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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仍未动,“大少爷……”
子轩有些不耐烦似地道:“你若不去只管回府,我自己去就是了。”
车夫忙道:“是是是,我这就去……”
一鞭策马,扬尘而去。
子轩对回春堂本没有丝毫的兴趣,但子潇宁肯开罪全家人也不肯放手的态度,让他本能地觉得回春堂之中必有千秋。
所以进了回春堂,子轩也不摆明身份,由着伙计把他带进门。子轩环顾这四处透着严谨规范的医馆,心里也对子潇管理商铺的能力愈发赞赏。
“先生,您是请脉还是抓药?”伙计也没觉得这个看起来就带着病色的来者有什么特别,客气地问道。
子轩道:“请脉。”
于是伙计就带子轩去领了候诊牌,并让子轩在候诊区的长椅上坐下来等。正是医馆里病人多的时候,长椅上已坐了些人了。子轩就在一旁坐下,静静听着病人间的谈话。
“……这可是沈二爷的功绩!”
“哎,长子到底是长子,自古长幼有序嘛,功绩不顶数的。”
“要我看,老大老二蚌鹤相争,没准沈家老夫人一生气,还便宜了老三呢。”
“胡说什么呀!沈家老太太多英明啊,能把这么大的家业便宜给一个浪荡公子?”
“这可说不定啊,没听说吗,沈家的太白楼已经正式交给老三了。”
“那有什么,我还听说,沈家的大兴钱庄还交给老大了呢!刚一管事就是钱庄的生意,这明摆着就是要抢回大权嘛。”
“让他抢,他又能拿得住几年啊?人一没了,估计连媳妇都得让人分去,有了权又能怎么样,啊?”
“呵,您老说的这话在理……”
32、唯望君安 。。。
“那可不,历朝历代不都是这样嘛,就是皇帝死了也顾不了身后事啊。我要是那沈家老大,干脆什么都别争了,反正到头来都是那样,倒不如过几年清净日子得了……”
起身,子轩大步迈出了医馆的门,不理伙计在背后的叫声。
上了马车,一阵咳嗽,良久才平复。
“大少爷……”车夫待那咳声彻底停下了,才小心地道,“现在可要回府?”
“回吧……”
扬鞭,又是一路风尘。
回到恒静园,子轩一言不发,衣服也没换就进了书房,把门反锁,任谁叫门也不理。
一个时辰后,灵玉能想到可以求助的人只有寂清了。
让冷香和蔷薇侯在恒静园,灵玉带了两个小丫鬟亲自去了佛堂。
嫁入沈家半年,灵玉头一次自己来找寂清。
经堂里,灵玉向寂清说了子轩这些日子的反常,最后又道:“寂清师父,还要请您移步恒静园,劝劝他才好。”
看着灵玉眉心凝结起的浓浓的担忧,寂清心中轻叹。
作为沈府里除了子轩本人之外最了解子轩的人,寂清在灵玉的叙述中印证了自己先前的推测。
不爱权的子轩果真是要为了心中的牵念而求权了。
这场违心的角逐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寂清即便不涉尘世也已了然于心。
只是每每想起子轩所说的那句“死人的心思”,以及随之带出的弥漫人心的悲哀,寂清想要劝阻子轩的念头就被消融殆尽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唯望君安。
换做是他,他或许会比子轩做得更为坚定吧。
“阿弥陀佛,”良久,寂清用那超尘的声音清晰地道,“女施主,理解与宽容就是最大的慈悲。”
只此一句,寂清坐回案边,埋头经卷,再不开口。
直到日落黄昏,恒静园里的那扇门才轻轻开启。
灵玉忙上前扶住满面疲惫的子轩,烧焦了东西的气味也在门内涌了出来。
灵玉满是担心地道:“这是怎么了?你烧了什么东西吗?”
