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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续腾腾腾冲到跟前,低了眉眼怒瞪我。我也不怯,就那么与他对视着,好半响才见他眼底的怒焰慢慢收回,然后听他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相信你应该懂。从一起踏进石门关后,我们就是一条草绳上的蚱蜢,你觉得对方劫走了老铁、梁哥和三疯子,会放过你和我?还是你认为与我分开了单独行动能当女超人,单枪匹马救下你的同伴?”
说到这里时,他突然住了嘴,看我的目光逐渐转为惊愕,“不对,你那么聪明,不可能想不到疯子他们出事可能与你失联人员有关,所以。。。。。。”他迟疑地推断:“你是想拿我作饵,悄悄躲在后面伺机而动?”
我真不知该是赞扬他智商不低呢,还是骂他是头猪,很是无语地低声说:“陆续,问你个简单的问题,你觉得在你利用追踪器搜查对方方位的同时,我们有脱离过对方监视吗?”
他怔了下,数秒之后领会我意思,直觉环视四周,然后不确定地说:“这里是在山洞内,不可能吧。”我冷笑出声,“刚老铁也是在山洞内出事的,你能肯定这四周的山壁上,有没有什么‘独特’的缝隙?”他终于闭嘴了。
叹了口气,背起地上自己的包,瞥到老铁那把猎枪,没想刚才陆续把这也给拿上来了。只略一迟疑就捡在了手中,发现还挺沉的,听到前面语弱地说:“那枪是花把势,没用。”
我问他:“为什么?”
“刚才上来前我有试过,连膛都没法上了,根本拉不动。”
闻言我将枪头对着旁边,尝试去扣动扳机,发现是僵死的,又去提拉后托,果真拉不动。
陆续说:“老铁带这把枪进来,可能是为了壮胆。他应该是明白这枪不能用的。”
我想了想,走过去把猎枪递向他,“拿着。”他接手而过后,疑惑地问:“你真的要一个人走?”径直而行,收回我刚才的想法,他的智商除去追踪器这上面有所展现外,其余都属于弱智,与他简直是难以沟通。
在我前行了数十米后,他立即就追了上来,平行到洞口时,他咬着牙坚定地道:“我不会让你独行的,免得。。。。。。免得到时还要多救一个人。”
我停住脚步,侧转身看向他,“你都把我的计划公开说出来了,继续让你作饵的成功率有多高?假若刚才真有人在侧,那么无疑是全听了去,这个布局还有意义吗?”
“所以呢?”
我没控制得住自己的音量,拿吼的对他:“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和你寸步不离!满意了没?”
陆续掏掏被震麻的耳朵,“满意了。”
☆、40。谢谢
满意了之后,自然就可以上路了。出得山洞,我们就朝密林深处走,有陆续那个定位地图在,还有之前红点走过的曲线在,故而方向很明确。
由于之前两人算是发生不小的摩擦与争吵,所以没人开口,一路沉默。直到发现地上异样踪迹时,两人停下来,互相对视了一眼。那是一块相对泥泞之地,尽管杂草丛生,但很明显的有两对脚印留在了上面,一对脚印与我们之前看到的疑似野人脚印几乎一样,还有一对则显然是人脚的脚印,还是男人的脚,起码有42码以上。因为是踩着草皮而陷进泥地了一些,所以并不清晰。
到这里,我们终于可以肯定这起事件是人为,不止是野人那么简单。这也意味着事件变得复杂化,正常人为什么会与野人在一起?他们之间能够沟通合作?或者,我们根本就判断错了,那个超大的脚印代表的不是野人,而是另一种会直立行走的动物?
这还是其次,后面的丛林比我们想象得要行进艰难,发现对方甚至有爬上过树的痕迹,因为底下被密密麻麻的树枝给缠绕形成了死路,完全堵死了。无奈,我们也只得爬树走,一番折腾下来,两人都十分狼狈,额头火辣辣地疼,是被树枝给划到了,陆续那也没往好了去,脸上留了好几条血印子。
中途我差一点从树上跌下去,摔进那树枝丛内,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跌入就犹如摔进了蜘蛛网内,很难再爬得上来。是陆续眼明手快地拽住了我背包带子,硬是把我给提了上去,坐在一棵牢固的树干上喘气,默默盯着下方不作声。
耳旁陆续在问:“怎么,怕了?现在知道两人行的好了吧,要没我刚拉你一把,掉下去想再爬上来可就难了,而且下面密草丛林的,指不准有什么毒蛇之类。”
我蹙起眉,不耐烦地低吼:“你倒是有完没完?不是已经跟你走一块了嘛?”
