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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春耕还有两天的时候,砖窑上的活儿终于忙完了。而又因大仓的砖供给过镇上最大的富户杨花甫,所以这单刚结束,许多其它的大单小单纷纷纷至沓来,砖窑出的砖是不愁销路了。
完单之后,大仓进了趟镇,拎了点东西去了东来顺。一方面是感谢杨花甫在老爹受伤期间来看望过,另一方面也是与他把钱核对一下,结结帐。
杨花甫自是个痛快人儿,干脆利落的与大仓算了帐,又付了他钱。银子拿在手里时,大仓都感觉有些激动。这一单足足赚了近十两银子,除去乡亲们的劳力费,伙食费,至少还能剩下七八两正兴奋时,砖窑里却出了一件大事。
周大银在老家的唯一的一个哥哥病倒了,他与柳巧兰要马上赶回去一趟。而按照柳巧兰的意思,在这面她也没什么亲戚朋友了,而且被追债追怕了,偶尔遇上以前的债主,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想回爹爹老家那里安顿下来,以后就在那生活,不回来了。
对于正处于迅速上升期的砖窑来讲,这无疑是一件毁灭性的打击。如果柳巧兰离开了,砖窑里无人会照看操作烧砖窑,就算单子再多,销路再好,烧不出砖块,那也等于是个零。
孙大仓一家人自是劝过柳巧兰父女,但柳巧兰也说得是对,她在这里生活,也实在是压力太大。不但她姥姥那边儿总是上门来找找事,以前的债主们也已经到处的把她们父女的名声破坏了。实话讲,女人再硬,也终归要嫁人,如今这种情况,柳巧兰已然已经十七岁了,再不嫁,怕是就嫁不出去,她急不急倒先不论,周大银自是急得跳脚了,十分的支持她要回老家去生活。
对于这件事,最愁的自然是孙大仓。砖窑刚要有所起色,关键性人物却要走了。但是人家也有人家的苦处,他自是没有理由留下人家。只是把这次赚来的七两又八百文钱全给了柳巧兰,又去借了三两,算是把柳巧兰父女这些日子以来的劳力费和他们在砖窑投入的费用都还上了。砖窑好不容易做到这一步,他不想放弃,想继续撑下去。
柳巧兰要走了,砖窑里一片愁云惨雾,几个培养出的熟手长工,也都在暗暗担心着各自的命运,刘老疤都跑去窗台那边儿偷听了好几回了,可就是听不到孙大仓与柳巧兰在里面说些什么。
“那,我也不客气了。”柳巧兰收起桌上的银两,又道:“大仓哥,我知你是个实在人哩,可我这趟也确实是去了就不想回来。而且大伯病得严重,时间也拖不得。只是你这么对我,我实在不好意思直接一走了之。我跟我爹昨晚商量过了,今儿他就出发,先往老家走着,我晚三天再走。这三天里,把技术教一教你。这些日子你见**作应该也会一些,再学三天,大概的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那当然好了”孙大仓眼神一亮,又有些担心的:“可是你,你不能耽误了……”
“没事的。家信上说了,大伯还能撑个十天半月,我三天之后往回赶,应该来得及。”柳巧说着,便起了身:“时间紧迫,你把砖窑上的事给别人安排一下,赶紧过来跟我学吧。”
“行的。”孙大仓也不再啰嗦,起身出了屋子,把刘老疤叫过来,叫他上心的看着点砖窑里的情况,自已要去跟柳巧兰学一下操作烧窑。
刘老疤虽长得难看,但人并不笨,而且多少的还有些管理能力。在砖窑这几日里,他已经迅速的成为了一名熟手,并隐隐是这几名长工里的头头,大仓有心想在砖窑里培养个管事的,刘老疤若是能经得起考验,是个不错的人选。
柳巧兰这一走,彻底打乱了孙大仓的计划。他本来想着结束了杨家的这一单砖块,砖窑就先不忙着接大单,零零散散的慢慢做一些小单,因为这时候正农忙,爹不能动,他要抽身出来去地里忙田,本来也打算着抽空再去帮下大妞的。可如今农忙的第一天,他要呆在砖窑里跟柳巧兰学技术,而且接下来恐怕也抽不出时间去忙田,因为整个砖窑里变成了只他一人会烧窑。
