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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扶我,却被越南君一个瞬间的厉风般的眼神喝住,“其他人都出去,我得好好跟秦九九谈谈。”
亿桐转头瞪着他,初生牛犊的精神立马就上来了。“这位先生,你凭什么啊?”
越南君看到有小朋友胆敢忤逆他,这才将视线转到亿桐身上,然后脸色愀然,眼睑微低。
亿桐看清他的样貌后脸上的乖戾尽散,竟从口里吐出个惊人的称谓:“姐夫……”
邱湘姐扶住太阳穴轻叹,然后走到安深亿桐和沉骁的背后将他们往外推,“出去吧,这事是越先生的家事我们插手不了。”语毕回过头来关门时耐人寻味地瞥了我一眼,我能读出里面不断腾跳的八个大字:万事小心,好自为之。
我吞了吞唾沫,握着被子的手不由得拽紧,手心和额际又浮起一层冷汗。我很清楚,他比历颖萱还要难对付,比起她那种肉体上的伤害,他给我的精神压迫更具杀伤力和破坏力。
越南君走近我床边,双手支在床沿,眼睛遥遥望着窗外,无害的表象下不知道有多少泉眼在喷涌毒液。
“我在等你亲口解释。”
他的声音低沉,像一块岩掉落在我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湖,砸开一圈一圈的水波。我的喘息变得急促,紧紧盯着他的脸,小心回道:“我跟越十里没什么,孩子和他更没半点关系……同学聚会时我被下了药,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哦?是这样?”他直起身子抱着臂眯起眼细细看我,精致得如假人一般的俊脸上张扬着促狭的芒,“如果我告诉你,我不信呢……”
“不信什么?”
“既不信你和越十里没有半点关系,也不信你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他畅然地笑起来,“九九,自己坦白最好,要是被我查出来,后果就很严重了。”
我的心突突地狂跳,他的手段之狠我虽从未领教过,但单凭秦晖被他折腾得半死不活来看,越南君就绝不是省油的灯。他若是知道我的孩子的父亲是沉骁,会做出什么……
不行……不能害了沉骁……
“看你这反应,孩子恐怕是越十里的了。你承认我就暂且不追究,一切等他比赛回来再算,否则他连翅膀长硬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瞪圆了眼看他,咬着牙沉默,思绪开始飞速跳跃。
他在逼我!在逼我承认……他已经认定了是越十里,救越十里唯一的方法,就是把沉骁抖出来……可是……即使我把沉骁抖出来,越十里和我关系不纯的嫌疑在他眼里必定仍不能洗清,他加诸在越十里身上的惩罚,只会减少不会完全消除。也就是说,我有两个选择,减轻他给越十里判的刑,或者消除沉骁的危机。而且,如果我执意要保护两人……一旦被他查出,两个的下场都不可想象。
怎么办……怎么办……
“我不知道……不知道……”
越南君鼓起掌,笑容狡黠,“好,很好。”他伸手过来轻柔而宠溺地摩挲我的头发,“这几天我会处理一个人,你看了她的下场后再决定要不要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再逼你我也于心不忍,毕竟身子还没好。如何?”
我呆呆地看着越南君面无表情地离开,然后捏起被子猛然盖住头,在被子里抱膝蜷缩。许久后,才听见门被悄悄推开的声音。
脚步声靠近,在我跟前停下。我感觉到手掌的轻抚降临在我的肩膀。
“我已经把他们都支走了,傻孩子,要哭就哭出来。”
我想,那好,小小地哭一会儿,谁知,眼里的泪却在我决定放任的时候汹涌起来,我不断地抹脸上纵横的泪痕,用力地点头。“谢谢你,邱湘姐……”
“再撑着些,马上就过去了,很快。”
当时我不懂,邱湘姐的话有什么更深的意味,后来的后来,我才了解,当人走到绝望,才能看到希望。我如果能撑过这片沉重而巨大的绝望,便是一片永恒却缥缈的光明。
但是我注定是要败到在绝望跟前的胆小鬼,所以我要以最畏缩的姿态告别绝望。
死,从来都是愚蠢又明智的选择。
我不想看越南君准备让我看的东西,因为我清楚,他必会让我极度后悔今天我对他的态度。他的狠,向来刻骨铭心,我承受不起。既然如此,我便遁逃吧,遁逃进死亡的沉眠。
我被转到了越南君手下的私人医院,断了一切通讯。我开始不吃不喝,不接受任何药物治疗,成天窝在硕大的病房的角落,沉默不语。
医生们拿我没法子,只好上报越南君,越南君倒是自如,站在窗外望了望我,笑着说:“不是活得很好么?”
