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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落脚于中间的自己,居然在冷静地削2B铅笔……
三个半桶水要怎么在这硝烟中屹立不倒……语文我勉勉强强能过去,我身前身后这两只恐怕很危险……遣词造句该去混新概念的人怎么在正规的作文中保住底线?
这种时候应该用伊圣尧的话来安抚自己:只要是我不会的就不会考。
可是……
发卷后我一看这次期中考的作文题目我就觉得亿桐会写出很惊悚的东西。
题目是:
温庭筠有词《菩萨蛮》中道:“水精帘里玻璃枕,暖香惹梦鸳鸯锦。江山柳如烟,雁飞残月天。藕丝秋色浅,人胜参差剪。双鬓隔香红,玉钗头上凤。”请依此小令的意境以“□满都”为题完成作文。
看完此题,我觉得桥林苑的校简介应该改成“怪物是怎么炼成的”或者“思想变态的养成史”。
早上的考试在我们的奋笔疾书和冷汗横流中慌张结束,看亿桐成竹在胸的模样我更担忧了,我小心地问她那些个试卷后面的诗句答上了么,她摆出很无知的模样道:“什么诗句?有诗句?”
我抚额,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她作文写了什么类型的。她认真回想了下,说绿色环保。我问为什么,她说□为绿,小令中全是一些春景和环境描写,显然在呼吁保护大自然。我颓了,□起来询问作文的意境怎么办。她哈哈一笑,甚是得意。
“我写得相当抒情啊,各种唯美。”
我眼前一黑。搭着她的肩膀说等我上完厕所,回来领你去吃最后的晚餐……
兜转到厕所后我拿水洗了洗脸,让自己从早上那紧张兮兮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本想出去,但遥遥便听见一个尖锐而熟悉的声音逐渐靠近。
是历颖萱!
我几乎是本能地躲进了厕所里,颤抖着想反锁门,但我运气不好,挑了个门锁有残缺的方位,只好欲哭无泪地用手紧紧抓住门把。
倒霉催的,都考完试那么久了,正常人都不在学校了她怎么还没撤去觅食啊……
“是!是我打的又怎么样?”
她在打电话,准确地说,像在吵架……听着脚步声是走进厕所来了。
我心不住地狂跳,手心因为发汗而潮湿。我现在见到她就由衷地害怕,倒不是那天的耳光让我对她产生了恐惧,而是最近越发觉得,不能靠近她,不能。
“怎么?你心疼了?呵呵,越十里,还真是变了很多啊,以前那样寡言少语高傲得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现在呢?这个秦九九就给你那么大的影响么?!”
听到“越十里”三个字我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她是在和他通话?吵架……么……
“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跟我说这些无非就是想我远离她,呵呵……真是想不到,如果早知道给她一耳光你会主动给我来电我就早动手了,那如果我做得更狠,你是不是不顾一切地回来找我了?”
我的手颤得越来越厉害,我都能听见门因为我的手一直在咯吱作响……
“我是很疯狂,你也知道她喜欢的不是你,你不也在纠缠么?其实你应该感谢我,我虽然是用了些手段才把沉骁夺走的,但趁着她正心伤,你去填补她的空虚不是正好么?那好,你说我不是真的喜欢你,那你怎么确定你就喜欢她?”
我怔了怔,感觉四周都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历颖萱的屏息声。突然,我可以听见越十里在电话那边浅笑发出的气息声,接下来是云淡风轻的一句:
“我最后说一次,我不喜欢她。”
倏地,仿佛周围全是冻结的空气,从脚底慢慢渗进身体里,一片冰凉。
我从来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人,除了脸皮厚点,终归还是懂得自己置身何地的。但如今亲耳听到这个一年多来一直挂着男朋友的牌号的人说出这样的话,还是不禁揪心。
一丝隐隐的委屈漫上心头,恍如一根尖利的针轻轻刺在最柔软的地方,引起阵阵无奈的麻痹和细微的疼痛……
细微……
我拉开一丝门缝,目光探到她身上。
历颖萱冷笑,“喜欢不喜欢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么?”她“啪”地一下扣上了手机的翻盖,手紧紧握着手机,胸口一直高低起伏,彰显着她莫名其妙却滔天的怒火。自言自语道:“好,很好,还在维护她,还在维护她,还在维护她——!”
