没有兴趣给我当回副导演？”
李连杰来之前，他就问过徐可这个问题，当时徐可还以为他开玩笑。可是他第二次提及，徐可就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思忖片刻，徐可问道：“主角是他？”
“对。”
“他当主角，你是导演，我当副导演，看来你真的很看好他啊！”
“怎么样？”
“哪种类型？”
“武侠片。”
“武侠片？”
“新派武侠片。”
“新派武侠片！”
徐可坐不住了。他一直对武侠片情有独钟，只是进入八十年代后，武侠片已死，失去票房，也就没有人愿意再投资武侠片。听闻陈平安明年打算拍摄武侠片，他来了兴趣，更想知道什么是新派武侠片：“我想先看看剧本。”
“没问题。”陈平安走回办公桌后，打开桌子下面的保险箱。
保险箱内码放着几摞剧本，陈平安翻找半分钟，从中抽出一份递给徐可。徐可接过剧本，眼睛却盯着保险箱：“天啊！老板，你不要跟我说，这些都是你写的剧本！”
“你先看剧本吧。”陈平安关上保险箱，并未回答徐可的问题。
徐可说的没错，这个保险箱里，摆放的都是他创作的剧本，零零总总有十几份之多。自从施南笙管理公司后，他就多出不少时间，可以用来写剧本。写好的剧本先放在保险箱内，等到时机成熟直接拿出来开拍。
……
“你们两个在这里两费时间好了，我去拖两匹马，明天还要赶路的！”客栈房间内，看到宁采臣和聂小倩相见，燕赤霞抱怨一句，推门而出。走到门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痴男怨女，呸！”
聂小倩不明白燕赤霞态度为何突然转变，宁采臣抱着她安慰：“做大侠是这样的，一定要教训教训才走。”
明白过来的聂小倩嫣然一笑，靠在宁采臣怀里，宁采臣紧紧抱着她……
“咔！这条过了！老板你来看看效果。”
陈平安走过来，立刻有工作人员给他披上外套。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气温比较低。
“嗯，很好，就是这样。大家辛苦了，先休息一会。今晚把这段戏拍完就收工。”
《倩女幽魂》的夜场戏非常多，这些天来剧组基本上都是下午四点开工，半夜才收工，白天用来补觉。之前拍摄的是陈平安拉着王组贤跑到县衙告状的戏份，县令由王京客串。
此刻王京已经卸妆，叼着烟优哉游哉晃过来：“老板，《魔翡翠》这周末就该落画了。”
陈平安瞥他一眼，笑道：“你又打算搞派对？”
“还不到一千三百万，我哪有脸搞啊。”
“那你想说什么？”
王京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老板，你说老吴的《喋血双雄》，到时候能有多少票房？”
王京有个梦想，成为黑马国际第二导演，第一自然是陈平安，第二的位置……吴雨森的《英雄本色》实在难以超过，不过今年他的《幽灵斗僵尸》超过《英雄本色续集》，如果《魔翡翠》再能够超过《喋血双雄》，他这第二导演就有希望了。
但是前两天在公司放映室看过《喋血双雄》样片后，他觉得自己的梦想正变得遥远，吴雨森在《喋血双雄》里将自己的暴力美学充分展现，不论是演员演技，还是剧情构造，以及暴力、枪战场面，他都觉得非常完美。
尤其是教堂枪战，枪林弹雨间飞翔的白鸽……这家伙究竟怎么想出来的！还有发哥助阵，《魔翡翠》的票房恐怕干不过老吴啊！
公司内部的良性竞争陈平安很乐意看到，感觉出王京心中的失落，陈平安鼓励他道：“你不要跟老吴比，你和他不是一个路数。你拍电影就是为了票房，从不考虑艺术啦、获奖啦之类的对不对？做好你自己，成为香港商业片之王，让别人以你为目标，赶超你才是正事。”
“嘿嘿，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