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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这样,动作大了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时半刻没什么可担心的。
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但毕竟世界太大,人心太小。
最大的心也无法完整地装下最小的世界。
就在他的车掉头开走后不久,回春堂门前卖烟的小贩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人群里了。
两个时辰后,这卖烟小贩已换成了一副郑重的打扮,恭候在一家离沈府不远的西餐厅门外。
西餐厅二楼的包间里,张合年对面坐着素衣淡妆的白英华。
张合年眉宇间凝着难以掩去的阴霾,白英华倒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优雅地细细品着面前的咖啡。
“张老板,”白英华轻轻把咖啡杯放回碟子上,含着淡淡的微笑道,“约我出来不只为了这杯咖啡吧?”
张合年阴沉着脸色,明显是强作平静,沉声道:“沈夫人,你我两家也算得上世交,我和沈老爷……”
“张老板,”白英华不冷不热地扬声打断张合年的话,依然静静定定道,“既是熟人,有话直说便可。”
张合年眉心皱得更紧,厚实的手掌里已满是汗水。
这话,不好说。
却又不得不说。
“好,那就请沈夫人把林莫然交出来吧。”
一怔。
一笑。
白英华又端起咖啡浅饮了一口,香醇交融着苦涩充盈在唇齿之间,味道复杂一如她最近面临的一切。
眉心优雅地一蹙。
再抬头看张合年时,白英华又是惯常的平静,“贵婿确是与我沈家有些牵连,我也是在那日婚礼之后才听犬子子潇说起的。据说贵婿日前已从回春堂请辞了,至于现在身在何处,我也无从知晓。”
张合年眉心锁得更紧,道:“沈夫人,想必您也知道这次的事对我张家声誉的影响,现在满大街的人都在看我张家的笑话。如果再找不到林莫然,我恐怕就要请督
50、无限事,不言中 。。。
军帮帮忙了。”
自那张督军进了南京,就没一天安生日子。
现今南京的军火商多都投靠了督军,只有张合年为首的一系军火商还在犹豫不定。
为了收服他们,这匪气十足的督军能帮他们做出些什么来,谁也不知道。
这是张合年这几句话里想向白英华传达的意思。
听懂了张合年的话,白英华浅浅微笑。
白英华本就是个美丽的女子,在商场历练多年,又比寻常女子多出许多沉稳雍容的大气,便是美人垂暮,还是绝代风华。
浅浅一笑,美不胜收。
“张老板不要着急,我回去吩咐手下人帮您找寻就是。凭沈家在江南的权势,找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还是不难的。”
你有督军做靠山,沈家也自有沈家的手段,你最好不要妄动。
这是白英华的回答。
蹙眉,良久。
张合年沉声道:“沈夫人,我最后问一句,您当真不知道林莫然的下落?”
点头。
“不知。”
51
51、生日,快乐 。。。
第五十一节·生日,快乐
上天对男人最大的恩赐就是给他一个女儿。
在女儿面前,暴躁的男人会变得温柔,怯懦的男人会变得英勇。
一缕缕被残酷的现实生活消磨掉的浪漫温馨,却在父亲与女儿之间存活了下来。
有多少习惯了粗枝大叶的男人一辈子第一次笨手笨脚又小心翼翼地挑选一份礼物,不是为了爱妻美妾,而是为了宝贝女儿。
郑伯彦也是这样的男人。
人生对于他而言最公平的一件事不是让他的皮货生意做满了江北江南,而是在战火纷飞妻亡子殇之后还留给他这样一个宝贝女儿。
郑伯彦对郑听安的宠爱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就算远在俄国置办皮货,他还是赶了几个昼夜回南京,只为给女儿过十九岁生日。
上等的皮货自然是给郑听安带了满满两大箱子,而作为生日礼物,郑伯彦精挑细选之后,选定了一套纯金打造镶嵌宝石的套娃。
看上的不是黄金宝石,而是套娃这个在俄国满大街都是的物件。
无意间听随行翻译说起,套娃是幸福与圆满的象征,俄国传说少女们只要向着套娃许愿,便能实现。
比起一般同龄的女子,在郑伯彦的财力与娇宠下,郑听安是不缺任何金银珠宝的。
然而,幸福与圆满,郑伯彦这些年来已欠了她。
于是希望有一个和他一样宠她疼她爱她的男人早日出现,代替他给她后半生的幸福与圆满。
丫头心里是什么样的念头,做父亲的比谁都清楚。
在任何一个父亲眼里,沈家的三少爷绝不会是个理想的女婿。
花花公子,不务正业。
然而,他却是完全符合郑伯彦选女婿的标准的。
郑听安喜(。。…提供下载)欢。
这就是郑伯彦唯一的标准。
风流,结了婚总会收敛的。
散漫,那就不至于因为忙于事业而忽略家庭。
只要女儿喜(。。…提供下载)欢,那什么缺点都不算数了。
女儿的生日,子韦从没忘记亲自送礼物来,今天也应该是会来的吧。
但在这个刚刚赶到家的早晨看到心目中最合适的女婿站
51、生日,快乐 。。。
在自己家门口,郑伯彦还是有些意外的。
意外的不是子韦来了,而是子韦站在家门口,而且像是站了一会儿了。
子韦手里捧着一个礼盒,显然是来送生日礼物的。
郑听安是知道他今早到家的,断然不会睡到现在也不起床。
家里的下人又怎么敢把小姐的常客、堂堂沈家三少爷晾在外面?
