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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锐一咬牙,毫不迟疑的吩咐水生伯将药取来,速速煎熬了给小姐服用,姜乳娘虽然也是略有犹豫,但还是急于救人,也顾不得许多。
世诚感激不尽,望一眼青鹏说:“二弟,还不给你明世兄磕头,谢过他赠药救你姊姊一命。”
小青鹏似懂非懂,噗通的跪地磕头,屁股上的鞭痕累累惨不忍睹,青肿一片却毫不妨碍动作的灵便,听说明锐的什么宝贝药能治姐姐的病,青鹏的眼里都噙着泪,认真的说:“明大哥,你救了姐姐,又救了青鹏,日后青鹏就是明大哥的□骏马,明大哥让向东,青鹏绝不向西。”
豪爽的样子如说书人拍案的豪言壮语,逗得明锐暗笑,扶他起身。
心疼的问一句:“如何又不穿中衣,江风凉寒,不要受了凉。”
小青鹏一扬下颌说:“屁股上火辣辣的难过,哪里会凉?”
明锐心一动,反而生出些怜惜,将青鹏搂在怀里。
待凤宁病情稍缓,已是日上三竿,昭府的仆人们进城买来些阿胶,名为阿县特产,打开一看成色药性都差了许多。世诚一脸的怅然,叹一声:“亏得有明世兄慷慨相助。”
明锐庆幸之余,却心里暗暗担忧,若回府再不能寻的阿胶,怕父亲定然责怪。
青鹏闹过一夜,如今生龙活虎的里外乱跳,屁股上有伤一瘸一拐,却还拦不住他淘气。
硬是要拿那阿胶看看是什么宝贝物,对了日头照照问:“驴皮是这个颜色的吗?满街都是拉磨的驴子,杀一头剥皮就能熬胶,为什么如此费事去找阿县的胶?”
明锐见他打破沙锅问到底,凡事都要揪个究竟,就解释说:“这阿县的驴子是乌驴,别号‘墨玉’。”
“浑说!”青鹏一口喝住他,瞪了眼翘了唇,叉腰厉害的模样。
世诚也略带窘迫轻声说:“世兄有所不知,家母的乳名讳此二字。”
明锐哑然失笑,他哪里知道昭侯爷夫人的闺名和东阿的驴子犯了讳,心里觉得好笑,面上还要装作一番愧疚,忙是赔礼。
“这熬胶的水也大有不同,阿县的井水清凉明透,几口上好的井都被宫里封井做御用。专门熬胶给宫里的娘娘服用。”
正在说笑时,侯府的家人来传话,说是官船上摆了家宴,请明公子移步去小酌。
盛情难却,明锐到了官船,陪了晋阳侯畅饮,谈论海内趣闻,言语得体,见闻渊博,晋阳侯频频点头。
“侯爷,大小姐服过药身子大好了,特下厨烹了条江鲥给老侯爷和大公子下酒。”
乳娘禀告,闪去一旁,丫鬟两名捧来一白玉邢瓷双鱼盘,上面一尾鲥鱼,琥珀色的勾汁,甜酸的醋香喷鼻,鱼头处放了两枚红玉般可爱的莹透的果子,那鱼头对向明锐。
“贤契,来,尝尝这尾鲥鱼,犬女擅烹馔食,就是难得一动大驾入庖,今日老夫也是沾了贤契的光。”晋阳侯看看一旁羞涩的用羹匙分鱼的女儿,又看看从容恭谨的明锐,露出笑意,眼看了女儿将鱼分去明锐的盘中,明锐起身拱手致谢,便点点头问了句:“贤契,敢问,婚否?”
明锐忙应道:“尚未娶妻。”
“不知府上可曾为贤契婚定?”
这句话可说问到了明锐,若是已有婚聘,爹爹定然不应,素菀同他的婚事不被爹爹认同。若是说没有婚聘,却是违心,他一心在素菀身上。但又不能信口开河,若是他应了说已有婚聘,晋阳侯一定追了问:“敢问是谁家的千金?”
他岂能答是素菀妹妹,沦落了风尘尚不知去处。
心里一阵懊恼,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尚未。”
晋阳侯呵呵的笑,望一眼女儿凤宁,凤宁羞得用纱袖掩面盈盈一笑,羞涩的退了下去。
“贤契,老夫只此一女,宠爱倍至,尚未婚聘。愿与明府结为秦晋之好,不知贤契意下如何?”
