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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也看不清对方。张口时发觉自己喉咙微疼,在入水霎那猛喝了好几口水,呛到胸口发疼。
黑暗中我哑着声问:“你怎样?”没有声音,我心里又沉了沉,没再开口,勾着他腰向某个方向游。等摸到岸边时,先把人给推上了岸,随后再自己爬上去。探手摸过他脸面,眼睛是闭着的,鼻息有但不强,再摸了摸他肚子微鼓,应该也喝了不少水。
把人给翻过来顶在膝盖上,一边用力去敲他后背,为他抠除肚里喝下的水,一边涩然想着这画面何其相似,当初还以讽刺的口吻教于秋远如何救韩冬灵呢。
总算几大口水被顶出来后,他也闷哼出了声。我将人小心地放回地面,俯身过去轻拍他的脸又问同样的问题:“你怎样?”顿了有两三秒才听到他嘘声开口:“挺不好的,差点送走半条命。”
他倒是坦诚,我却酸楚涌上心头,没有说多余的废话,怨怒与责骂都显得太矫情。哪一次危急关头,只要他有余力在,不是挡在最前面的?刚才在水底,哪怕他还有一丝力气,都不会让自己昏迷过去,由我将他带到岸上的。
我再一次怀疑向晚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怎么可能解个蛇毒就让他虚弱到如此地步?
可能是我不说话,他察觉到我情绪变化了,抬手来捏我的脸,又抚过我湿漉的头发,“看来咱们与水是结上缘了啊,身上一干立即就遇水,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估计都是因为你这笨妞。”
他是想逗我笑,但我真笑不出来,把头往他怀里钻了钻后就趴在他胸口轻声说:“陆续,咱们出去吧。”只隔了一秒,就听他轻嗯出声。我却忍不住问:“你会觉得不甘心或者放不下吗?”
他听了后低笑,“小九,你现在问话越来越有技巧了,把我可能会有的情绪都给问到了。在得知老头子身死的真相时,我确实不甘心,以为对韩建成满腔仇恨,等找到他人一定要为老头子报仇。可真的面对面碰上了,愤恨有,那置他于死地的心却没,看着他那只剩一口气的样子,只觉得因果循环,世事终有报应,所以那一刀我刺不进他咽喉。”
我认真地听着,不开口去打断,他是在剖开心扉与我道那一刻的心境。
说了一长段话后他有些喘,等缓过来又道:“至于放不下的,确实有,可是一次次事件过后,我明白人力真的有限,面对苛刻的环境,想不妥协都没用。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把你拖进这个泥潭里来,原本假如我不去找你,你从雪山出来,至多从我身旁走过假装没看见我,绝然是不会陷到这个境地的。所以,小九,是我把你带进来的,我一定要把你再带出去。”
他的语声明明很轻,但语气坚定。我说:“你不会的。”他不明白,轻疑了声,我难得耐心地解释:“我说你不会后悔的,那是诓骗我的话。我从雪山出来,走到哪你也不可能任由我假装没看见你的,如果说找到我是偶然,那么带我进古洞就是必然。”说到这不由笑起来,这个人狂傲自大,有时像孩子,脾气爆时不管不顾,现在还发现一个缺点:口是心非。
他被我揭穿了倒也不恼,还厚脸皮地坦言:“说得也是,我怎么可能不找你呢,所以后悔归后悔,事情从头来一次,我还是照样把你拴裤带上,到哪都牵着。”
我抬了头往他身上蹭了蹭,听到他笑说:“小九,别挠我,这时候我没气力,等有气力了,你信不信我当下就办你?”没理他的胡话,脸俯在他正上方,眼对眼,鼻对鼻,呼吸对着呼吸,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陆续,告诉我,向晚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即使黑暗里看不见,我也能感觉得到他本笑意浮着的嘴角僵了,脸上的笑容在一寸一寸落下,他的心还漏跳了半拍,却听见他以正常的语调在说:“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怎么又问呢?”我说:“有个小毛病可能连你自己也没意识到,每当你在编着谎时,你的鼻子就会不自觉的嗅动两下。”
在我话说完时,陆续的手已经摸上了自己鼻子,但随即他反应过来:“小九,你在诈我!”
