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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应该在你的背后。”说完我果断地掐断了电话。
他回转过来，不出所料，果然是一个美人。一身休闲装的打扮，笔挺秀气的五官，细窄蓝色条纹的衬衫依旧掩饰不住肌肉的健硕，只是，这个季节佩戴有些浮夸的墨镜让我看不清他此刻的眼神。
他见到我，微微有一两秒的愣忡，很快恢复了常态，嘴角挂着绅士般含蓄的微笑。
“不好意思，刚刚让你等了会，我们单位就在附近，所以想等你到了再过来。”
他一开口，我就确定面前的美人年少，应该跟小利她们一般大小。奇怪，美人的语气变化好快，刚刚还气呼呼的说要离开，一转眼就变成了他的不好意思。汗！莫不是这么也能被小美人看上吧？！这还没到春天呢，桃花就开始泛滥。
“没关系，刚刚你也等了我一会，大家扯平了。”我微笑地向他示意，将眼神从他身上移开，确定的是对于这个美人只有欣赏，还谈不上心动。
“哎？能不能问一下你哪个单位的？”他貌似随意地脱口而出。
我将狐疑的目光再次掉转到他脸上，虽然他不肯摘下自己的墨镜，不代表他可以忽略此刻我对他不合时宜问话的不满。
“不是，我想知道哪些个单位会发卡，这样以后可以多多寻找潜在客户资源。”美人慌张地向我解释，我想他还是接收到了。
“***质量**局。”
好吧，美人既然执意要知道我的出处，那我也不好拂人家的意，据实相告好了，看看你还敢给我假币。
美人果然被我给吓到了，不再多问，忙不迭地掏钱给我。我将小利的那张卡死死地攥在掌心，生怕被疑似为非作歹的美人抢了去。美人拉开紧实的臂膀下的夹包，我有些不可置信地使劲揉了揉眼睛，天！包内可以用祖国江山一片红来形容，崭新的红色人民币排列得整整齐齐，口水流了一地。
我承认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多的人民币，除了在电视上看到过劫匪交易时的黑色手提箱，我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如此多的人民币真实地码放在眼前，还好美人翻腾了一会，就体恤地拉上了夹包的拉链，杜绝了我下一秒成为歹人的恶念。
“500元卡的九五折，我应该给你475元，对吧？”
我确定地点点头，再次攥紧手心的卡，狐疑地望向他，也许这个家伙是故意让我看到他的钞票的，试想谁会没事揣着一整包的钱满大街跑的？还有一种可能，包里的全是假币，苏小眉呀苏小眉，一会交易的时候你可能看准老，毕竟卡是小利的，出了问题交代不过去。
“这样，我先给你四百，我包里只有整的，一会你陪我进超市买点东西，零头找下来我给你。”说完，便塞给我四张老人头。
我一张张仔细地辨识着手上的纸币，生怕一个疏忽给小利带来经济上的风险，这个家伙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亏他还想得出来进超市买东西零头找给我，既然他那么有钱，没有零头直接塞给我五张好了，何必跟二十五过不去？
美人压抑着笑意背过身进了超市，我只得边走边看跟他进去。结果让我抓狂的是，美人逛了一圈超市，没相中任何东西，只相中了通常只是老头老太的专享福利——排着能排死人的长龙，拎出了一袋鸡蛋。我泪眼婆娑地陪他等了半个钟头，终于明白他那一包钱是怎么得来的了。
跟收银员验过卡的真伪和真实金额，美人才把剩下的零钱交给我，我不得不再次仔细地一一辨识，出了超市卖场美人的幽默感就又回来了。
“看仔细点，出门后可概不退换的哦！”他有些好笑地看向我，故作深沉地调侃到。
我不抬头，不笑，不怒，镇定自若地回答他。
“主要是帮同事带的，没办法，责任重大啊！”
“那好，下回有卡，还记得找我哦！”美人露齿一笑，算是对这一段的总结。
“一定一定。”我揣上钱，试图逃离他的视野。
可是，不管走出50米还是100米，怎么总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呢？莫不是美人还停留在原处，想要目送我离开千里之外？
我故意放慢了脚步，走到装有幼儿座椅的电动车旁，很招摇地揿了半天喇叭，才跨上坐垫不慌不忙地离开。