子轩未语,只抬手按着额头。
灵玉扶他到卧房的躺椅上,冷香随即把饭菜端了进来。
32、唯望君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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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玉把碗碟一一摆到桌案上,边道:“一天都没吃什么了,多少吃一点。”
见子轩没动,灵玉端起碗粥,坐到子轩躺椅旁,“不想吃饭也要喝点粥,不然一会儿吃了药更难受了。”
子轩睁开眼睛,只是看着灵玉,并没去接她手中的碗。灵玉刚拿起勺子,子轩却忽然伸手把灵玉拥进了怀里。
“小心烫!”灵玉三个字还没来得及喊全,碗“叮”地摔在地上,人已被子轩紧紧搂在怀里。
“你……”灵玉被他吓了一跳,却是动也不敢动。
只有子轩自己清楚,那被他化为灰烬的是五封写好的休书。一个下午,写了烧掉,烧掉又写,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写篇文章对他而言也会成为一件如此艰难的事情。
他从没发觉,这个不声不响中进入他生命的女人已然对他如此重要。到底该在自己离开后留给她什么才能让她安稳地生活下去?是一纸休书后的自由,还是钱权带来的安逸?五张休书的思考后,子轩发现,唯有自己方能给她一个安稳的将来。
此时拥她入怀,如一场生离后的重逢。
只是伊人未觉。
33
33、醉过知酒浓 。。。
作者有话要说:被小八教育了,段落之间要空行……但是……这节怎么就这么多段呢……!
第三十三节·醉过知酒浓
当林莫然在安澜园通往前厅的小径上拦住子潇时,子潇才在一堆乱麻般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想起有这么个人,那么档子事,还堆在他的园子里等着他收拾。
站在子潇面前,林莫然的神情似乎不是因为被人晾在一边太久而生出的心急,更像是有三分犹豫。
“你有事?”看到林莫然的神情,子潇自然而然地问。但话问出口,子潇又不禁暗自苦笑,自己硬是把人家软禁在自己家里,居然还问人家有什么事!
林莫然仿佛没觉得子潇这句话有什么不妥,很严肃地答道:“有件事要请您帮忙。”
子潇在此人惯常的平静中看出些许凝重,皱了皱眉,道:“我是个商人,督军府的事与我无关,我也无能为力。”
子潇话音将落,身后不远处传来娉婷带着冷意的声音,“林先生,你怎么就听不懂啊,人家是商人,有利可图的绝不放手,没利可图的绝不关心的。”
这话林莫然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但子潇的脸色已然转变成一片阴沉了。
这些日子里最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子潇暗叹一口气,波澜不惊地道:“商人就是要以利益为先,无利的事情我不需要在上面白费时间。”
娉婷冷道:“父亲说过,利益熏心的人不配做商人。”
不留余地的诘问,只是想听到他亲口反驳。
林莫然看着背对娉婷的子潇,素来沉稳的子潇脸色苍白,眉心紧蹙,似乎在尽力忍着什么,而娉婷的一对美目中分明带着期待的神色。
其中曲折,林莫然已从两人的神色中猜得七七八八了。
林莫然开口打破这兄妹二人的僵局,“二少爷,既然您有事在身,在下改日叨扰。”
听到林莫然这句话,子潇像是才反应过来,头也未回,大步离开。
在林莫然眼中,这平日的气宇轩昂在此时似乎有些逃的感觉了。
子潇迎着低沉的暮色,穿过前厅,正遇上从前面回来的冷香。
冷香站住脚对子潇蜻蜓点水般浅浅一拜,不等子潇开口便起脚就走。
“等等。”子潇沉声叫住冷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规矩?”
冷香在原地转过身来,用一种子潇从未
33、醉过知酒浓 。。。
见过的异样目光扫过他阴沉的脸孔,之后又是颔首浅浅一拜道:“二少爷慢走。”
说罢,不等子潇回应,转身离开。
直到冷香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面,子潇才发觉那目光的异样之处。
鄙夷。
来自一个丫鬟敢怒而不敢言的鄙夷。
日西沉,夜幕升。
子潇在这些日子里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沈家上下众多与冷香相同的异样目光。
与其在家里让所有人都别扭着,子潇干脆不在家里呆着,给沈府里那些嫉恶如仇的人们一个清静。
没去金陵歌舞台那些喧闹的地方,在一家清冷的小酒馆里,子潇吞咽着有日子没碰过的中国烈酒。
对于要求自己永远处于绝对清醒状态的子潇,只能在这种心情下才敢让自己去碰这类酒。
那种厚重而火辣辣的口感像是一遍遍地在给他提醒。
坚持下去。
忍着。
“先生,您……”看着子潇这一副买醉的模样,店老板在给了他第二坛烧酒后忍不住劝说,“您还是别喝了。您这个喝法是不行的啊,有烦心事您得找个人说说……”
“叮啷”几声,子潇不等店老板把话说完,就将两个银元扔在桌上,也不等找钱,拎起那坛烧酒径直走进了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