没办法了,只得把镇上的大哥叫回来帮忙,好在家里的地都提前翻过了,现在农作起来省力了许多。
而这时候,大妞已经带着几个小的开始在田里忙开了。泥滩那头, 挖好了足足六个水池,已经引上了水,并开始陆续的把网来的鱼苗投放进去。泥滩地本来就物种很多,营养丰富,基本不需要投放什么吃的,也不需要操什么心,只专心的把田侍弄好就成了。
一共是二亩地,大妞打算留出半亩种些时令菜,另外的一亩半全部种上四季豆。四季豆是个高产作物,基本下种之后三十天就可以成熟,而如果提前施行了发芽,则二十五天左右就可以成熟采摘,而采摘期大约是二十五天,如此正好可以施行轮作。
轮作,就是两个种了四季豆的畦子中间空一个不种的,等到二十五天之后,这一轮四季豆成熟了,再把中间的畦子下种,如此,即可以保持田间的通风,又能保证随时都能采摘到四季豆,而且这样也等于是每次只种一半的地就可以了,也省力许多。
种四季豆,需要把畦子中央的土往左右两旁翻一翻,中间形成一条浅沟,方便引水。然后在左右两边就可以栽种了。因为大妞用的是提前发好的芽,所以不能像平常那样捻种,需要一颗一颗的往里摆。
由有根在前面挖坑儿,大妞在后面摆种子,孙田拎着水桶往坑里浇一次满坑水,后面的方子然就伸手把坑埋起来。最后,再由方子铮拎着粪桶皱着眉心不甘情不愿的在中间的浅沟里浇上粪水。
几个人分工合作,一天也忙完了二分之一的四季豆畦子。大妞预算着两天种完四季豆,一天的时间把那半亩地种上各种时令菜。剩下的时间,要赶在四季豆开始爬蔓之前做好细竹杆。
这个时代的四季豆都是种在地上,任其蔓子乱爬,等到了采摘的时候就进去乱扒着找,找到了就摘下来,若是没看到漏过去了,就只能留成种子。所以大妞已经想好了她种的四季豆要像现代一样架起竹架子来,有利于通风,提高产量,也方便管理,而且看着也舒心。
到了农忙第三天,大妞已经开始种那半亩地的时令菜了,而柳巧兰也已经走了,孙大仓正在试着操作烧砖窑,自昨儿起,到现在已经烧了两窑砖,却都没成,浪费了不说,关键是心里没底又烦燥。扒了扒头发正想继续第三次试验,家里却传来了噩耗——孙家的奶奶病危了。
奶奶这几日一直身体不好,乍一听二妞跑来说了这消息,孙大仓脑子里登时出现了几秒的空白,随即反应过来了,跳起来招过刘老疤,把砖窑托给他,与二妞一边往院外走一边 挥挥手:“这事先别叫爹知道。去请大夫了吗?把哥叫回来了吗?情况咋样儿?”
“我今儿正在家收拾呢,突然听奶那屋……”两人边说着边出了院子,小跑着往西头而去。孙大仓跑进屋的时候,孙大满已经从地里回来了,这几日农忙,家里忙不过来他特意请了几天假回来,也正好借机与赵芳亲近亲近,她最近开始慢慢的接受自已了。今儿正在地里忙活着,大姐孙香就跑来说了个晴天大霹雳,他连裤腿子都顾不得放,就奔了回来。
孙家兄弟进了屋,老太太正晕厥在炕上,被孙婶扶着,孙大仓问明了情况,忙转身出院儿去瞧瞧大夫怎么还没来。刚出院儿,大夫就从坡下跑上来了,一边喘着,一边由王瑞祥扶着进了院子,幸亏王瑞祥今儿在,一见情况不妙就跑去请大夫了。
大夫给老太太仔细的把了脉,又扒着看了看眼珠子,开了几个药方,把孙婶儿和方家兄弟叫到了一旁:“老太太……怕是撑不了太久,我是无天无力了。家里若是有啥喜事,就趁着现在赶紧办一办吧。”
孙婶只感觉头一晕,她明白大夫的意思。按照风俗,家里有丧事的,三年内不能再办喜事,若是大仓不趁着现在赶紧娶妻,那就得二十二岁上才能再提这事了。而且,两个妞子也……
“啥……”孙大仓与孙大满也同时愣住了。奶奶是从小最疼他们两个的,祖孙三人的感情岂是话能说得清的?如今听到这么个消息,两个大男人的眼眶子瞬间就红了。
孙婶立在那儿稳了稳心神,吸了口气,转身要往左侧屋走,被孙大仓一把拉住:“你要做啥?这事儿先别叫我爹知道,他的伤还没稳定呢。”
“稳不稳也得商量一下这事儿。”孙婶耷拉着肩头:“干系到你们三个娃儿以后的生活,哪还顾得上老头子咋样儿?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