“这不就是说说而已嘛,至于这般激动不。”他还在狡辩,我有一把将他推下去的冲动,可下一瞬突听身背后传来异状,条件反射回头,就见一条无头的细花蛇在一尺之外,身体还在空中颤动,而陆续的手上则抓着那把小刀,他苦笑着对我说:“不是我啰嗦啊,而是刚才实在是紧张,只能以说话来分神,以免出击时手软。”
在他说话间,那条细蛇从树干上掉了下去,从蛇皮的花纹与色泽鲜艳来看,很明显这是一条毒蛇。深山老林里有毒蛇出没并不稀奇,我们沿路过来没碰上是运气好,但如果被咬上一口,恐怕能送命。
再与我眼神对上时,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目光闪烁。
憋了有好几分钟,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谢谢。”
走在一条生死未卜的道路上,前一刻可能安好,下一刻或许就躺下了,所以,尽管之前与陆续斗嘴吵架,甚至差点动手,但还是对他刚才的相救言谢。
察觉他似张嘴要说什么,想也没想就拿话先堵他:“你最好别说些有的没的,不想与你吵,也没心情。”一群人进来,一个个的出事,到如今就剩我和他了,真无心再去纠结别的。
☆、41。半瓶水
陆续噤了声,等休息得差不多时,他直起身道:“把你的包给我挎着吧,树上不比底下平路行走,看情形,下面一时间是没路可走的,还得在树梢里走上一阵。手机给你拿着,你在前面带路。”
没有推辞,接过他的手机,循着上面红点走过的路线向前。背上的包卸下后,轻松不少,但相对意味着陆续的负担加重,没走一会,就听到他在气喘了,毕竟我和他的包加起来有六七十斤重。终于密林变稀疏起来,底下也逐渐有了道路,不再是树枝像蜘蛛网缠绕在一起,呈露厚厚一层枯黄的叶子。
我正要从树上滑下,上面实在是难走,但被陆续在后面喊住:“等一等。”回头见他顺手折了一根细枝条,笔直向下射,没进黄叶后竟还深入一尺多,就那么垂直插在地里。看到这一幕不由倒吸凉气,也从旁折了根长树枝,拨开枯叶,发现下面是烂泥。也就是说,此处是一片沼泽地。
幸亏刚才被陆续喊住了没有下去,否则到底下就陷进这泥坑里。扫视前方,立即领悟为何陆续会阻止了,因为前路枯叶平坦,并没有被踩进泥坑的痕迹,显然对方到了此地依旧是走得树上。
看手机上的红点,与我们的距离拉大了,这种环境对我们而言寸步难行,对他们却是如鱼得水。真的很难以相信,竟然那么短时间就能赶到梁哥与三疯子所处的位置。等等,为何另外三个红点始终都没离开地图版块?那三人应该是老吴和两位民警,他们目前的位置处在离石门关较近处,但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
相对而言,比较没那么担心这三人,毕竟民警手中有警枪,必要时若遇上袭击,他们两人可持枪击毙凶徒。可能是走岔了路,一时间迷了方向吧。
一段重林稀疏地过后就又是密密麻麻地带,足足又耗去半小时,才终于是能从树上下来。这次尽管地面几乎没有枯叶覆盖,甚至有凸起的山石,还是小心为上用树枝渡过没事才滑下树。
我没打算停留,双脚踩实了地面就起步,但听身后陆续喊:“等一下,让我歇口气。”回头一看,见他瘫坐在地,流了满头的汗,两个背包甩脱在脚边,兀自大喘着气。
好吧,忘记包袱这回事了。走回去拉开包拉链,递了瓶水给他。他也没跟我客气,瓶盖转了就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下去半瓶水,完了剩余的全浇头顶了。
我强忍住没开口,来时为了尽量减负,带足有用的东西,水都是计算好了的,一天至多喝半瓶水这样。结果他喝下去半瓶也就不说了,居然浪费到将剩余半瓶给倒了。动作可叫一个洒脱啊,有这么热吗?倒是不怕身上衣服湿了难受的。
心念刚转过,就听陆续要求:“你转一下身。”
我蹙起眉问:“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