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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明明用力哼了一声,还带着哭腔:“哼,我又不是古代的人!”
“你是怕写不好被人笑吧?”爷爷继续逗她。
“你怎么知道我写不好?”
“你肯定写不好。”
杨明明一把抓起毛笔,也不哭了,大声说:“我写给你看!”
爷爷忍着笑说:“你要是写得好,爷爷帮你办展览。”
“好!”
杨明明不知道自己中了计,从这天起跟在爷爷身边极其勤奋地学习书法,一段日子下来,倒真的收心养性,文静许多。暑假快结束的时候,她的头发长到齐耳根,用两枚纤细的黑铁丝夹整齐地夹住刘海,又换回了妈妈在城里给她买的衣服,静静弯腰站在桌边一笔一划地写字,像一个淑女。
她的字写的有点模样了,只是下笔不稳,每个字看上去都有些轻飘,笔画稚嫩。
爷爷在自家宽敞的院子里拉了好几根细绳,把她写的字一幅幅挂起来,让村子里的人来参观。
每个人都啧啧称赞,对她竖起大拇指。她嘴角含笑地站在门口,远远地给爷爷飞过去一个得意的眼神。爷爷也朝她竖大拇指,不住点头。
她忽然想起什么,跑到二楼去,铺开宣纸,用心写下三个字——林嘉童。
暑假最后一天,柳静和杨勐海到乡下来接杨明明回城。杨明明把写有林嘉童名字的宣纸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在书包里,压在书本之间的缝隙中,让它保持平整。
杨明明把这份用心的礼物送给林嘉童的时候,周欢子安静地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他们。
“好看吗?”杨明明看着林嘉童标志性冷淡的表情,充满期待地眨巴着大眼睛,希望能在他脸上看到一丝温暖的微笑。
林嘉童还是让她失望了,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杨明明嘟嘴沉默了一下,又笑着跟他说:“我本来还要给你带桑葚吃的,可是忘记了。”
“桑葚是蛇爬过的,有毒。你让你妈妈带你去医院看看吧。”林嘉童看了她一眼,转身回班去了。
杨明明看着他的背影眼睛笑得眯起来。他这是在关心她耶!
她看到周欢子在一边忧郁地站着,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也给你带了礼物哦。”
周欢子眼睛马上亮了,又高兴又怀疑地说:“真的吗?”
杨明明从口袋里拿出一串草珠珠串成的手链给他:“这是我自己用线穿起来的。”
“谢谢你。”周欢子开心地套在手腕上。
沉默了一会儿,周欢子问她:“杨明明,我转到你们班去好不好?”
杨明明惊讶地问:“为什么?”
周欢子低下头低声说:“我学习跟不上。特长班上课太快了。”
“可是特长班不是要考试才能进去的吗?”
“要不是我留级重上一年级,特长班的考试我肯定考不过。我妈妈以为我在特长班重上一年,成绩就会好了。可是我还是考不及格。我妈说,要不是老师送了我一分,我又要留级了。”周欢子看上去很不开心。
杨明明因为他的难过,也变得难过起来:“这样啊,那你就到我们班来吧!”
周欢子又开心起来,说:“我就知道,你也是留级生,不会像他们一样讨厌我,嫌我笨的。”
杨明明睁着圆圆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不是留级生呀,我晚上了一年。”
周欢子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眼睛里的亮光黯淡下去,哦了一声,走回教室去。
杨明明等了周欢子一个星期,他也没转到二(2)班来。她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转到六班去了。六班的同学的爸爸妈妈都很有钱,总给他们班主任送礼。但是他们班主任还是很讨厌他们,因为他们特别不听话,成绩也特别差,喜欢打架,经常被大队辅导员在广播里全校点名批评。
周欢子怎么能去六班呢?杨明明不解而愤怒。她在六班门口等周欢子,可是周欢子却假装看不见她,和一群男生勾肩搭背,很嚣张地走了。
周欢子怎么变了呢?杨明明很难过。
、第十一章 路队长
二年级的学生按学校规定放学就不能让家长接了。学校组织各班按照学生的居住区域编排回家的队列,个别住的特别远的可以单独由家长接回家。每个队列由住址最远的同学担任路队长,带着小黄帽,挥着小红旗带领队列过马路、走人行道,途中各位同学按远近依次离队回家。
杨明明是城东住的最远的,城东片区的路队长自然就是她了。她一下课就打听到了,林嘉童也是路队长。
特长班放学比普通班早十分钟。杨明明那支队伍陆续排好的时候,林嘉童已经挥着小红旗带着队伍走出校门了。
杨明明焦急地在原地细碎地踱着步子,黄老师说可以走了,她立马快步冲出校门,紧紧跟在林嘉童的队伍后面。
队伍里的同学忍不住叫她走慢点,队伍都散啦。
杨明明带着队伍过了马路,才看见原来每隔一大段距离,都有高年级的同学拿着值日本监督路过的队伍。每个路队长手里的红旗上都有班级的号,哪个队伍走的不齐,就记下来扣分。
她不敢再不管不顾地追林嘉童的队伍了,只用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前面,想看看林嘉童住在哪块。
队伍越来越短。林嘉童和杨明明依次走过了春园新村路口的大转盘。杨明明心里窃喜:林嘉童也住在城东?