小利第二天看到我的交易成果很满意，又道谢了半天，一不小心透露，那个美人交易回去后还一个劲地给她消息，说他很怀疑在网上的小利和在超市的我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我对小利略去了交易之中的繁复，淡定地对她说：那，只是，他的，怀疑。
25。第四章第三节 沧海上的蝴蝶
“即便蝴蝶飞不过沧海，然而沧海上空依然会留有蝴蝶曾经的踪影。”
依着这句话，即便再怎么困难，我都要努力地试图与人为善，只为了千分之一到万分之一间不错过那个人的可能。
楼上的业务科室现在是越来越过分，前段日子我籍着工作来麻痹自己，倒是让他们有机可乘，越来越多的工作排山倒海地向我覆压下来。其他业务处室是一对一的对接业务，到我这变成了三对一，当然这个三指的是科室三对我一，也就是说我一个人的手上同时涵盖着他们三个人的工作量的内容。
当真以为我是超人呢还是工作狂？要是籍着这样的表现就可以加薪晋级或是有了编制，成了公务员什么的，倒还可以理解。可我只是一个编外，一个好处没分坏处立马被T出去做炮灰的编外好不好？！
即便再怎么自虐，也得找个值得信服的理由。
而眼下过了自虐期的我，才明白过来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天真的错误，许多活接下来比较容易，而推出去几乎没有可能，特别是像我这样缺少身份背景的人。整天累得我是腰酸背痛腿抽筋，总结到底就俩字：想死。
感觉自己像极了一匹驽马，每天承载着超负荷的重物，嗤嗤地跺着脚打着响鼻，偶尔也会使劲地晃动脑袋来对这不公平的待遇表示不满和抗议，然而，对身上绑缚着自己命运的缰绳却又无能为力。
周四的下午，遇到一个来办事特嚣张的女的。过来一屁股坐进我面前的椅子里，目中无人地嚷嚷着要来拿证，我问清了她所在的单位，客套地招呼了一句。
“请稍等。”
谁料人家眉一皱，扯着嗓子跟我嚷嚷。
“稍等是要等多久？”
“你不是要我帮你拿证么？我替你找是不是需要时间的？”
我不悦，狠狠地白了她一眼。曾经碰到过没素质的，但却没有碰到过像她这般没素质的。
“哦，那你加紧找，我赶时间呢！”她的气焰仍是嚣张得过分。
我找了半天，她们单位的只找到一份，登记表上的也只有一个人，所以跟她确定。
“你们单位的就一个人的吧？”
“两个，我记得清清楚楚，培训的时候都是两个人一起参加的，这个你可以问*工。”
*工年纪大了，是个精明干瘦的小老太，退休返聘的人员，官场的架子却一点都不比公务员小，谁让人家先我两年进的机关，待久了恐怕都是一个效果。
“没有，只有一份，*工拿来的人员登记表上就登着一个人的名字，这个具体的证件经办的巨细都是由她一个人抄办的，拿来的时候就只有一个人。”
“你再找找，是她喊我过来拿的，说是全都好了，我才来的，你多找找。”
我前面的话想来全都白说了，嚣张女显然不信。
“我都找三四遍了，的确没有。”
“你还是再找找。”
我几乎被她气绝，怎么道理到了她面前就是说不通呢？我从存放那类证件的文件柜旁闪开身子，凝视着她的跋扈，一字一句地对她说。
“要不，您自个来找？！”
嚣张女几近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蹬着嗒嗒作响的高跟鞋气呼呼地冲了出去。半分钟后，楼上与我对接的业务处室来了电话，提点我说这个嚣张女是某某一个业绩良好的优质股单位，让我态度极尽和蔼卑微之所能，周到体贴地协助她领取所需的证件。最后，不忘关照若是证件丢失了，赶紧请*工补办，办妥后他们找人送至嚣张女的单位。
看来我今天是得罪了惹不起的主顾了，难怪如此嚣张跋扈的，优质股单位就是有别于中小企业，再是嚣张跋扈都有它存在的道理。
这让我想到之前来办证某些优质股企业，别家单位正常65个工作日到95个工作日才能完成的考核发证，优质股企业来办证可以依仗优质股的优势走绿色通道，审批免考核发证一条龙服务不说，处室的领导在那张证未到优质股企业办事员手中期间，还能全程相陪，不陪坐在楼下督导打证取证，就干脆喊办事员直接侯在处室里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