我坦然承认:“是啊,这地方黑到离这么近都看不清你,哪里能看到你鼻子在嗅动呢。陆续,这样的小伎俩换成平时,你绝然不会上当的,而这时因为身体的状况,已经严重影响到你的判断力,你认为还要瞒着我吗?”
气氛凝结,陷入沉窒。
☆、201。古洞壁画
到这一刻,我才真正心凉到极致,因为之前都不过是我猜测,但凡我判断错误,以陆续的脾气绝对是会发飙,而这时他给与的回应是死一般的沉寂,等于是默认了一切。
我没再逼问,他也没再开口,无声沉默里,彼此呼吸纠结在一起。直到顶上传来遥远的声响,才打断了静凝,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到光束以极快的速度由远而近,等反应过来时,已经砰的一声落水了,转而水底漾开波光,渐渐地如一盏水下灯一般照亮了昏暗空间。
心没有因为能看清环境而欣喜,反而是沉到了谷底,因为那么大的动静以及这光,知道是什么从上面坠下来了。晶石,那块被称为操控各层微生物的会发光的晶石。
这一沉坠,意味着它里面链接各层的线带都断裂,会造成什么情况,没有人知道。
透过光再看顶上,是一个巨大的窟窿,似乎是我们所处的那个石室兜底下沉,全部坠到了这空间里。以目测的高度而看,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那第六层空间巨大无比,上下高度有几十米;要么就是我们直坠几层,摔到了最底下,而这种情形意味着我们原先所处的石室底部是镂空的。
这时耳旁传来陆续的轻声:“看来我们不是跌到了八层,就到第九层了。”
我回转眸,他也这么认为?还是开口询问:“为什么就不是第六层?也许这六层空间比较特殊和广大呢。”却见他摇了摇头道:“之前我不觉得刚才那间所谓的控制室有何特别处,现在明白了,它的特别不光只在于那块能与微生物发生磁场感应的晶石,还有与底层空间的密切联系。它是直通最底层的最快捷径。”
嘴角抽了抽,“最快捷径?以这种摔下来的方式?”那设计这个古洞的人,也太奇葩了点吧。
一声闷笑后他答:“自然不可能是这样摔下来了,我没猜错的话咱们刚才待的那个石室是有下来的暗口的,或者原本还有个绳梯什么的直通到底下,但随着刚才那毁灭性的坍塌,那些装置应也都沉入水底了。难怪晚晚挖通道要在石室门外而不直通石室里了,原因就在此。”
又提向晚,我就想起刚才没有结果的话题,从他的口吻中辨知,即使向晚对他做了什么,他也并没有怨怒。不想一直纠结在这上面,即使得知了内情也解决不了眼前的困境,还不如将心思移转别处,又到一个陌生空间,甚至可能是第九层古洞,可以预知这里一定不会太平静。
首先眼前这潭水就透着古怪,不知道是不是受晶石光的影响,它整个呈现的是幽绿颜色,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很快就想出那熟悉感从何而来了,从外套内袋里摸出那颗球珠,与这水潭相对比,从色泽和亮度上看,几乎完全一致。刚好目之所及范围内,水潭也是圆的,所以更形象点说,我手中的是个小球珠,而这潭水就像是个超大的球珠。
陆续先开口下了结论:“这两者之间必然存在联系。”
我提出大胆的假设:“你说会不会本身这个古洞就存在自毁系统的机关,当炸药震动到它根基时,这个机关就开始启动,终极目的就是为了让这块晶石沉入这幽潭?”
“小九,咱们先离开这。”陆续在沉吟数秒后做出决定。我二话没说从他身上爬起,然后去拉他,歇过刚才那会,他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些,扶着能够勉强站起。
明白他意思,幽潭诡异,若我的假设成立,那么这个古洞的自毁系统必然存在某种作用,很可能就是以这幽潭为起点,产生各种异变。在不明动向情况下,最好是先远离这处再看。
背光而行,刚才光一照明时就看到我们所上的岸,一边是幽潭,一边则是空旷看不到头的,类似于长廊的幽径,当然,这条径要比我们之前走的任何一层都要宽广,两边石墙间距都有三十米左右。从空间地理位置上判断,所走的方向是在石室暗门之外,顶高约六米。
只走出一小段路,就察觉到了异常。原先每一层基本上都是天然而成的洞壁,除去向晚挖的通道外,都没有人工的痕迹,可这时我们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