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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美人靠在门沿上,眼里满是得意的神色。
虞挽歌见着北燕帝彻底离开,便也走了出来。
赵美人瞧见她趾高气扬的道:“你来了?这次是你立了大功。。日后你便留在本宫身边吧。。”
“奴婢遵命。”
“不过陛下来的时候,你最好识趣的不要出现,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赵美人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呦,妹妹可真是好威风,连我这个姐姐都自叹不如。”
虞挽歌顺着那翻卷的裙边看去,知道来人正是宁嫔了,一身浅碧色长裙娓娓极地,好似夏日的初荷,头戴两只碧玉雕琢成的玉藕簪,清透逼人。
“多谢姐姐赞誉,要不是姐姐昨夜将这个机会让给妹妹,妹妹哪里会有这份福气,昨夜,陛下答应了晋升我为昭仪,这可都是沾了姐姐的福气”赵美人得意的抬手稳了稳那只耀目的金簪。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狠狠落在了赵美人脸上。
一巴掌后,宁嫔抬手,生生将赵美人头上的那只牡丹钗扯了下去,带乱了一头发丝,怒道:“你还知道这个机会是本宫让给你的!要不是这只珠钗,你以为陛下会多看你一眼?”
原来一切如虞挽歌探得的消息一般,皇帝果然夜临西堂殿,原是要宠幸宁嫔,可赵美人却画着精致的妆容,从黑暗中袅袅而来。
那勾魂的芍药妆一下子深深夺去了北燕帝的魂,满头黑发被盘成复杂的花髻,折射着莹润的黑色光泽,在那一片郁郁葱葱的发丝中,却独有一只明辉生珠簇拥着的芍药,金灿灿的开在那里。
北燕帝当即便舍弃了望眼欲穿的宁嫔,像她走来道:“果然是人比花娇,这芍药妆好,这芍药花簪也好,花美人更美。。。”
“多谢陛下夸奖,这些日子臣妾一直思念陛下。。如今终于得见,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可以回去了。”
皇帝哪里肯放她走,这般欲拒还迎的姿态更是让皇帝动了心,自然就舍下了宁嫔,追随赵美人而去。
北燕帝当时见她一脸芍药花,便习惯性的以为头上戴的花簪也是芍药簪,而一旁的宁嫔处在愤怒之中,更是不曾怀疑过北燕帝的话。
宁嫔回去后又不敢发作,怕惊了皇帝,这口气,一直憋到今早皇帝离开才算是发作。
赵美人捂着脸颊,瞪着宁嫔道:“你。。。!你!”
“大胆,见到宁嫔娘娘竟然不问安行礼!”宁嫔身边的宫女指斥责道。
宁嫔看着手中的发簪道:“白芷,闭嘴,我同妹妹姐妹情深,讲究这些虚礼岂不是见外了,妹妹以为如何?”
“是。。”赵美人不甘的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来。
因着宁嫔的一扯,她的发丝垂坠下来不少,红肿着脸颊,再加上发髻上没有一根珠钗,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既然姐妹情深,妹妹一定不介意割爱把这只金簪赠给姐姐了。”宁嫔拉起赵美人的手道。
赵美人脸色不愉,想要拒绝,宁嫔却将手中的珠钗很不小心的在她手上一扎。
“啊!你。。”赵美人刺痛的收回手。
“我就知道妹妹必然不会不舍,既然如此,姐姐就接下了妹妹的心意,妹妹你刚受到皇宠,还是多多休息才是,说不定陛下什么时候就想起来晋封你为昭仪呢。”宁嫔讽刺着转身离开,那根牡丹金簪被她一并带走。
赵美人甩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了虞挽歌脸上!