又走了一大段路,两支队伍都只剩下路队长了。
杨明明跑上前兴奋地和林嘉童肩并肩,说道:“林嘉童,你家也住在这边啊?”
林嘉童看到她,有点惊讶,嗯了一声。
“那我们以后都一起回家吧。”杨明明蹦蹦跳跳的。
林嘉童拉了她一把,蹙眉道:“车子!”
杨明明没注意到他走到她左边,让她走在马路内侧,继续兴奋地和他说话:“我告诉你哦,我表姐说她们班有个大姐姐会画画,我让她画一张紫龙送给你。你最喜欢紫龙的,对吧?”
林嘉童动动嘴没说话,哦了一声。
“你喜欢彩色铅笔涂颜色还是蜡笔还是水彩笔啊?”
“随便。”
“你等会回家先做作业还是先看圣斗士啊?”
“先吃饭。”
“不是应该先洗手吗?”
“……无聊。”
“周欢子到六班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想问他的,可是他假装不认识我。他变得一点也不乖了。”
“嗯。”
“你跟洪诗诗还没和好吗?”
“关你什么事?”
“你明天还穿这双鞋吗?我觉得没有你上个星期穿的那双好看……”
“过马路的时候不要说话!”
路队制度开展以后,放学成了杨明明最期待的一件事情。不过,她再也不会像第一天那样心急火燎地追着林嘉童。她已经知道林嘉童就住在离她家不远的一个小区里。每天经过那个卖电视机的商场之后,他们就可以肩并肩一起走,所以没什么好急的。
林嘉童总是不怎么说话,一路上都是她不停地问他问题,讲有趣的事情给他听。虽然每天回到家她都会因为说了太多话而口干舌燥,但是她还是好开心好开心。
这天睡觉之前,杨明明跑到爸妈房间要试卷教材复印费,正看到电视屏幕上一男一女共撑一把伞走在雨中。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两个人好亲密地挤在伞下,脸上都是甜蜜的笑容。
回到自己房间,她盯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喃喃说道:“明天会下雨吧?”
第二天,杨明明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脑袋伸出窗外查看天气情况。
她刚把脑袋探出去,就被扑面而来的一片湿润的凉意激得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咯咯咯大声笑起来。
楼下有个打伞的人经过,特地移开伞抬头看看,发现没什么特别的事,撑着伞走了。
刷牙的时候,杨明明听见爸爸妈妈的对话。
“真烦,下什么雨啊。”
“夏天的雨都是阵雨,很快就过去了。”
“也不知道要下几场。”
杨明明握着牙刷兀自想:随便下几场,只要放学的时候下就行了。
吃完早饭,杨明明趁柳静弯腰穿鞋的时候,偷偷把她放进自己书包的小花伞拿出来藏到房间的抽屉里。
雨断断续续一直在下。杨明明正坐在教室里上语文课。黄老师让他们背诵课文。杨明明很快就背得很熟练了,托着腮帮子望着窗外的雨帘发呆。
黄老师以为她开小差,走到她身边,正听到她嘴里嘀咕着:“雨,是织女落下的眼泪吧?落在哪里?就落在牛郎种的稻田里吧?”
黄老师一个激灵,激动地敲了敲她的课桌,急声问道:“杨明明,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杨明明被她吓了一跳,迷茫地望着她:“忘了。”
黄老师急得啧嘴:“怎么会忘了,就是你刚才说的牛郎织女。”
杨明明抓了抓头发,想起来了,又重复了一遍。
黄老师连声道:“对对对,这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别人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