明锐手中的牙箸一抖掉在案上,滚落去舱板,神色惶然,忙定定神拱手道:“世伯抬爱,小侄受宠若惊。只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要家严做定夺。待小侄回府禀明父母再议。”
晋阳侯哈哈大笑,捋了胡须点头道:“如此甚好。”
明锐一头冷汗,心想这不过是缓兵之计,待回到府里,先对爹爹讲讲如何夜遇这母夜叉,这晋阳侯的女公子如何胆大妄为,毫无女子温淑的模样,比起素菀妹妹天差地别。爹爹一定不会应允这桩婚事。
如此尴尬的事,明锐也不便同晋阳侯多有牵扯,寻了借口告辞回船,早早的扬帆而去去寻找素菀。
晋阳侯也不多留,船间搭板撤起时,官船上青鹏还不依不饶的闹:“我要同明大哥去江南玩耍,青鹏要上明大哥的船。”
别了晋阳侯一家,明锐总算长舒一口气,水生伯责备他说:“大公子就是心善,可是去管这许多闲事。如今没寻到素菀小姐,可是连阿胶也丢了。”
到了下午时分,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书童悦儿回来一脸喜色:“大公子,打探到了。明春坊曾经在三月前从江南买来十余个姐儿,说是里面有位瑶琴弹得极好的,连教坊中的师傅们都佩服呢。听说这位姐儿的容貌身材,似乎同素菀姑娘相仿,而且性情很是清高,来了明春坊就闭门谢客,若非是个才高八斗的难得见她一面,即便是有幸上了绣楼,也是隔了纱帘雾里看花般一睹芳容,隔靴搔痒。那姐儿的名字唤作‘碎琴’,古怪得很。”
明锐听得倏然起身,必是菀妹无疑,她书性清高,守身如玉,定然吃了不少苦头。
“走,速速备马,带我去见她。”
孤舟奇遇 5
水生伯一听说明锐要去青楼寻找素菀小姐,急得慌忙拦阻他说:“大公子,不可呀。莫说你去了秦楼楚馆之地有违家规,就是这素菀小姐一旦进了那种腌臜的地方,即使公子你寻到她回来,老爷可能许她入门,莫说为妻,就是为妾都不能了。”
明锐哪里管着许多,带了书童夏儿打马奔去明春坊。一路走还一路想,这明春坊的名字取得有趣,似我家开的一般。
到了明春坊,白墙乌瓦的院落,绣楼上帘幕飘摇,香气拂拂扑面而来,管弦声萦绕。
明锐主仆系了马在门外柳树下,门口一坐一立两位护院也不招呼他。
明锐觉得蹊跷,若是平日,灯火初上时,这脂粉巷子最是热闹非凡,吴侬软语,打情骂俏,他每路过这些风月场所都会牢记父亲的严训,不敢造次涉足。只是这遭心急如焚寻素菀妹子,只求上天怜见他一番诚意,不做计较。
门上赫然明春苑三字的匾额,高悬了两串绛纱灯。他指了门匾问门口的家丁:“敢问此处可是明春苑,传说中藏娇才女‘碎琴’姑娘的地方?”
家丁抬眼扫他一眼,忽然露出坏笑,应了句:“便是这里了。客官可是认得碎琴姑娘?”
书童忙应一句:“我家公子喜欢弹琴弄曲儿,听说这里的碎琴姑娘技艺了得,特慕名而来。”
话音才落,坐着的家丁起身喝一句:“好贼头,等的就是你。”
呼啦啦从院门后涌出一队官兵,二话不说一条锁链套在明锐脖颈上,拉肩头拢二臂捆了就走。
明锐会武功,哪里肯依,拉开架势就挣扎。他自幼从了名师,本领高强,百十人也是难以近身的,见他厉害,官兵中有人大叫:“这是个练家子,果然是凤凰山的山大王来了。”
黑压压又一群官兵不知从何方杀出,将明锐主仆二人水泄不通的围在当中。
“我家公子不是山贼,我家公子是江南……”
明锐伸手捂住了夏儿的嘴,一来不知这些官兵的来历,不便自报家门。二来沾惹了官非给家门蒙羞是他不肯的,若让人知江南明府的大公子在妓馆被擒,祖上无光,不定又生出什么是非来。
明锐本想,君子坦荡荡,我又没作奸犯科,行去哪里都不怕,但心里还是奇怪,为什么才提到碎琴姑娘的名字,就被埋伏的官兵擒了去,难道是碎琴姑娘有什么意外?那素菀妹妹又是如何了?
也没有过堂,明锐被投进了大牢,阴暗的牢房,霉潮的臊臭味。
他掩了鼻子,在牢房角落里屙屎的一个人捏了鼻子仰头问他:“你犯了什么罪,也被擒入了这‘三、六、九’牢?”
明锐觉得奇怪,不解的问:“何谓‘三六九’牢?”
那个马桶上的人诧异的看他问:“真是棒槌还是装蒜?”
“我们是外地人。”夏儿说。
“‘三、六、九’牢就是讲,三日内交银子孝敬大老爷取保销案,六日内不见银子就严刑审讯屈打成招,九日内送你去铡刀下见阎王。”
明锐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还不知为何就被投入了死牢,虽然心里坦荡,但这官府大牢可不是随意玩笑的。