“都是你出的嗖主意,这个贱人竟然敢打我!”桌子上的茶具瞬间被掀翻在地,一片狼藉。
虞挽歌神色不变,只觉得脸颊处有着火辣辣的痛,沉声道:“娘娘不必忧心,待到皇后娘娘临盆之际,也就是宁嫔的死期,宁嫔一死,西堂殿就是娘娘的囊中之物。”
赵美人想了想,气才消了些,一手捂着脸颊道:“还不滚过来给我上药!”虞挽歌帮赵美人上好伤药,将屋子收拾干净,赵美人则开始按照虞挽歌所说,为柔妃刺绣起百牡图。
虞挽歌离开西堂殿后眼色深沉了几分,与聪明的人打交道时常有性命之忧,与愚蠢为伍却是少不得有皮肉之苦,这一巴掌还真是让她刻骨铭心。
“挽歌姑娘,九殿下传召您过去。”一名姑姑一身浅色宫装,款款而来。
“你且对他说今日我有事在身,过两日自会去找他。”
姑姑皱起眉头:“这怕是不妥,主子宣召,奴才有什么事也是要过去的。”
虞挽歌叹了口气道:“让姑姑为难了,奴婢这就同姑姑一道过去。”
妖瞳殿内,香气缭绕,北棠妖正在一个人摆着棋盘,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学会了下棋。
虞挽歌看着坐在那里一身金丝紫袍的华贵少年,有些恍然,阳光照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光,眉眼如画,几分凉薄,几分淡漠,眉头紧锁,让人忍不住上前将他抚平。
“启禀九殿下,挽歌姑娘到了。”
北棠妖挥了挥手,奴才们便躬身退下。
“过来。”北棠妖头也没抬道。
虞挽歌走到他面前,他又看了会棋盘,最后不耐的扔掉手中的棋子,溅落了精心布下的棋局,揽过虞挽歌,将他放在了自己腿上。
“一见着你,我便心绪不宁,本是旗鼓相当的两方,却是直接就走进了死路。”北棠妖将头抵在她的颈窝。
“你心智不坚,却要怪到我身上,这是什么道理?”虞挽歌轻笑道。
088 百牡争艳!
艳骨欢,阴毒孽妃;088 百牡争艳!
北棠妖轻笑,抬眸却是愣在那里,浅淡的眸子染上一层戾气:“脸是谁打的?”
虞挽歌微微抬眸看向他,垂眸缓缓道:“赵美人。爱睍莼璩”
男子起身去拿伤药,却一直沉着脸不说话,冰凉的药露轻抹在脸颊,有些阵痛,虞挽歌却是看着北棠妖轻道:“你恼什么,一个巴掌我还受得。”
北棠妖将手中的药瓶往棋盘上一扔,两指抬起女子的下巴幽幽道:“你说我恼什么?”
虞挽歌被他注视的说不出话来,只是轻轻将他的手指拂下道:“我要的东西拿来了么?膈”
北棠妖脸色不善,从袖中拿出一包粉末和一只珠钗,扔在了桌上,虞挽歌将小粉末收好,沉声道:“汪直借助肖向晚给你下毒一事,你要好好利用,借此挑拨肖向晚和汪直的关系,可以逼得肖向晚同汪直反目,彻底为你所用。”
北棠妖看着她不语,虞挽歌回避了他的目光,见着他不说话,起身道:“我先回去了,御膳房还有许多事要做。”
走到门前,北棠妖带着轻声开口,带着几分乞求:“呆在我身边不好么?你要的,我都给为你拿来。脂”
虞挽歌的步子微微一滞,却也仅仅一滞就离开了。
北棠妖看着她的背影,甩袖便掀开了桌案上的棋盘,一颗颗黑白莹润的棋子在偌大的妖瞳殿里噼里啪啦的弹跳起来,引发出阵阵回声后归于平静。
找到曾经被尚宫推出去做挡箭牌,却被她救下的木棉道,轻声嘱咐了些什么。
木棉有些忐忑,可是对上那双黝黑的眸子,却鬼使神差的点头。
虞挽歌将药粉递给她,而后离开。
次日一早,尚宫局便将刺绣所用的五彩丝线交给了赵美人,赵美人也已经按照虞挽歌的话绘好了图样,静心开始刺绣。
三日后,虞挽歌在御膳房洗碗时,坐在一旁的鱼儿的目光却落在她的手腕上久久不曾移开。
看了半晌后,身旁的宫婢推了推她道:“鱼儿,你看什么呢?小心副总管来找你麻烦。”
鱼儿晃了晃神,看着身边的宫婢道:“啊,没什么,许是天气太热,有些犯困,你若是不喊我,怕是我就要睡了过去。”
那宫婢点头道:“那你便多帮我刷十只碗来报答我吧,天天洗碗,我这手指都要僵了。”
鱼儿冲着她一笑道:“好。”
鱼儿应下后,回头却是一边洗碗,一边打量着虞挽歌手上的那只镯子。
她本是官家小姐,只是后来父亲入狱,男子皆发配边疆为奴,女子皆进宫为婢,她也曾想过利用美色来迷惑皇上,得到皇上宠爱,能免自己满门酸苦,可是画像被递到皇帝面前,却始终没有一点消息。
从小耳濡目染,她对于玉石倒还是有几分眼色,那鲜红似血的玉镯她未曾见过,却能肯定,绝不是凡品,她记得曾随父亲出席宫宴时,在长宁公主手上见过一只,不过那只玉镯却不及虞挽歌手上的清透和鲜艳。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