我叹气,忍不住想,越十里说一不二,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什么要说谎……
她猛地一下又翻开手机,寻找了一会儿拨了出去。我正疑惑,我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叮当乱叫起来。历颖萱明显身子一震,缓缓回头看向我的方向,在望见门缝里的我时眼底衍生出一簇怨毒的蔓藤,唇角却露出诡异的笑意。
“你在啊?这么说,什么都听见了?”
第三十五章
我把手机挂了,迈着艰难的步伐走出去,不敢直视她深不见底的眼眸。我深呼口气,尽量保持镇定,看她半天不开口,于是谨慎地说:“你……放宽心,越十里说不喜欢我就是不喜欢,你……”
她的眼神更阴暗,皱皱眉,毫不犹豫地打断我:“你是在炫耀么?”
我无奈地笑笑,“你非得这样不可吗?挖苦我有什么意思呢?我不明白。”
“想知道?好。”她笑出声来,眼底泛起嘲讽的波澜,“因为你明明是越伯父的情妇却来勾引越十里,简直骚透了;因为你有了越十里还对沉骁念念不忘,简直贱透了;因为你连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简直脏透了!你丢了全部女生的脸,够了么?”
自从那天错接了她打的电话后,我就知道她很清楚我的那些破事。我眯了眯眼,突然暗生一丝怀疑和笃定。我捂着肚子,决定试探一下她。
“孩子,是越十里的。”
她的模样瞬间像炸毛的猫般狠戾起来,指着我大吼:“你闭嘴!少骗我!我什么都调查得清清楚楚。你去医院检查的结果被我调出来了,三个月前越十里根本没和你在一起,你的孩子只可能是你聚会那天喝酒乱出来的!”
“你还知道什么?”
“你们聚会那天我安排了人给你下药,你连跟谁上了床都不知道吧?你说你是不是不知羞耻!?是不是肮脏!?我真奇怪,沉骁和越十里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孩?越十里傻,居然为了你给他爸爸戴绿帽子,沉骁更傻!看我手上有你那些丑事的证据,为了保全你受我威胁任劳任怨,还特地为了你转到桥林苑。你们全都是傻瓜,大蠢蛋!”说着她的情绪愈加激动,连连向我走近,我不由得后退,保持和她之间的距离。
听到她提沉骁,我也开始不冷静,“你为什么要威胁他?你针对我我无话可说,请不要牵扯无辜的人。”
她仿佛听了世间最大的笑话般哈哈大笑起来,“因为你喜欢他……你喜欢他……看见他跟我在一起你痛苦么?这就是我想要的!”
“那些我和沉骁的八卦也是你传出去的吧?”我看着她含着笑点头,终于忍无可忍,瞪了她一眼走出厕所外门,出去时我回过头,心里像爆开了毒瘤般怨恨难忍,我勾了勾嘴角,道:“如果我告诉你,我的孩子,是沉骁的呢?”
她原本得意的神情一僵,手臂低垂着不可置信。
我转身要出去,肩膀却被人重重地一拽,我便被怒气丛生的她摁回厕所的瓷面墙上动弹不得。
“你再说一次!沉骁是你肚子里的种的爸爸!?”
她的尖利的指甲几乎快嵌进我的皮肉里,我疼得直皱眉,尝试着挣脱,“是又如何?放开我。”
历颖萱标致的脸蛋如同被水滴晕开了般扭曲起来,掐着我的手更使劲,力气大得快把我凌空架起来了。
一看她变得癫狂暴走我就后悔了,硬要逞口舌之快,这下怎么得了!以她现在的架势,非把我碾成碎末粉尘不可。
“秦九九!你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她尖叫的模样给我提了个狠醒,她会不会忍不住把我灭口了?!我个没出息的差点就要说对不起我真的错了的时候,她高高地扬起手又朝我甩来,我一咬牙,牢牢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臂。
但令我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她嘴里自言自语地说着:“不可以……不可以让你怀他的孩子……这样他会彻底离开我的……不能……不能……”
我无奈。她不是喜欢越十里么?难道对沉骁她也心存不轨?那她还有什么资格说我……
她回神看我,眸中荡漾开一层层混沌的波纹,暗沉而危险。我一愣,对接下来的事完全没有警觉,当我注意到她抬起来的膝盖时,我还在想,她要干嘛?
直到我倒在湿漉漉而冰冷的地砖板上时,我才明白,她是为了毁掉这个意外的小生命。
我侧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感到彻骨的冰冷从四周蔓延过来,紧紧地罩住我全身。小腹似被狠狠揪紧了一般,向周身扩散开撕裂又扭曲的疼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