夜里,周围昏暗,只剩下不断吐出白雾的暖气槽上有暖黄的灯光。我依然蹲坐在老地方,眼前已是朦胧不清,嘴里干涩,却没有渴觉。我觉得欣喜,我想,我快死了。
此时,门外响起医生无奈的声音。
“秦小姐刚流产,如果不好好调养极容易落下病根,况且还有严重的低血糖,她拒绝药物治疗,再加上两天没有进食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情况不妙。”
“嗯,知道了。”
我意识不清,却觉得这声音熟悉,但脑子混乱得想不起是谁。不久,我便发现有人进了病房。我抬起头,发现有人正站在我身前俯视我,隐约只能看见一身黑色的外衣,清瘦的身型,和脸上姣好的轮廓,身后貌似还背着什么板状的东西。
“你是谁?”
那人蹲下身来,探手过来抱我,我原本细微的抵抗在听见他的一句话后便全部散尽。
“我是越十里,起来,地上凉。”
第三十七章
越十里?好像是个很遥远的名字了……别致而又简约的名字……
我倚在他肩膀上点点头,“我是秦九九,你好……”
他圈住我的身子,轻轻一提,我便被他拦腰架起,他把我放在床上,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然后放下背上的板,倒了杯水,然后递了几个包子给我。“吃点。”
在昏黄的灯光的照耀下,他的脸在我的视线里渐渐清晰,清隽的眉眼,墨黑有神的眼眸,挺立的鼻梁和削薄绝美的唇线。我不由得叹道:“你好漂亮。”
他坐到我旁边来,无奈地看我,忽地他伸出长长的手臂围过我的腰,大力地吻上我的唇,轻轻啮咬,直到我尝到一丝血腥的气味在嘴里蔓延开,他才松开我。
“清醒了没?”
血腥气侵进我的鼻腔,顿时引得我一阵头晕目眩,仿佛有什么被我遗忘的东西重新狰狞地浮出了水面……几个阴沉的画面迅疾地在我脑海里跳耀,残忍地提醒着我勿忘长恨。
我转头看向越十里,竟才发现,居然是他,他回来了。
越十里把热腾腾的包子重新递到我眼前,我厌恶地看着他手里冒着热气的白色面团,突然心生一丝烦躁,然后猛地一推,包子便被我甩出了老远,滚在地上的声音结实地在空旷的病房里回响。
“你离我远点。”说完我便倒在床上,侧着身子不看他。
“你担心的不过是沉骁,要是为他好,你只要告诉越南君孩子是我的就行。”
我愣了愣,将目光移至他身上,发现他的表情异常严肃,眼睛在灯光晃动下微闪出诱人的光亮。
“我不想害你……”
越十里听清后神情一僵,眼底有说不明的隐忍,蓦地过来握住我的肩膀,将我从床上拉起,“你不是很恨我么?恨我就拿我去换沉骁,恨我就好好活着看着我被越南君折磨到死。”
“恨……你们全家我都恨!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对你们明明没有亏欠,为什么死拽着我不放?!秦晖的错和我没有关系,为什么要让我为他赎罪!?”
我终究是憋不住眼泪,毫不掩饰地声嘶力竭,哭到最后,还是仅剩颓然……
“历颖萱说你们傻……其实她不知道最傻的是我……我以为自己是谁……救世主么?秦九九你又凭什么呢……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的人凭什么保护别人……”
越十里猛地把我摁在床头,眼神在阴影里过分深黯,看不清道不明。他口吻恍然有不甘,“你难过,就是因为孩子是沉骁的?”
我有点呆滞,眼睛抓不住焦距,看着他轻声道:“你说,孩子为什么不要我了?是不是因为……我曾经想过不要他,他就嫌弃我了……?我这样的人,不配做妈妈么……”
他看着我怔忪了一会儿,原本蹙紧的眉头渐松,然后搂过我,温暖的触觉延伸至脸颊上,抹了抹我脸上的泪,拂起我额际的发抵在我的额头,轻吻我的眼睛,呵气如兰,“会有的,所以好好活着,如果下次再怀上,不许打掉。”
我轻轻摇头,哭得更凶,“不会了,医生说不会有了……”
他浅笑,唇角靠近一看,弧度近乎完美,“他说了不算,听我的。”
我心底微颤,感觉模糊中某处空洞的地方被瞬间填满,温暖开始绵延,手心也渐渐回温。我伸手贴在他的手臂,然后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