那么把子韦晾在门外就只有一个原因。
郑听安不想见他。
让马车绕过前门,郑伯彦一行从公馆后门悄悄进去。
“小姐呢?”
进门,郑伯彦便问匆忙迎上来的门人。
门人行了个礼,道:“老爷,您怎么从后门进来了……小姐想是在前面等您了吧。”
郑听安确是在前厅里等着父亲回来。
每到秋天郑伯彦都会出去进货,或者一个月,或者两个月,把郑听安一个人留在家里。很小的时候她会跟郑伯彦哭闹,不许他走,所有郑伯彦答应她,一定会回来给她过生日。
每一年,郑伯彦都未爽约。
每一年,她都会推掉所有的邀请,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前厅乖乖等他回来。
就算在郑听安留学英国的三四年里,郑伯彦都是不远万里在这一天准时赶至英国。
时间久了,这已经不只是为庆祝一次生日,而更像是只属于这对父女的一个节日。
庆祝幸福平安。
今年自然不例外。
哪怕她现在正因为子韦与Anna的事生闷气,也丝毫不影响好好装扮迎接郑伯彦的心情。
听到郑伯彦从后门进前厅的脚步声,郑听安忙迎了上去,两手搂住郑伯彦的脖子,“爸爸!”
郑伯彦笑着抱了抱早已不是小丫头的女儿,父女俩的见面仪式才算是结束了。
郑伯彦正准备上楼换下一身风尘,走了两级台阶,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郑听安道:“听安,子韦在外面,你知道吗?”
郑听安微微一愣,点点头。
郑听安没说话,郑伯彦也就只是“哦”了一声,上楼去了。
没说话,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被她拦在门外的子韦居然还等在那儿。
51、生日,快乐 。。。
抬头见郑伯彦完全消失在楼梯尽头,郑听安走出前厅,走到院子里。
他能记得她的生日,能放下少爷的架子每年亲自送份礼物到她门前,能被她拦在门外还不肯离开。
除了他,谁还会这样?
他也没什么好,就是合她的心意。
于是和他比起来,所有爱慕者都黯然失色。
所以她才会这样自然而然地等下去吧。
她等着,他来了,何必还纠结于不确定的是非呢?
那女人是谁与她何干,她知道他是谁便可以了。
远远看着依然站在门口的黑色身影,淡淡微笑。
“陈妈。”郑听安叫过院子里的一个中年妇人。
向门口遥指,正要开口,目光随着手指看过去时却已说不出话来了。
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已走到他面前,低语,子韦便拥着Anna的肩在郑听安注视下离开了。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见郑听安不说话,陈妈试探着问。
咬了咬下唇,手缓缓落下。
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给老爷备茶。”
转身跑回屋里,郑听安一口气跑到楼上,门也不敲就闯进郑伯彦房里,扑到郑伯彦怀中哭起来。
郑伯彦正系着长袍的扣子,被郑听安这举动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一手搂住女儿,一手把剩下的两粒扣子系上。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郑听安只是委屈地哭着,不说话。
也许,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